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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妙目澄波(2/5)

我若有遗忘，随时询问，而不是让你炫耀学问。

不过，沈秀的话也有不妥之处，那小子诡计多端，未尝不能因人定计，他对付莫乙用这一条计策，若是对你，或许别有诡计了。

&rdquo 沈秀笑了笑，淡淡说道：&ldquo我又哪有这样好骗？&rdquo沈舟虚冷冷道：&ldquo斗智更甚斗力，轻敌者必败无疑。

&rdquo沈秀略一沉默，说道：&ldquo父亲教训得是，孩儿知错了。

&rdquo莫乙接口道：&ldquo主人你别信他，他嬉皮笑脸的，嘴里说知错，心里却一点儿也不服。

&rdquo沈秀怒道：&ldquo狗奴才，我不惹你，你倒来惹我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够了！&rdquo沈舟虚喝道，&ldquo莫乙，那书册还在么？&rdquo莫乙道：&ldquo在这儿，我都背下来了。

&rdquo 书房内沉寂时许，忽听莫乙惊道：&ldquo主人，你怎么将册子烧了？&rdquo沈舟虚冷冷道：&ldquo这《苏浙闽三省将帅扰民贪功纳贿实录》，你一个字都不许泄漏出去，倘若泄漏一字，仔细你的皮。

&rdquo莫乙喃喃道：&ldquo是，是。

&rdquo 沈秀道：&ldquo那厮潜入内宅，万一&hellip&hellip&rdquo沈舟虚道：&ldquo不妨，有凝儿在，他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

&rdquo沉默一下，忽地徐徐说道，&ldquo薛耳，你有&lsquo丧心木鱼&rsquo，劫奴中神通仅次于凝儿，怎么也把人弄丢了？&rdquo 薛耳呜呜哭道：&ldquo主人，我该死。

我遇上的那人很坏，他弄坏了我的木鱼，又骗我说他送走同伴就跟我来见主人抵罪，没想到我等了好久他也没来，恰好主人有召，我只好回来了。

&rdquo 沈秀笑道：&ldquo莫乙笨，你更笨。

他让你等着，你就傻傻等着？现如今，他只怕溜之大吉，已在几十里外了。

&rdquo薛耳抽抽答答地道：&ldquo我只当他是好人，不会骗我的。

&rdquo 沈舟虚沉默半晌，徐徐道：&ldquo凡事必有赏罚，燕未归与沈秀欲擒故纵，以观后效；莫乙大意纵敌，但拿到《实录》，功过相抵；至于薛耳，不但失了至宝&lsquo丧心木鱼&rsquo，更加妄信敌言，纵走强敌，罪不可恕，罚你经受一个时辰的&lsquo黑天劫&rsquo。

&rdquo 薛耳尖声叫道：&ldquo主人饶命，主人饶命。

&rdquo沈舟虚冷哼一声，道：&ldquo都散了吧。

&rdquo这时间，忽听有人叫道：&ldquo且慢。

&rdquo陆渐推开大门，应声走入书房。

众人见他，均有讶色。

薛耳狂喜不禁，一把揪住陆渐，呵呵笑道：&ldquo你没跑，你没跑。

&rdquo转向沈舟虚道，&ldquo主人，我说的就是他。

&rdquo 陆渐点头道：&ldquo擅闯贵宅的是我，踏坏丧心木鱼的也是我，沈先生，你不要罚薛耳，他丢了木鱼，并非亵职，只是实力不济，输给我罢了。

&rdquo 沈舟虚端起桌上茶杯，吹开茶末，向陆渐笑道：&ldquo咱们好像见过，那天在十里亭，你就在戚参将身边。

&rdquo陆渐道：&ldquo戚将军是我结义大哥，多谢沈先生替他说情。

&rdquo说罢拱手施礼。

沈舟虚沉思一下，笑道：&ldquo你混入总督府，也是为了戚继光么？&rdquo陆渐道：&ldquo不错。

&rdquo沈舟虚打量他一眼，笑道：&ldquo你大可逃走了，干吗又要回来？&rdquo陆渐道：&ldquo我答应过薛耳，要帮他抵罪，岂能言而无信？&rdquo 沈秀听到这里，冷笑道：&ldquo又是一个蠢材。

&rdquo沈舟虚神色微变，大喝：&ldquo闭嘴，你懂什么？&rdquo沈秀不料父亲突发雷霆之怒，只得耷拉眼皮，低头不语，心中却将陆渐恨到十足。

沈舟虚又道：&ldquo你与薛耳是敌非友，为何要帮他抵罪？&rdquo陆渐微微苦笑：&ldquo因为陆某同为劫奴，深知&lsquo黑天劫&rsquo之苦，若是因我害他遭劫，我就算逃走，心中也不安宁。

&rdquo 此言一出，房中三名劫奴望着陆渐，各自露出古怪神气，薛耳眨巴小眼，一双大耳朵呼呼扇动；莫乙口中念念有词，双眼却眨巴眨巴，像是进了灰尘；燕未归的脸仍被斗笠遮掩，斗笠下的两道目光却越发灼亮。

陆渐又道：&ldquo沈先生，罪不在薛耳，要杀要剐，你冲着我来。

&rdquo沈秀瞧得众劫奴的神情，不知为何，满心不是滋味，接口冷笑：&ldquo你逞什么英雄，若有本事，正大光明闯入总督府，何必鬼鬼祟祟？深夜潜入，说到底，不过是一介无胆鼠辈。

&rdquo 陆渐瞅他一眼，冷冷道：&ldquo我是无胆鼠辈，也胜过你残杀老弱、勾引尼姑。

&rdquo沈秀心头咯噔一下，喝道：&ldquo臭小子，你敢污蔑沈某？&rdquo陆渐道：&ldquo是不是污蔑，你自己明白。

&rdquo 沈秀心中慌乱，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道：&ldquo你这人胡言乱语，莫不是疯了？&rdquo不待陆渐说话，冲沈舟虚拱手道，&ldquo父亲，此人污蔑孩儿，委实可恨，孩儿想亲自出手惩戒他。

&rdquo 沈舟虚不置可否，淡然道：&ldquo若你输了呢？&rdquo沈秀一怔，却听莫乙道：&ldquo输了也活该，这次大家都不要帮沈秀，狗腿子，听到没有？&rdquo他两眼瞅着燕未归，燕未归怒道：&ldquo书呆子，你骂谁？不帮就不帮，谁稀罕么？&rdquo 薛耳也道：&ldquo还有凝儿，你也不许帮沈秀。

&rdquo只听夜色中一个女子的声音道：&ldquo我才不会帮他呢！&rdquo 沈秀气得血涌双颊，冷笑道：&ldquo谁要你们帮了？我会输给这乡巴佬么？真是笑话。

&rdquo向陆渐一招手，&ldquo到院子里来。

&rdquo撩起衣袍，走到庭院之中。

陆渐微感迟疑，莫乙却说：&ldquo不用怕，跟他打，输了不过一死，赢了却是白赚。

&rdquo薛耳拍手道：&ldquo说得对。

&rdquo忽听沈舟虚叹道：&ldquo你们两个，到底是谁的劫奴？&rdquo莫、薛二人应声一惊，四只眼瞅着沈舟虚，却见他容色淡漠，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陆渐来到庭中，却见沈秀垂着双袖，目光凶狠，不由心想：&ldquo这厮会&lsquo天罗&rsquo，可惜上次周祖谟用时我没看清，要么对付起来，倒有几分把握。

&rdquo 正想着，忽见沈秀吐个架子，喝声：&ldquo愣什么？&rdquo双掌一分，劈了过来，他出掌又快又狠，只一晃，陆渐左肩、右胸各中一掌，真是痛彻心肺。

莫乙叫道：&ldquo不好，他学会了&lsquo星罗散手&rsquo。

&rdquo薛耳急道：&ldquo什么叫&lsquo星罗散手&rsquo？厉害么？&rdquo莫乙苦着脸说：&ldquo这是当年&lsquo西昆仑&rsquo的绝技，你说厉不厉害？&rdquo薛耳跌足哀叫：&ldquo&lsquo西昆仑&rsquo的绝技？怎么让他学了？&rdquo莫乙道：&ldquo是啊，好雨洒在荒地里，好肉都被狗吃了。

&rdquo说罢连连叹气。

沈秀忍不住怒道：&ldquo两个狗奴才，全给我闭嘴！&rdquo掌法越快，繁如星斗，疾如飞光。

陆渐连挨数掌，忽地稳住阵脚，&ldquo寿者相&rdquo一变&ldquo猴王相&rdquo，呼呼呼接连出掌，&lsquo大金刚神力&rsquo奔腾四向。

沈秀的掌力与之一触，便觉叠劲如山，难以深入，只得高蹿低伏，寻隙抢攻。

&ldquo星罗散手&rdquo本为天部秘传，当年的&ldquo西昆仑&rdquo梁萧（注：见拙作《昆仑》）挟此绝技，打遍四方。

如果陆渐面对的是昔日的梁萧，只怕一招之间就已败落。

但沈秀为人轻浮多诈，学文习武均是流于表面。

&ldquo星罗散手&rdquo包容天文，须得学问精深，方能从容驾驭，更须内力雄浑，才可显见威力。

沈秀对天文知见尚浅，内力难称精纯，是以偶尔得手，也难与陆渐以重创。

两人一巧一拙，势成僵持，旁观的众人都很诧异。

莫乙怪道：&ldquo&lsquo星罗散手&rsquo我认得，这人的武功却很怪，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两下，为何沈秀就是破解不了？&rdquo 沈舟虚淡淡说道：&ldquo这是金刚一门的&lsquo大金刚神力&rsquo，三百年来一脉单传，不见于世，你没瞧过，怎么认得？&rdquo 莫乙听得惊喜，定定望着陆渐，默记他的招式，可记来记去，陆渐总是先一个&ldquo寿者相&rdquo，后一个&ldquo猴王相&rdquo，样子别扭难学，而且了无新意。

莫乙瞧得不耐，忽见陆渐出招变快，双臂幻化，如有六臂，这一来，先时使一招的工夫，如今能使六招。

沈秀压力陡增，唯有随之变快。

陆渐自嫌变招太慢，前招后式总会留出缝隙，索性先变&ldquo诸天相&rdquo。

&ldquo诸天相&rdquo化自诸大天神的法相，施展起来，有如三头六臂。

再变&ldquo寿者相&rdquo、&ldquo猴王相&rdquo，一时快了许多，尽管不及沈秀，却堪堪补上了招式的破绽。

这么一来，攻守生变，初时沈攻陆守，渐至于互有攻守。

陆渐斗得兴起，忽将&ldquo诸天&rdquo、&ldquo寿者&rdquo、&ldquo猴王&rdquo三相合一，连出两掌，跨上一步。

莫乙、薛耳瞧见，忍不住齐声叫好。

沈秀连连变招，也难挽回颓势，忽听得二奴叫好，不觉恼羞成怒，稍一分神，几乎被陆渐一掌扫中。

沈舟虚冷眼旁观，这时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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