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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黑沉沉的悄无动静,突然间,山野里亮起一点火光,萤火般跳动几下,忽如瘟疫蔓延,满山遍野火光大盛,汇聚成流,向城门蜿蜒淌来。
“这么多人?”陆渐倒吸一口冷气。
谷缜也觉吃惊,心想倭寇的人数向来不满一千,这么看来,来了何止万人。
转眼望去,沈、胡二人附耳交谈,神色十分凝重,谷缜不禁心头快意:“沈瘸子设的狐狸套,却来了一头饿狮子,不,哈哈,一头大象才是。
好啊,沈瘸子,看是你捉它,还是它吃你。
” 火流压地而来,夹杂咆哮吼叫,初如松涛起伏,渐有山崩海裂之势。
城头的明军被那吼声冲击,两股战战,立足不稳。
火光越近,当先的倭寇面目可辨,有的身披重铠,头戴角盔;有的布袍鬼面,赤足狂奔。
千百口长刀冷光四射,寒气冲天。
沈、胡停止对语,互看一眼,脸上均有决然神气。
一时间,城开如故,倭军拥入,这当儿,忽听一声厉叫:“有伏兵,快退……”嗓音又高又尖,陆渐一抬眼,只见一人站在外郭,披头散发,瞪着血红双眼,势如恶狼冲天哀号。
“桓中缺!”陆渐脱口而出。
忽见沈舟虚羽扇一指,箭雨飙出,桓中缺被罩了个正着,身中数十箭,形如刺猬,重重跌在倭寇阵前。
事变仓卒,当先的倭寇望着一堆血肉,惊得呆了,不及后退,身后的倭军已冲了上来。
依照沈舟虚之计,先除城内倭寇,再于外郭内城间布下圈套,虚开城门,诱入汪直围歼。
谁知桓中缺竟不怕死,叫破埋伏。
沈舟虚无奈提前发动,羽扇再指,炮铳齐鸣,百余名倭寇首当其冲,嗷嗷惨号,血流满地。
陆渐瞧得心惊,忽听谷缜一声冷笑,说道:“沈瘸子打仗是个外行。
”陆渐奇道:“怎么说?” 谷缜道:“前方倭人听见桓中缺的叫声,目睹他的死状,因而生乱,倘若放任自流,势必向后反冲,扰乱本军的阵脚。
这就叫做借力打力,因敌制敌。
可是沈瘸子图一时之快,一轮炮将这些倭寇打得非死即伤,替汪直除去了大患。
我若是胡宗宪,先定他一个‘指挥不力’,打他三百军棍。
”他卖弄智谋,眉飞色舞,仿佛当真按住沈舟虚,大打军棍出气。
忽听倭阵中锣声大作,鸣金退兵。
这支倭军,大半是来自东瀛的真倭,有大隅、丰后诸岛的渔民,也有萨摩浪人。
倭人既憨且勇,崇尚权威,只需统帅令下,是战是退,决无二话。
华人“假倭”较少,如汪直、徐海之流,要么统帅三军,要么专为向导,险恶之处尤胜真倭。
铜锣一响,几排倭人持盾抢上,抵挡城头炮石,余下的倭军整而不乱,从容退向城外,几轮炮石打过,倭人尽已退出城门。
陆渐正觉可惜,忽见沈舟虚羽扇再指,城头放起一盏孔明灯,悠悠荡荡,飘至半空。
一时间,倭军阵后燃起点点火光,好似一阵疾风席卷而来。
倭军起初中伏,尚且能退,如今腹背受敌,登时起了一阵骚动。
陆渐讶道:“倭寇背后也有官军?”谷缜道:“那是俞大猷。
”陆渐醒悟过来:“是了,徐海也曾说,俞大猷出城了。
” 谷缜道:“他明里带兵出城,前往沈庄,倭寇当他中计,自然放心攻城。
万不料俞大猷走到半途,杀了个回马枪,转而埋伏在倭军后面。
倭寇攻城,他攻倭寇。
哼,沈瘸子这一条连环计使得好毒。
”陆渐不悦道:“谷缜,你帮谁说话?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倭寇呢!” “我谁也不帮。
”谷缜冷冷道,“我只帮我自己。
”陆渐不觉默然,心想谷缜聪明绝顶,怎么解不开这个心结,换了自己,生母总是生母,恨得一时也恨不了一世。
但他想来容易,却不知这世人越是聪明,心事越多,谷缜纵是洒脱,也不能免俗。
突然间,海螺声起,激越苍凉,在城池上空冲决回荡,跟着“咚咚咚”战鼓雷鸣,倭军一扫颓势,又向城内奔来。
奔至城门,随那鼓声分成三队:一队五千,密集成阵,在门前阻挡俞大猷;一队三千,牵制内城明军;剩下两千精锐,沿着石阶,直扑外郭。
刹那间,双方进退攻守,直如犬牙交错。
外郭明军箭石倾落,倭军死伤枕藉,箭石铅丸撞击铁甲铁盔,叮叮之声密如急雨。
谷缜忽地赞道:“汪老贼有些门道!”陆渐问道:“什么门道?”谷缜将手一指:“你看,倭寇攻下外郭,会当如何?” 陆渐凝目一观,失声道:“不好。
”谷缜道:“怎么不好?”陆渐道:“外郭沦陷,倭人就能将俞大猷挡在城外,这前后夹攻之势岂不破了?” “好见识!”谷缜瞧着陆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如果外郭失守,明军地利尽失,汪直进可攻,退可守,乃是反客为主、死中觅活的杀招。
这老贼不愧是混世魔王,能于混乱中瞧出胜负之机、死生之地。
今日之战,谁得外郭,谁是赢家!” 说到这里,通向外郭的石阶已是血流成河。
攻城倭军列阵仰攻,顶牛角铁盔、戴鬼怪假面,五尺长刀舞开,上下光白一片;后排的倭军布衣光头,使二丈朱枪断后,远远挑刺,不令城下官军逼近;居中是两队鸟铳手,一队填药,一队射击,但听号令,忽而射前,忽而击后,雷鸣电飞,断不虚发。
官军虽占地利,仍敌不住如此攻势,眼瞧着倭军步步进逼,迫近城楼。
陆渐看得嗓子发干,连声道:“沈舟虚号称天算,怎么没算到这个?” “他算到又如何?”谷缜冷笑一声,“城上的官军不下一万,城下的官军约有两万,再算上城外俞大猷的五千人马,官军超过三万,倭寇一万有余。
依人数算,以三敌一,万无不胜。
只可惜,沈舟虚的谋算中,却有一个不得已的苦衷。
” 陆渐道:“什么苦衷?”谷缜道:“若是俞大猷镇守外郭,倭军休想攻克;但沈瘸子这一计,偏要示弱诱敌,俞大猷威名远著,若不亲眼见他出城,汪直断然不敢进城;他若出城,却又无人镇守外郭。
沈瘸子虽以兵力补其不足,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看起来,除了俞大猷,无人能够守住外郭……” 忽听一声呼喊,势如天崩地陷。
二人循声望去,城门的倭寇豁开一个缺口,呼啦拉突出一骑。
那骑士身形伟岸,满身重铠,花白的胡须上沾满鲜血,手中一口大关刀刃口尽缺,鲜血长流。
“俞老将军!”城上城下欢声一片,外郭官军的气势为之一振,竟将攻城倭军逼退丈许。
忽听一声悲嘶,俞大猷坐下的白马骤失前蹄,俞大猷关刀一顿,定住身形,低头望去,那马从头至脚血如泉涌,染红雪白皮毛,一双大眼黯淡下去。
“雪玉龙!”俞大猷大喝一声,流露深切悲愤。
这匹爱马随他出生入死,历经百战,既是坐骑,也是密友。
方才他见势不妙,当机立断,率精锐突入城中,欲要守住外郭,不料突围时随从战死,白马身中十余创,撑到入城,终于倒毙。
俞大猷按捺悲痛,举目一瞧,倭军登城过半,当即掷下关刀,一声龙吟,拔出剑来。
“俞大猷么?”倭军中响起一声怪叫,“俞大猷在哪儿?”一道黑影急逾闪电,掠过人群,呼地落在俞大猷身前,厉声叫道,“你就是俞大猷?” 俞大猷剑术高绝,豪迈任侠,当年在岭南,一人一剑,斩苏青蛇,破康老贼,平服七十二峒,而后镇守东南,剑下游魂无数,倭人闻之丧胆,尊之为“中华第一剑”。
此时闻言,浓眉一轩,点头道:“俞某在此,来者何人?”那人厉笑一声,生硬道:“我乃东瀛大隅岛主辛五郎,特来领教。
” 俞大猷关注战事,不耐道:“你先出刀吧!”辛五郎一愣,跳将起来,怒道:“谁要你让!”俞大猷浓眉一挑,喝一声“好。
” 话音方落,刀芒剑影如长电裂空,一交而没。
场中一片寂然,两方兵将,均被这两道光影夺去魂魄。
“噔噔噔”,俞大猷足不点地,直奔外郭。
辛五郎两眼发直,长刀指地,喉中咔咔有声,一缕血水绕过衣襟,滴落脚前。
辛五郎一招陨命,倭人三军气夺。
俞大猷奋起神威,直透倭阵,掌中剑光忽明忽暗,明如虹霓,暗如秋水,身周长刀纷坠,朱枪歪斜,箭矢如潮水涌来,猬集在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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