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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元嘉迷迷糊糊回到学校,闷头爬到上铺,掀起被子盖在身上,睁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口涌动黏|稠胶水,连舌苔都泛起苦味。
他抱起枕头,头朝下埋进枕下,幻想自己是一只鸵鸟,脖子扎进沙子,屁|股被被子盖住,这样谁都没法看到他了。
可惜事与愿违,脑袋里有无数小人打架,脖子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烫,他躺在融化的奶酪上,肉|体软成汁水,骨架陷进淤泥,抽|吸不到空气。
“元嘉!” “元嘉醒醒!” “元嘉醒醒,你怎么回事啊?!” 程俊爬到上铺,半身盘踞在梯子上,连连冲人吼叫,来回呼喊几次,温元嘉才勉强睁眼,手臂撑床靠在墙上,额头黏上栏杆,垂眼看向地面。
他额上满是冷汗,眼珠僵硬转动,脸色满是灰白,睫毛上缀满汗珠,沉甸甸闭不上眼。
地上站着几个不认识的人,齐刷刷抬头看他,各个表情各异,嘴里能塞下鸡蛋。
“你们先回去吧,”程俊向他们摆手,“看看谁还能来,人凑齐了去吃烧烤。
” 这些人挨个离开,温元嘉手脚发软,探手要水,咕噜噜喝掉半杯,才聚起力气,背过手摸摸枕巾,枕巾被褥被打透了,像刚经历一场大雨。
“之前和你说过吧,我上个月参加辩论团了,”程俊说,“快参加市里比赛了,这些人都是团员,说大家一起吃饭,刚我们正聊着呢,你在上铺辗转反侧,还说我们听不懂的梦话,我叫了几次才把你叫醒。
下来吧,这时候还有校车,我送你去校医室。
” 温元嘉像听不懂话,脑袋沉沉搭在肩上,眼珠凝固成球,视线涣散开来:“程俊······” “我在我在,”程俊寒毛直竖,“再给你倒杯水吧。
” “这里,”温元嘉艰难抬手,轻轻叩上胸口,“跳儿的好快儿。
” 在这种莫名虚弱的状态下,他的声音格外软糯,奇怪的儿话音悬在话尾,语调微微扬起。
“我的天啊,您可真没语言天赋,儿化音不是那么用的,”程俊惴惴不安,硬是爬到上铺,连扶带抱撑起对方,帮他罩上外套,“我记得你晕车来着,校车应该没问题吧?” 温元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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