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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地扁舟(4/5)

薇洛妮卡的双重生活》。

我买CD的那日,是个激烈的雨天,我穿着及膝呢裙,小腿部分全被雨水打湿,只好躲在音响店里等雨过去。

闲来无事,一格一格地翻看CD,突然映入眼帘一句话:“你说,冥冥之中,会不会有个人和你一模一样,所以,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孤单的?”我愣了很久,隔着窗子望向街道,那熙攘的行人与我竟似不相干,路边开了一树丁香,经了大雨不少花瓣落下,铺展在清洁的水泥路面上,我想到的却是中国的古诗:“零落成泥碾作尘”。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CD,激动地为自己泡一杯咖啡,几乎烫到了手。

1966年,出生了两个同叫“薇洛妮卡”的女孩。

她们不仅有同样的名字,还有同样美丽的外表,同样的音乐天赋,甚至是同样的遗传心脏病,只是一个在波兰,一个在法国。

三岁时,波兰的薇洛妮卡,被炉罩烫伤了手。

几天后,法国的薇洛妮卡同样将手伸向炉罩,就在刚要碰到一瞬间撤了回来,而她将永不知道,那将会被烫到......金黄色优雅的色调,对音乐痴迷的少女,美丽到令人不忍心多看的面孔,执着的木偶艺人,叫人心碎音乐——这是唯一一部,我没有和安期分享的影片,因为它属于我,我和翩翩。

天气好的时候,我帮安期种花,安期又俨然成了园艺专家。

“你看,我们在这里种扁豆好不好?它的花型小,呈微紫色,挂满一架子的时候,最是雅致。

” “好呀好呀!”我热络地响应,“最好在这边再种些苦瓜,夏天凉拌了吃,又清热又滋养。

” 安期爱宠地捏捏我的鼻子,仿佛在温柔地嘲笑我,“就知道吃!” 我轻轻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听他咚咚的心跳。

许久,他才轻抚着我的比较,“湘裙,我想,园中太素淡了也不好。

我们点缀些凤仙,你看可好?” “种凤仙做什么?”我沉溺在他好闻的气味中,不愿抬头。

“等开了花,我帮湘裙染指甲、做胭脂!”安期款款地说。

我被这幸福充盈,撒娇道,“那也种薰衣草好不好?花如其名,可以熏衣服、炮药茶、制精油,一举数得呢!” “种薰衣草啊?”安期略略蹙眉,他嫌这样的搭配有点不伦不类。

“不嘛,我就要薰衣草——”我开始撒赖,那种花气味不是顶好,但看起来郁郁寡欢,不惊不惧,更有一种深意在里面。

干活累了,便在花圃里讨论《红楼梦》。

我最销魂的情节是“龄官画蔷”那一段:这少女无望的爱,全蕴涵在一笔一划中。

欲雨的午后、单薄的女子、悬殊的身份、缠绵的悲哀——隔花窥景的人仿佛不是宝玉,是自己亲历了:簪子一画一画刻下去,刻出无数“蔷”字,全刻在我的心上。

虽不得要领,却跟着她肝肠寸断,想她内心该有怎样一个大心事,又该何等煎熬,只恨不能即刻替了她。

安期怜惜地注视我半晌,才缓缓诉说道:他最难过是看到晴雯被逐,宝玉探后才知她的心意——于是那感动便久久盘桓在心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被这个女孩子如此深爱,这爱里充满了委屈与寂寞,宝玉想象着她的感觉,又震撼又感伤……——整部书里,这是最为热烈、纯粹、凄凉和绝望的表达了。

我把脸枕在安期手心,那里渗出淡淡的烟草味道。

我似乎看见阳光下起伏的烟草田地,被风中和了辛辣的气息,送至很远很远…… 和安期的交往,我暂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许经历了太多不如意,对没有结果的事情都心有余悸——那时的我还是太幼稚,总苦苦熬挣什么结果。

只是,人不到最后一刻,哪里会有什么结果呢?在这漫长的过程里,我们的生命便被损耗了…… 隔行如隔山,最初只以为服务业好做,跟着安期久了,才知道其中艰辛。

培训员工、更换酒单、控制质量、降低浪费,样样都马虎不得。

这两天又重新做饮料册,本来托付了几家摄影室,但安期觉得效果不理想,于是亲自上阵,而我,就义务充当了摄影助理。

从来没有做过这个,不免好奇心重,不打灯光的时候,就在一旁瞎翻乱看。

旧单子“极品推介”一栏里,写着莫名其妙一行字:KOPILUWAK,既不是英文也不是德文。

我转头问安期,“这是什么意思?” 安期正忙着调整背板,随意瞥了一眼,“这个是印尼文,Kopi指咖啡,Luwak是一种麝猫。

据说喜爱咖啡的麝猫吃了咖啡树的果实后,会把果实中不能消化的咖啡豆排出体外。

这些完好无缺混在粪便中的咖啡豆,经洗净及去壳后,煮出的咖啡特别浓烈香郁。

苏门答腊岛北部丛林的野生咖啡果本来就很难采摘,遇到被麝猫囫囵吞食的更加难得,所以卖得很昂贵,每磅的价格大约是800美元……” 本来我听得津津有味,但是“印尼”二字到底触动了我的心怀,联想起不久前,我中午来店里的时候,他正试音,放的就是印度舞曲,那独特的旋律和调子,即使是乐盲也可以一下子辨识出来。

许多年的夏季,在忽隐忽现的花香中,在喷水池边的榕树下,我看到过紧那罗的舞姿,诡异而曼妙,待她舞到酣处,更恍若来自天际的云霞,高远飘逸,夺人心魄。

紧那罗是个特殊的女子,他怎么会忘记她呢?即使痛苦、即使迷惘,她也在他生命里到底书写了一笔——这一笔,也许并不亚于龄官的“蔷”。

我叹一口气,笑话自己吃这不相干的飞醋,没有人是阿佛洛狄忒,可以要求唯一的钟情——你看,我是多么善于自嘲,可是,为什么还有一丝难解的酸凉? 安期是如何通透玲珑的人儿,立即笑将起来,“我就说湘裙最最小心眼儿,果然不错——难道我没告诉过你,我被叶家放逐到南亚很多年?他们巴不得出现个事变什么的我就回不来——”眼神略微黯淡,又促狭地笑,“全世界就紧那罗一个人懂得梵文么?况且印尼的文字和印度的根本不一样——拜托湘裙除了化学,也学学地理好不好?” 我被他轻易说中心事,脸颊骤然红起来,心底深处却没来由一软,既而陷入无尽的甜蜜之中。

可是嘴上依然强硬,“我根本没想这些——我想的是:你这些咖啡,到底有没有真正经过麝猫的大肠?难道当地农民会把它大便的情状拍摄下来,专门送给你作宣传?” “这样啊!”安期眼里闪过一抹邪肆而狡黠的笑,那张俊美至极的脸猝不及防地靠近,“不若我冲给你尝尝,看到底是不是极品咖啡——你肯替我宣传不是更好?” 一阵恍惚发怔,我的心跳抖得加速,却依然不肯服输,“讨厌!才不要!”像个慌张的孩子,忍不住捂住嘴巴,“好恶心,不知道那些富人怎么有这个癖好——沾着粪的咖啡豆,噫,想想都倒尽胃口,还要往嘴里放——”顿一下又正色道,“前段时间SARS横行,研究人员一度指冠状病毒的源头是果子狸和麝猫——你要小心哦,别没事有事就往印度跑!” “是印尼,不是印度!”安期别有深意地纠正我,油嘴滑舌的样子殊为可气。

可不待我驳斥,又接言道,“不过老婆大人说什么,我都遵命!”三分无赖,七分恳切,飞速靠过来,在我耳边低语,“刚才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不若,就嫁我罢!” 我佯装嗔怒,可是却怒不起来。

他的话像无形的红线,将我一圈圈缠绕匝紧,直到无法逃脱。

索性闭上眼睛,依在他的肩头,他身上有我熟悉的古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刮胡水和烟草气息,这是良人的味道——良人有靠。

后院里有株很大的紫藤,看起来年代久远,大约是原主人所植。

白天坐在下面已经觉得意兴闲旷,晚上静静赏月,看柔和的光线从紫色花影中疏漏下来,更觉得诗情画意。

有时下过雨,花瓣和花蕊溅到一旁的五彩花瓷大鱼缸里,引得鱼儿们前来啜喋,“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以前我不大喜欢易安居士的词,总觉太过精致,不够大气。

如今才明白,那只是没有环境、没有心情、没有合适的人。

最近工作较轻,晚上也不再加班,我突然玩心大发,开始研究小时候吃过的紫藤饼。

我有时也下厨,和店里的厨师都相熟,客人不太多的时候我们就研究做法,几天之后,饭桌上多了这道新奇的点心。

“还是我的湘裙兰心慧质啊!”安期满足地感叹,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尝,半晌,眼角渗出晶莹的泪珠。

“有这么难吃么?”我很紧张,看着他的脸色。

安期望我一眼,幽幽地说,“湘裙,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一直希望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和我共度平淡的三餐而不觉得沉闷——如今幸福离近在咫尺,反而让我措手不及起来。

” 心头一阵感动,正待开言,却已被他拥进怀里——我轻轻颤抖,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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