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翩正如矫捷玲珑的小狐狸,正一点点偷取他的怜惜与惊叹——翩翩的这点小手段,对付子明这样的青葱少年是足够了。
我黯然想着,心中的不安之情也在一日日堆积起来,像无形的丝线,紧紧束缚,挣脱不了,痛彻心肺,几近煎熬。
翩翩,你的爱是阿修罗之爱,自私任性、枭杀偏执,而我,其实比你也好不到哪去! 我终于懂得在寺院里所见的阿修罗塑像,我们注定和她夙缘极深——即使曾经一同在佛前发誓许愿,也还是不够,只因这个世上,很多东西,不能共享。
翩翩生就一张水晶般的面孔,黛眉蹙起似蕴涵着无限的心事,《诗经》说: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翩翩纤长的十指、飘逸的眼神、小而柔软的唇,随时一扬睫毛,便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但这不过是做戏罢了,翩翩如果去当演员一定非常叫座,这样的好天赋,演给一个人,不知是否觉得可惜? 然而就是这样翩翩仍嫌不够,衣着上更加不惜工本地张扬卖弄。
周末聚会她总是穿着和年龄时代不相符的装束。
要么是低胸紧身大篷裙,要么是小腰半长袖仿英国王室梨白色日礼服。
可以不穿校服的日子,其他女孩子以为一袭白裙就浪漫到了尽头,唯独翩翩的长裙用飘逸的轻纱搭配多层次不规则的剪裁,牵牵绊绊好似醒不过来的梦。
有种材料穿起来乍一看像曼妙的敦煌飞天,翩翩说叫作嫘萦——听着大概是哪个古代名妓或者皇室宠妃的名字。
我整日心思恍惚,座位的角度使我避无可避地看到这一切,只好时不时停下笔,装假视觉疲惫向远处眺望。
日月如绮,窗前的树被风吹过,微微摇曳的影子倒映在课本上,仿如是某人颀长的身影。
神思游弋间,仿佛那书上一个一个的字都成了乌黑的瞳仁,夹在黄昏疏影里缭乱不定,一层静一层凉。
等我自我水光潋滟中抬头,才惊觉自己的成绩是每况愈下,却无可挽回。
仿佛路走到一半突然忘记了所为何来,心里头浮现出的无能为力和悲哀,是那么的遥远。
翩翩娇嫩地背诵敦煌曲子给桑子明听,“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我微微摇头,这不是敦煌曲,这是词牌令,是晚唐韦庄写的《思帝乡》。
只因他是著名的花间派代表词人,用词一贯婉约清雅,一旦大胆起来,反而让人不可置信。
但是我并没有去纠正她,就像她的穿着,突然返璞归真起来,谁又纠正的了?那明黄、魏紫、天青……鸢尾花一般的亮色,且一并衍生出湛蓝、绯红、嫣紫,柠檬黄和大溪地橙,用莫奈惯用的光线角度表现出来,遮掩在翩翩身上,雪雯水霁一样的撩人心思。
但是师长们的全副注意力并未被翩翩吸引殆尽,他们扼腕叹息,痛心疾首,甚至威逼利诱,希望我仍然是重点大学的希望之星。
我蓦地觉得疲惫,好像体内的哪根弦刹那断裂,且无法再续——怎样形容才好?这好比是建筑、信仰以及制度一类的东西,一旦坍塌便无法修复。
我第一次对那些争第一的日子感到质疑并索然无味——那些过去的、不停地被比来比去的年头——与别人比、与自己比,一个接一个的大方向、小目标,千难万难又毫无意义。
实现了能怎样?不实现又如何?却如井底之蛙般捧着一个个有形无形的奖章窃喜不已。
我受够了,这样活着何止像工蜂,简直比一只木偶还不如! 那时候开始流行王菲那华丽颓废又略带童音的叛逆唱腔,王菲模仿的是冰岛歌手比约克,国内所有想出名的女歌手都拼命模仿她——而模仿最成功的便是台湾女歌手许茹云,她的成名作《突然想爱你》我几乎记得全部歌词: 突然想爱你,在这昏暗的夜里,看着你专注的背影,触动了我的心。
突然想爱你,在这拥挤的人群里,哼着你心爱的歌曲,吞没你占领我的心。
爱到极度疯狂,爱到心都匮乏,爱到让空气中有你没你都不一样。
爱到极度疯狂,爱到(你)无法想像,爱到像狂风吹落的风筝,失去了方向。
几乎忘了怎么去呼吸,在每次与你擦肩的瞬息,如今是你让我想起,那停摆已久的心灵…… 不过是一首极普通的流行歌曲,伴奏用的也是简单的钢琴和贝司,但是被她用凄婉清丽的唱腔演绎起来却有说不出的美好,仿佛海市蜃楼一般,近在咫尺却又毫不相干。
这股颓废淫靡之风一直延续到服装界。
时尚杂志里预告冬装的模特都纷纷做帝政遗风打扮:鲜艳绣花的披风斗篷搭配紧身裤和九分袜,长及膝上的靴子大受欢迎。
各个品牌争相复古,又将这复古推至淫晦——东方式的淫晦——印度风情的麝香黄隐藏在紫绸掀开的香风里,藏青布的绣袄偏用桃红杉子做抹胸,翡翠织锦大领毛衣翻出一截石榴红。
而日本设计师将这一切都合理化风格化——有一件天价的大氅,像牙色生丝面生滚出一圈银狐毛,大马士革红织锦的艳丽里子嵌满了紫金线浮雕花。
而翩翩就不惜重金地买下来。
这摩洛哥式的长外衣,颜色尤其稀绝,可以和任何灯光溶成漠漠沙地,领口袖端设计成古希腊的宽敞样式,密密镶着两圈动物皮毛,说不清是水獭还是驼绒,然而一举手一投足,在摺起一角或翻起的袖筒中又能窥见细致的绣工。
我冷眼看着桑子明愈陷愈深的眼神,想起李白的《陌上桑》: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可是就算我等断了肠子,这浮萍一样的男子,怕是和我也没什么相干——我一向自诩聪明,难道连这一点也看不穿么? 其实我是看穿了的,可是看穿了反倒更加难过;其实我是看穿了的,可是看穿了依旧情难自抑;其实我是看穿了的,可是看穿了却更加自暴自弃——我到底是怎么了,失常如此? 人生自古有情痴。
谁说痴枉,与色相无关! 圣诞前后是最热闹的日子,同学们多少受了些西洋教化,仗着学校不明令禁止,都偷偷互相准备起节日礼物来。
我本最不屑这等行径,觉得世俗无聊,但今年突然跻身其中——非是被那些离愁别绪感染了心性,乃是我查到了学生名录——桑子明的生日就在平安夜那天。
那是个周五的下午,我借故提早离开了学校,跳上开往市中心的街车。
虽然一早在校服外加了件黑外套,但还是被四周的人识破了学生身份,纷纷用诧异的神色打量我——不过也许是自己多心。
然而在这样的辰光出来,于我还是第一次,所以纵是烂熟于胸的景色也觉得新鲜:听听四周的市井喧闹,看看人家的花花草草,闻闻熟食的喷香扑鼻,果然比关在沉闷的课室里轻松很多。
因为是起始站,车上没什么人,司机面前的阔大弦窗里,正映照着浑圆绚丽的夕阳,满眼的金光洒进来,充满了奇幻般的宁静。
我前面的排座里坐了三个中年男子,正在激烈地讨论什么,而且越说声音越大,伴着手舞足蹈,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突地他们又静默下来,仿佛一致被窗外什么了不得的好景色所吸引,然而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不过是千篇一律的破败店铺和陈旧招牌罢了。
好容易到了市中心,正是下班时分,街头巷口的菜馆已经飘出葱盐的香味。
男男女女川流不息,电车像根缝衣针一样在狭窄的街道上蜿蜒前行。
交通灯变幻着颜色,公用电话亭前站立着不耐烦的少女,小贩们支起自己的帆布摊。
破败的店铺放送出廉价而略显过时的流行歌曲,时而夹杂着平板又聒噪的“晚报”“收废品”的叫卖声。
我像一匹被世界抛弃的野马,一个人孤独地踯躅在这条商业街,并且挨家挨户浏览着他们的橱窗。
突然,我的目光被一只小小的玻璃球刺痛了——那是一家幽暗而不起眼的礼品店,马上要结业的样子,看摊的小姑娘不知是不是老板,连灯泡都舍不得打开。
那个小玻璃球被搁置在墙角展架上,一个最易忽略的角落,仿佛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而刻意摆放。
我掂起脚尖,小心翼翼取下来,仔细拂去上面的微尘,拿在脸颊前轻轻摇晃,透明玻璃罩里就立即下起了飘摇的白雪。
我居住的这个城市甚少下雪,倒是潮热的天气一直漫长无期——雪对我而言遥远又美丽,像藏在桃木书架上的一个童话,轻易触碰不得。
我是那样的满心眷恋,几乎舍不得讨价还价,立即付了钱,将它捧在我的掌心,逃也似的跑出了店。
冰冷的玻璃球,蕴涵着所有神秘的惊喜,随着身体的轻轻抖动,温柔的雪片就惆怅零落,美丽而陌生的情形,又奇妙又诡异。
我完全被它迷住了。
晚上去翩翩家吃饭,在冉冉的薄雾和清寒的空气里,她家大房子亮起一片黄色的灯光,远远望去,暖眼而又暖心。
仆佣们准备晚餐,翩翩开了一瓶84年份的法国红酒助兴,“我爸爸说,八十年代是法国红酒最美好的十年,支支都值得久藏。
” 年少的我对“酒”字多少有些抗拒,连连摇头。
翩翩笑嘻嘻地捏捏我的下巴,“湘裙你真老土,这可是上好的苏维翁,大人吃法餐的时候都要点瓶红酒来配呢。
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爸爸就带我去‘古堡’庆祝,那是真正的法国宫廷菜:雪白的细麻桌布上装点着全套银餐具和当日鲜花,还有提琴手在身边单独为你拉奏,真是有情调呢!” 我拗不过她,接过酒杯浅浅地啜了一小口,那酒如最柔软的丝绒,在舌尖打了一个转后滚落下肚。
这时,翩翩又打开了小小的无线电,跳过沙沙的干扰声,隐约听到不知名的电台在放肖邦的小夜曲,真是诱惑啊。
我们不由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半瓶酒下肚,整个人从心底暖起来,所有的孤单凄楚都退到了世界尽头——原来醉着的时候,人是如此幸福。
晚饭后我和翩翩牵着手在走廊里看星星。
由于室内外的温差,巨大的玻璃窗上布满了水汽,翩翩总是闲不住,拿手指淘气地划来划去。
我笑着摇头,正准备戏谑她,蓦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今朝修仙不为仙,只为春色花满园:来日九星冲牛斗,且看天刑开纪元。 /
豪门圈内众所周知,简宁是痴恋容家那个病秧子大少爷多年的未婚妻,任何女人敢靠近容少言,下场都十分惨烈 容少言却从未将简宁放在眼里过 直到容家老爷子病重,想要看着自家孙子结婚的时候, 容少言一脸清冷:简宁,我们结婚吧。 简宁看着他淡漠毫无情意的眸子,这才幡然醒悟。 * 婚后,大家都以为简宁如愿以偿,谁知她却突然死了心,开始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一次慈善晚宴上,简大小姐简宁高调出席,身边围绕着好几/
京都上层名流都知道,景家的大少爷景郁十三岁分化成顶级Alpha。 但没人知道这个顶级Alpha,其实是个病秧子,毛病超多,超难搞。 顾云舟凭着跟他配比度高达90%的信息素,成为这位大少爷的一颗药。 直到出现了一个跟景郁配比度99%的Omega,顾云舟在景家的处境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 顾云舟:呵,不稀罕我身上的信息素?行,我走! 高大英俊的Alpha将顾云舟摁在沙发上,他的牙抵在那截白皙修/
岑宁十三岁被接到大院,院里小孩见她软萌胆小,使劲欺负。 岑宁恐慌不安,只好壮着胆子跑到言行之的面前:听说我是你老婆,那你能给我撑腰么? 岑宁二十三岁时离开了,因为那些长大的小孩说,言行之有喜欢的人了。 岑宁有点难过,但还是在临走前跟他打了招呼:听说我不会是你老婆了,那我能离开了么? 时光荏苒。 言行之压着眼前的小白兔,万般情绪只化为一抹淡笑:宁宁,这么多年白给你撑腰了吗。 软萌可欺的小摄影/
身怀佛家神通,进入国公府成为杂役,江湖之中,庙堂之上,儿女情长,英雄壮歌。 /
伴随着魂导科技的进步,斗罗大陆上的人类征服了海洋,又发现了两片大陆。魂兽也随着人类魂师的猎杀无度走向灭亡,沉睡无数年的魂兽之王在星斗大森林最后的净土苏醒,它要带领仅存的族人,向人类复仇! 唐舞麟立志要成为一名强大的魂师,可当武魂觉醒时,苏醒的,却是 旷世之才,龙王之争,我们的龙王传说,将由此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