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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只能像玉阳那般受锦衣荣华供养,朕千辛万苦挣下来的家业,只能让给旁人,而不是自己的孩子?” 钱嬷嬷知道他的心结,情绪也有些激动,“陛下,小公主有你的庇护,原本可以过得很轻松。
“可一旦你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意味着什么,你可曾想过?” 周瑾行愣住。
钱嬷嬷道:“她原本就该养在温室里,像玉阳长公主那般得你护佑,日子可以过得舒坦快活。
“一旦你把她推出去,把她推到高位,她要承受的东西比你还要多。
“陛下就这般愿意看到她饱受世人争议?看到她在舆论里苦苦挣扎? “看到她原本可以过舒坦日子,却因为你的造化,而不得不像将军那样拿起武器去对抗整个世道对她的讨伐? “陛下,身为女郎,这就是她的命啊。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诚然陛下想把最好的东西许给她,可是也要她自己能承受得住才行。
“陛下对她的爱太沉重,重得压弯了她的腰,这难道就是陛下作为父母想看到的吗?” 这番肺腑之言令周瑾行内心触动,他张嘴想辩解什么,最后选择了沉默。
也许钱嬷嬷说得不错,他眼里最好的东西,对于周皎来说,并不一定就是适合她的。
按照常规路子,她的一生原本可以平安顺遂。
身为皇室尊贵的公主,她享天子供养,可以选自己喜爱的男人,生一双儿女,像京中的诸多贵妇那般潇洒自在过一生。
这才是一个正常公主的人生。
如果把她推上君王之位,她要挑战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文武百官的不服,世道的批判,哪怕她再出色,也会因为女儿身备受争议束缚。
这确实不是一般女性能承受得了的压力。
周瑾行的心情一时有些矛盾,他忽然觉得有些倦,挥手道:“你退下罢,朕想静一静。
” 钱嬷嬷无奈叹道:“还请陛下打消这个念头,放小公主一条生路。
” 这话周瑾行不爱听,反驳道:“朕疼她至极,又岂会害她?” 钱嬷嬷:“但愿如此。
” 说罢便退了下去。
殿内一时变得寂静下来,周瑾行独自坐到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可是他好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辛苦挣来的家业拱手让人。
周皎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了血脉相连的滋味,他又当爹又当妈,只想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许给她。
然而因为她的性别,会接受不住这份厚爱。
周瑾行不禁抑郁了。
因为钱嬷嬷说的话很有道理,历朝历代就没有女性君王的先例。
就算女性想要出头,大不了像之前的许太后,明面上总得立牌面。
而现在他想干的是直接把周皎变成那道牌面,一旦满朝文武知道他的想法,只怕会集体炸锅。
这委实荒唐,连周瑾行自己都觉得。
但是他就是这么双标。
他都已经干到皇帝了,并且手里握了军权,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干的? 这个一身反骨的男人陷入了疯狂的魔怔中,在理智与情感中反复横跳。
茶水房里的钱嬷嬷眼皮子狂跳不已,隐隐觉得,她伺候的主子愈发的不可理喻,甚至有癫狂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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