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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脖颈上那道伤口缓慢地开始愈合,卡在剑锋处的手宛如铁箍,寸进不得,徐行再施力道,耳畔已听见剑柄传来不堪重负的咯吱轻响。
不仅是此人的言语,此人的声调,都熟悉得令人胆寒,就连这伤口弥合的方式,也一模一样——徐行确定,这是白族的治愈天赋在起作用,无非是比她上一世身负火龙令时要慢一些罢了。
若说徐行在真正动手前还有那一丁点的犹豫,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人……徐行不知该称呼她什么。
她是蔺君,也是前掌门,也都不是,甚至难以称为一个“人”。
一个拥有着千年来从未断绝的记忆、数十代掌门毕生所精的武学和见闻的“人”,莫说徐行不知该用什么来称呼她,难道她自己就清楚地明白自己究竟是谁吗? 必须要杀了她,必须在这里杀了她。
否则,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再与她僵持角力,只怕野火剑断,徐行猛地抽剑,血色四溅,再要劈刺,三尺青锋寒芒乍现,银光如鸿,生生将徐行逼退两步。
“……徐行!”玄素面色苍 白,沉着声道,“我知道你有隐衷。
前朝再多恩怨,不抵灭世之灾,来日有三十年足够再想两全之法。
你可知鸿蒙山脉一开,生灵……” “几百年了。
”徐行平静道,“两全之法,想到了吗?” 玄素瞳孔骤然一缩。
那双眼睛…… 近乎一瞬,他便明白了。
和她说什么都已没有用了。
什么生灵涂炭,什么灭世之灾,她不是不知道失败之后的结果,甚至比他知道得还要早不少。
既然心意已决,便无人能阻,既然孤注一掷,便不惜一切,当然毫无筹码代价可言! 呛鼻的狐火浓烟之间,一道如影随形的巨幕毫不受阻碍般地铺开,玄素背后一凉,青锋挡至喉间,将一把牛毛似的锋锐水针险险拦下,目光中,一道模糊的身影鬼魅般缓缓浮现。
寻舟站在风沙之中,辨不清神情,他一抬手,玄素面颊紧绷,浑身满溢灵气,却毫发无损,只闻身后一阵人仰马翻的混乱之声,穹苍带来的精兵霎时和前方诸人被分割为两个战场,狐火燃过旗帜,将云纹舐成黑灰,冥河沸腾,天地间只余一片昏暗。
在这狂啸的风声中,蔺君缓缓站起来了。
和她脖颈处痊愈的伤口不同,这是被人后天破开的伤痕,而腿脚的不便是先天而成,即便是白族的天赋,也更改不了原本的缺陷。
她如今让自己强行站起,已是十分勉强,绝大部分需要用到下盘的武学,自然也大受限制,无法施展了。
若非秋杀被俘,此刻又大意输了一筹,她甚至此时都不会受伤。
蔺君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 徐行冷道:“怎么?你也有问必答吗?” “并非所有问题都一定要得到解答。
”蔺君微笑起来,用一种即将要传道解惑的温和语气劝导道,“但若是回答几个问题,便能让你自觉停手的话,‘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的确是一桩足够划算的交易。
” 徐行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掌管真阵的从掌门变成了你?” 议事殿中的所有最终抉择,都是由眼前之人下达,“它”把握着第一仙门的方向,堪比为神,而历代哪一位掌门若是对此生疑,甚至反抗,便会在还没来得及发觉真相前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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