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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轶在光禄卿这个位置上,已经稳坐了两年。
圣王九年往后,天罗暗杀刀锋最密集的时代里,光禄卿一职如同一把烧红的铁椅,谁也坐不稳,谁也不敢坐。
当时天启城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要命鸿胪寺,车轮光禄卿”。
前几任的鸿胪寺卿多与辰月亲近,每每成为天罗狩猎的首要目标,相对而言,负责治安的光禄寺卿则要幸运得多,由于恶性案件层出不穷,他们往往在挨刀之前就会被先行革职,车轱辘似的轮番换人。
然而冯轶头顶的乌纱,连同他项上的人头,都已经保了近两年。
他的光禄卿做得十分高调,也有充分的理由高调。
除开官衔,那个算得上器宇轩昂的脑袋上还顶着不少其他光环:雷枯火的嫡系、原映雪的门生、知天命之年的奇迹、领会辰月奥义的凡俗……每一个都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相形之下光禄卿的职衔反倒显得有点平常。
不过冯轶一直坚信自己官运将一直以及永远亨通下去。
与那些身着银线黑袍、脸孔与教义一样幽微难辨的教徒不同,作为第一个体验到辰月神秘力量的俗人,他可算是辰月俗世统治的第一块基石,只要天墟还在帝都昂然耸立,任何人都休想撼动他分毫。
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也不愿意低调行事,如苏晋安这般天生低调的人,在他看来只是妄自菲薄罢了。
冯轶看一眼苏晋安,脸上浮出淡淡的不悦。
从进门到现在,他一直态度谦恭地静候一旁,等待冯轶发话。
冯轶心里十分清楚,这份谦恭并不针对任何人,只是苏晋安惯有的姿态。
这位煊赫一时的苏卫长,手中掌着生杀予夺的缇卫七所,身上却时刻流露着落拓的气息,仿佛骨子里还是个籍籍无名的晋北小军官,即使爬得再高,脚板心的泥痕都洗不掉。
或许因为经历相似,冯轶打心底将苏晋安引为同类,所以每次见他妄自菲薄,都会生出怒其不争的心情。
他也曾是个微不足道的宛州小吏,沾亲带故攀上淮安顾氏,与众多门客争食杯羹。
当初年少飞扬的宛琪公子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他,可如今见了面,即使对方已贵为平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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