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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他乃是以本门毒功震伤我五腑六脏,于是那天蓝蝎的余毒便趁机攻入我全身经脉,转袭心脏,当时我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 沈雁飞听到这里,心中便信了几成,道:“咱们离开这里再谈吧。
”伸出手要去搀他。
冯征修然一闪身,忽然一掌直击沈雁飞腋下,沈雁飞如何会被他打着,略略侧身旋步,便避开了他的一掌。
“嘿,嘿,这一掌真不错,可惜慢了一点儿。
”他悄声冷笑,右手扇倏然点出,其疾如电。
冯征要闪时,哪闪得开,啃了半声,便瘫倒地上。
沈雁飞一耸身,飞起丈许,在空中滴溜溜转个圈子,眼光如隼,四面搜索。
可是空山寂寂,夜色沉沉,哪有半丝人影。
冯征已被高达三尺的野草埋住,早先还能够哼哼卿同,现在只因被沈雁飞点住穴道,便连哼唧之声皆不闻。
空自瞪两眼,暗暗叹气。
原来这冯征所谈的话,毫无半字虚假,但因他已被天蓝蝎毒气所侵,浑身微现蓝色,常人用手一摸,立刻会沾染奇毒。
沈雁飞刚才伸手搀他,他唯恐沈雁飞因此中毒,万急之下,只好打他一掌,谁知反使对方误会。
沈雁飞飘落地上,但觉双腿微软,不禁大惊想道:“不成,我得赶紧趁着尚有余力之时,到古树峡走一趟,不过……” 他沉吟了好一下,终于下个决心,那便是不管他父亲生判官沈鉴是否冯征说得那么窝囊,也得去看他一次。
于是撒腿便走,刚走出十来丈,忽然想起那冯征尚未毙命,假如被南鹦范北江发觉,解开穴道,那时便知自己已经到达,岂不是自留破绽。
想到这里,又翻身直奔原处。
转身时眼光一闪,恍格瞥见那边山头黑影一晃,心中一动,赶次飞上一棵大树上,躲在枝叶上,其下丈许远的草丛.便是那冯征所卧之处。
片刻工夫,一条黑影挟着风声,飞驰而至。
沈雁飞暗中点头,想道:“看这厮身法如此高明眼,定是南鹗范北江无疑,今宵我为了自救,便不能择手段了。
”其实他常常不择手段,这刻哪须这等自慰的活。
那条黑影来到切近,原来是个中年大汉,长得头如笆斗,粗眉大眼,嘴阔如盆,身上一件短袖外衣,长仅及股,腰间用一条丝绦捆住,带上挂着三条葫芦,也是光头赤足,形状凶厉可饰。
这南鹦范北江大大意意地走到草丛边,用脚拨开野草,咦.一声,自语道:“难道已经死了?” 说完。
便用手中那柄钢叉去挑冯征,把冯征挑个大翻身。
“唏,真的死了,这小子真没用,一点点毒也受不了。
” 树上的沈雁飞听得一清二楚;诧骇得双眼圆睁,对道:“难道冯征之言不假?” 南鹗范北江忽然不言不动,倚首在钢叉上,有如泥塑木雕。
沈雁飞见他这种形状,知道他乃是使出地听之术。
暗中凛骇不已,连呼吸也屏住,更无半点声音。
良久,良久,南鹗范北江托地跳起好高,差点便上了树,把个沈雁飞吓了一大跳,赶紧功行全身,握扇以待。
南鹗范北江伸手一捋,持住一枝斜垂的树根,那么庞大的身躯便悬挂在空中,兀自上下升沉。
沈雁飞已觉有异。
忖道:“原来他不是发现我,可是相距得这么近,我仍得屏住呼吸才成。
” 须知南鹗范北江露的这一手老猿坠枝的上乘功夫,非有四十年以上火候不可,只因大凡轻身功夫练到稍有造诣,便都可以借物借力,功力越高,则所借之物越为轻小,如草上飞或一苇渡江等。
但要长久将自己吊在承受不住自己体重的物事上,这一手显然困难得多。
只要真气运转稍见粗浊,便立刻掉下来。
沈雁飞这时定睛注视地面,他自从服过黄山金长公的冷云丹和白云老尼的杨枝宝露之后,眼力迥异往昔,已可在暗中见物,有如白昼。
忽见半里外一片石壁下,丛草间发出响声,跟着那些绵密的野草裂开三尺许的道路,这条道路一直向这边伸延而来。
沈雁飞忖道:“那是什么东西用?怎的如此霸道?往日我也曾见过虎豹之类,在草丛中行动,但仅觉出草尖摇摆,哪有如此惊人的声势?” 那条伸延而来的道路看来缓缓,其实却甚快,片刻工夫,已堪堪来到冯征所卧之处。
沈雁飞凝眸无语,心头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答案。
那便是这奇异之物可能是一种像天蓝蝎那样的毒物,南鹗范北江乃是以中毒的冯征为饵,引他出来。
他虽然极为不满南鹗范北江的暴虐残酷,为得到毒物,竟不惜牺牲手下人的性命,但这时已无暇考虑这些,却须急速决定自己该怎么办? 眼看那冯征将要丧命在那不知名的毒物口中,他该不该现身击杀那毒物?或是趁南鹗范北江全神贯注那毒物之时,施行暗袭? 但就在沈雁飞举棋不定,略一迟疑之际,连绵丛草波分浪裂,已到了冯征所卧之处。
南鹗范北江忽然飞扑而下,手中钢叉一阵暴响,叉尖划起三点精光,电射而下。
他扑下得快,但草丛裂得更快,忽地斜伸丈许。
南鹗范北江轻功夙负盛名,就在身形快要沾地之际,硬生生一扭腰,也自斜追过去。
波地微响,草丛中射起一道蓝光,沈雁飞眼快,看出来原来是一只全身天蓝的毒蝎。
这只天蓝蝎虽是飞射起来,但草丛中依然一阵乱响,生像其内尚有不少蝎子,这时却四下散开,因此便没有像起先那样波分浪裂的声势。
南鹗范北江在空中挥叉一击,啪地响处,那只巴掌大的巨蝎飞上半空。
只见南鹗范北江有点狼狈地用叉尖疾点地面,身形忽又飞起。
他的动作神速无比,因此当他已升起半丈之时,旁边又一道蓝光射起来,却从他脚下擦过。
沈雁飞看得目瞪口呆,这种人蝎大战,别说是亲眼目睹,便是听着那么大的蝎子,只怕浑身毛发也得倒竖。
南鹗范北江身形有如一头大鸟,盘旋而下。
草丛猛然又裂开一条道路,疾伸向来路那边。
南鹦范北江哼一声,电射而下。
旁边又是一道蓝光弹射起来,南鹦范北江挥叉一击,却没有击正,只把那巨蝎打折一腿,在空中翻个滚。
沈雁飞暗中微笑,想道:“原来这些毒蝎弹起空中,尚能稍稍转弯,这一来范北江苦头有得吃了。
” 忽然又掠过一个诡计,伸手拗折一根树枝,弄成十余节,每段长仅寸许。
只见天空中一道蓝光直掉下来,原来是最先被南南范北江一叉打上半空的那只。
沈雁飞举手一挥,一节树枝射出去,打在那只天蓝巨蝎身上。
南鹗范北江正手忙脚乱地用左手撤出一物,原来是一面金线织成的小网,同孔极小,因此乍看来宛如做出一只金盆。
他一面用金线网网住那个在空中翻滚而仍向他逼来的巨蝎,一面伸出钢叉,点向地面。
身形借力又飞将起来,冷不防空中斜斜飞来一只巨蝎,把他弄得怪叫一声,左手金线网一撒,又把那只天蓝蝎网住。
沈雁飞皱眉想道:“不好,这厮一身都是法宝,我这样子不过帮他早点把毒蝎捉完而已。
” 正想之间,忽见南鹗范北江飘落地上,换了一口真气,修然把金线网一扬,两道蓝光飞上半空。
原来乃是把网中两只巨蝎扔掉,但不敢弃在地上,只好尽力抛上半空。
他的动作快极,一抛掉那两只巨蝎,跟着已飞纵而起,直扑向那边发出响声的草丛。
沈雁飞忽然嘻笑一下,想道:“我知道了,这些巨蝎之中,必有一只是这个毒物专家所欲得到之物,而因为金线网太小,不能容纳两只以上,故此他必须弃掉网中之用。
” 当下悄悄下树,耳目并用地小心伏着走过去。
仰头一看,只见两点蓝光,自天而降,其中之一正好落向冯征所卧之处。
他疾然目过去,猛然一挥扇,阴气从扇上涌生,无声无息地把那只毒蝎托住,然后一送。
蓝光一直划空飞去,直射向南鹗范北江正站下来的身影。
这一下又和寻常不同,只因那天蓝蝎虽然能够弹射袭敌,但到底去势迟滞,怎及沈雁飞这种武功高手以打暗器的手法射出。
南鹦范北江已觉察出风声有异,不敢大意,倒眼一瞥,只见那道蓝光电射而至,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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