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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5/5)

过很多宠物，后来他们都死了。

&rdquo少女踢着石阶上的碎石子，轻声说，&ldquo那种东西活着的时候不能给你带来太多的快乐，有时候还很麻烦，死掉之后又会弄得人很难过，就不想养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很多是多少？&rdquo夏离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ldquo几十只吧？&rdquo少女想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摇头，&ldquo说实话没数过。

&rdquo &ldquo&hellip&hellip那还真是海量啊。

&rdquo 夏离不敢去想象那样的画面，那么多宠物，想要故意养死都很困难的吧？ 少女不说话了，只是低头向前走。

当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夏离已经能够感觉到远处吹来的风。

风吹起她的裙摆，在灰尘中，轻盈的丝绸竟然像水波一样流动起来。

&ldquo好了，聊天时间结束了。

&rdquo少女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出口，&ldquo别拐弯往前走就能出去了。

接下来你自己保重吧，以后说不定不会再见面了。

见到一个有趣的人不容易，死掉的话就太可惜了。

&rdquo &ldquo你不一起出去么？&rdquo夏离一愣，&ldquo我可以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啊。

&rdquo &ldquo不用啦。

&rdquo少女将手背在身后，缓缓摇头，&ldquo议会不会同意我离开这里的。

而且，你的朋友也不会想要见到我。

&rdquo 夏离苦恼地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ldquo我不能保证我的未婚妻不吃醋，但兰斯洛特那个二货看到你之后一定会摇尾巴的，还有三个家伙我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我的朋友，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你难道还怕生么？&rdquo 少女沉默了，用很复杂的眼光看着他，许久之后叹息一声，像是认输一样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横穿而过，夏离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所有的力量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从身体中强行撕扯着抽出了。

从少女触碰的地方开始，无法言喻的剧痛令他的毛细血管破裂，皮下出现大量淤青，手腕都肿起来了。

一刹那的触碰过后，夏离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喘息。

好在公爵的恢复力惊人，几分钟之后他就恢复了原状，但那种阴影却残留在夏离的心中，令他感觉到了一阵恐惧。

&ldquo明白了？&rdquo少女蹲在他旁边，看着他苍白的脸，&ldquo公爵的抵抗力或许很强，但普通的血族就只是和我站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也会失控的，这是焚血之刑啊。

我跟你不一样的。

&rdquo &ldquo身上带电了不起啊，大不了大家穿防护服咯？&rdquo夏离死鸭子嘴硬，撑着墙爬起来，&ldquo就因为这个你就被关在这儿？议会脑子坏掉了吧！&rdquo &ldquo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rdquo 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她拽了拽夏离的头发。

&ldquo不要再去胡思乱想啦。

你见过温室里的花么？不管在玻璃窗后面开得多好看，一旦到了外面就会死掉&hellip&hellip我想，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不憧憬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那么好，可是又那么脏，我只要一个小小的房间就够了。

&rdquo &ldquo真的够吗？&rdquo &ldquo怎么可能不够？&rdquo她在空旷的隧道中张开双臂，拥抱着远处吹来的风，&ldquo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啊，为什么会觉得你很了解我？&rdquo &ldquo每个人心里都只有很小的地方，装不下整个世界。

没有人可以爱那么多&hellip&hellip除非能像你一样这么傻。

&rdquo 她停顿了一下，第一次真心地笑了。

不再是那样得意或者调皮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欢欣和满足。

&ldquo但像你这么傻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rdquo她转过身，看着夏离的眼睛，&ldquo世界上有你这样的人，真是太好了。

&rdquo 外面有雷鸣一般的声音响起，通道尽头的大门轰然洞开，从天而降的直升机将冰冷的光跑进黑暗中，照亮了夏离和少女的脸。

黑暗中有隐约的影子浮现，他们面目模糊，宛如幽魂一般将夏离和少女包围。

&ldquo他们来接我啦，再见！&rdquo 少女看着夏离茫然的样子，向他挥了挥手，就顺从地在一个魁梧男人的引导之下向外走去。

夏离看着她消瘦的影子渐渐被直升机发出的光芒吞没，张口欲言，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要带她离开这里的，可是他来不及说出口。

最后一瞬，他隐约看到少女回头，向着夏离挥手。

&ldquo记住我的名字！&rdquo她大声喊，&ldquo我叫&hellip&hellip&rdquo 声音被噪杂的旋翼声吞没了，夏离没有听清，只能看着她走进了机舱中。

紧接着，直升机冲天而起，消失在夜色里。

酒吧中，军团长甫一登场便向着康斯坦丁投出短刀。

那一瞬的闪光使吧台上摇曳的灯泡都黯淡了，古铜色的短刀发出尖啸，回旋在空中，角度飘忽不定，像是一条飞蛇在空中游曳，画过一道诡异的S形之后切向康斯坦丁的脖子。

康斯坦丁只是挥手，指尖像是无形之物。

短刀在空中击出飞迸的火花，倒飞了回去，重新落入军团长的手中。

军团长的动作迅捷而无声，他就像是从康斯坦丁背后的影子里跳出来，右手的袖口中滑出一支蛇形的短剑，向着康斯坦丁的心口刺出。

他快到不可思议，一瞬间掠过了数十米的距离。

那一瞬，康斯坦丁的神情依旧漠然，他袖手看着背后的剑刃，五指展开，就像是牌桌上诡诈的赌徒一样，无中生有的变出了钢铁的锋芒。

那是一开始就藏在他手中的东西，一枚极其短，又极其薄的刀片，像卡片和薄纸一样，让人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可在康斯坦丁的手中，他却变成了毒蛇的信子，针锋相对地抹向了军团长裸露出来的脖颈。

军团长的短刀回防，蛇形剑却骤然变向，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形，刺向康斯坦丁的手腕。

那是精巧又凶险到极点的对拼，毫无风声和响动。

两人之间交手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在沉默中，他们贴身缠斗，可武器却从来未曾互相撞击。

如果说军团长的风格是攻守兼备，那么康斯坦丁的风格就是孤注一掷地以攻对攻，快到能够以一对二，不落下风。

甚至&hellip&hellip隐约占据了上风！ 在败势稍显之后，军团长的战斗风格蓦然从堂皇正道变成诡异阴毒。

他的身影时而虚幻，时而凝实，双臂柔若无骨，往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一刀。

再然后，他的风格又一次变化，竟然变成了以快对快，以狠对狠&hellip&hellip 他们以短刀相格，初次见面便是惨烈至极的生死相搏。

但他们彼此之间却熟悉得像是对决过无数次一样，不论风格如何变幻，其中所蕴藏的感觉都如出一辙！ 只不过康斯坦丁的招数更加的老练，也更加的&hellip&hellip偏激。

直至最后，军团长以蛇形剑挡开了康斯坦丁的攻击，后退三步之后拉开距离，不再强攻，只是平息着略微紊乱的喘息，笑容得意。

&ldquo如何？&rdquo &ldquo大食人的双手弯刀术、波斯刺客的暗杀术，还有日本剑术&hellip&hellip这一代的军团长学的还真不少。

&rdquo康斯坦丁的话像是夸赞，可是语气却毫无褒扬之意。

&ldquo其实我还学过重剑和弓弩，一切有关冷兵器的武技我都学过。

&rdquo军团长收刀入鞘，神情郑重，&ldquo和曾经的上帝之犬相比，我自愧不如。

原本以为这么多年来，我的武技已经不逊于你了。

&rdquo &ldquo你还差得远。

&rdquo康斯坦丁漠然地摇头，&ldquo你没有天赋。

就算是学再多的武技，也弥补不了自己的缺陷。

&rdquo &ldquo没有天赋的人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啦，我懂，我懂&hellip&hellip&rdquo军团长多愁善感地感叹，&ldquo一想到有一天连安托瓦内特家族的那个小姑娘也要打不过了，我就很难过啊。

&rdquo 说着，他挥手向着酒保和修女吩咐：&ldquo你们两个先上楼去吧，我和康斯坦丁先生需要单独谈谈。

&rdquo 当酒吧狼藉的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军团长的威严气势就像是海滩上的沙堡一样，骤然垮塌掉了。

他懒懒地拖来了一张还算完好的椅子躺上去，浑身软趴趴的提不起劲儿，伸手挠着自己的下巴，打了哈欠。

&ldquo连夜赶到旧金山，好困啊，幸好他们还没有被你杀掉&hellip&hellip&rdquo 康斯坦丁将填满子弹的手枪从腰间摘下来，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哪怕是带着杀气的时候，他的身姿也无比的优雅和挺拔，看起来彬彬有礼。

只不过在他开口的时候，却杀气四溢：&ldquoU盘的事情，我需要一个解释。

&rdquo &ldquo那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rdquo 军团长小心翼翼地将扣在自己脸上的半张面具掀开一条缝隙，开始抠鼻孔，并瓮声瓮气地说： &ldquo你不是比谁都清楚么？&lsquo计算机&rsquo只不过是那个小姑娘的一个绰号而已&hellip&hellip他还能把U盘插到哪儿去？&rdquo &ldquo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rdquo康斯坦丁冷然说道，&ldquo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rdquo &ldquo这话你应该问议会才对吧？&rdquo军团长摊手，&ldquo当年你们向我们保证，她已经被烧死了，骨灰撒进了海中。

可这么多年了，她还活着，活蹦乱跳的，说不定还有甜筒吃&hellip&hellip议会考虑过我们黑教团的感受么？ &ldquo大家这么多年的兄弟单位，不能老是靠着撒谎过日子啊。

&rdquo 康斯坦丁说：&ldquo斯图亚特是斯图亚特，黄昏议会是黄昏议会。

&rdquo &ldquo以前是，现在快要不是了。

&rdquo军团长摇头，&ldquo而且，我觉得，公爵殿下有必要去见一见她。

起码，她知道不少你不知道的东西，不是么？就连梅丹佐先生也是从她那里才获知了斯图亚特家族的秘密吧？&rdquo &ldquo你凭什么觉得她会说？&rdquo康斯坦丁反问。

&ldquo她为什么不会说呢？这么多年来，她的身份一直那么敏感、那么特殊。

就连不想留着她的议会，也舍不得杀她&hellip&hellip打造了蚁巢那么大的笼子去囚禁这么一只小鸟。

真是可怜啊。

&rdquo军团长轻声叹息，&ldquo正因为都是孤独的，所以会同病相怜。

&ldquo康斯坦丁，像你这么强的人是不会懂的。

&ldquo知晓孤独的人会同情孤独的人，品尝痛苦的人看到别人痛苦也会感到难过。

既然她厌恶着自己的命运，又怎么忍心夏离也踏上那一条路呢？&rdquo &ldquo殿下不一定会踏上这一条路，他会有自己的选择。

&rdquo康斯坦丁缓缓摇头。

军团长愣了一下，看着康斯坦丁的眼睛，神情错愕：&ldquo康斯坦丁，你竟然犹豫了&hellip&hellip这是我的幻觉么？&rdquo 康斯坦丁沉默不语，军团长只能低声叹息：&ldquo康斯坦丁，谁都不想让王归来，可他没有死去，那一天迟早会到来，而且不可阻挡。

我们只能抓紧最后的时间，将自己层层武装。

&ldquo我希望在那之前能够看到一个成熟的、强大的、威严的公爵，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个活在你画下的保护圈里的小孩子。

&ldquo他命中当有铁甲和长剑陪伴，他是天生的公爵和领袖，他必须去领导他的人民，否则他的人民就会给世界带来灾厄。

&rdquo &ldquo我明白他的责任，也从未试图圈禁过他。

&rdquo &ldquo那你一直在隐瞒什么呢？&rdquo军团长肃然问道，&ldquo为什么你没有告诉他，他的宿命和血脉代表着什么？&rdquo &ldquo为什么不告诉他&hellip&hellip他还有最后一个亲人活在这个世界上？！&rdquo 当夏离终于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并没有急着逮捕潜入蚁巢的自己。

那群被称为&ldquoFermier&rdquo的刺客们静静地站在黑暗中，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直到火焰的光亮在出口外亮起。

那是一个魁梧到无法形容的身影，宛如神话中的巨人，身高接近三米的老者披着雪白的熊皮袍，头顶的银发梳理得整齐，嘴角叼着一支燃烧的雪茄。

带着令人窒息的气势和威严，他缓步走到夏离面前，低头看着他。

夏离认出了他，那是他自从列车会议之后再未见过的老人，狼之镇目前的主宰者&mdash&mdash罗曼诺夫公爵。

&ldquo你如同我所想的那样，斯图亚特公爵。

&rdquo他吐息的时候，会让人联想到鲸鱼，声音像是金属在震动，&ldquo你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

&rdquo 夏离尴尬地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夸奖自己。

&ldquo但我最讨厌有勇气的人了。

&rdquo他冷淡地看着面前的少年，&ldquo因为这种人的勇气不仅会害到自己，还会害别人，就像是你的外祖父一样。

&rdquo 夏离愣了一下：&ldquo对不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hellip&hellip&rdquo &ldquo忘记她吧，如果你还想要过你自己的生活的话。

&rdquo他冷淡地挥手，向自己身后的下属示意，&ldquo巴顿，送殿下回去。

以你侯爵的身份，也不算辱没殿下的威仪。

&rdquo &ldquo是。

&rdquo面色肃冷的巴顿走上来，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按着自己的剑，仿佛登上战场的战士。

察觉到夏离张口欲言，巴顿连忙给他打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夏离沉默地看着罗曼诺夫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巴顿静静地站在少年旁边，许久之后轻声叹息：&ldquo殿下，今晚您实在太过冒险了。

如果不是我们将蚁巢中的防卫设备拆除的话，没有被录入数据库的人都会被当场格杀的。

&rdquo &ldquo都已经被搬空了，还有什么好杀的？&rdquo 夏离转身向着行馆走去，莫名的，他的心情很糟糕。

对此，巴顿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一路踏着黯淡的灯光，夏离回到了熟悉的路口，他回头看了背后的巴顿一眼，轻轻摇头：&ldquo送到这里就行了。

&rdquo 他挠了一下脸，轻声笑起来：&ldquo如果你跟到门口的话，他们说不定会觉得我出去做了什么坏事&hellip&hellip虽然确实是做了没错。

&rdquo 巴顿看着少年的笑容，忍不住长叹一声，颔首低头。

&ldquo请您保重。

&rdquo 夏离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巴顿伫立在夜风里，沉默地看着他远去，许久之后才转身走进黑暗中。

当夏离回到别馆门口的时候，正是黎明前夜色最浓时，大门之外的路灯下有拄着手杖的年轻人在静静地等待着。

听到他的脚步声，久等的亚当抬头看向他，复杂的眼神落在夏离口袋中露出一角的头套上。

夏离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亚当却先笑起来，像是松了口气。

&ldquo殿下，您回来了就好。

&rdquo 他将挂在栏杆上的外套提起，搭在手腕上，似乎不准备多说，只是在和少年擦肩而过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ldquo今天早上大议会就要开始了，罗曼诺夫公爵将发表讲话，请记得不要迟到。

还有&hellip&hellip以后请不要这么冒失，蚁巢里的秘密足够让整个血族社会都分崩离析，如果其他几位公爵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放任您乱来了。

&rdquo 说完之后，他有些自嘲的笑起来：&ldquo虽然这么说有些逾越本分，但请您在冒险的时候也考虑一下那些为您担心的人。

&rdquo 他回头看了看栅栏后的别管，那里有一盏点了一夜的灯。

夏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神情顿时苦涩起来，自己偶尔玩一次潜入竟然玩得这么失败&hellip&hellip如果是在游戏里，恐怕连及格分都拿不到吧？ &ldquo谢谢。

&rdquo他揉了一下鼻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亚当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片刻之后他伸手拍了拍亚当的肩膀，&ldquo谢谢你帮我隐瞒。

&rdquo 亚当的姿势似乎有些僵硬，他错愕地看着少年的神情，许久之后摇头，低声笑起来：&ldquo没什么。

&rdquo 他起步离开，不再停留。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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