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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素纤的手指,沏了一杯热烫乌龙,秀白静逸的脸上晕出笑弧。
她虽看不清男子此刻姿容,却能感知到他绝卓的气场。
谢敬彦骨魂高澈,修在其内,外可溶浊,不受其扰。
自律勤严,却游刃从容,有目的使手段,亦不排斥谋变多端,凌厉狠辣。
这也就是鹤初先生当初愿随入幕的原因之一。
鹤初先生浅笑一叹道:“若确如此,那我也须加上几注了。
”此类押注,可不用真名,凭收据去领兑利即可。
复问:“公子今夜听什么曲子?” 谢敬彦:“先生随意,我皆听之。
” 鹤初先生身板端直,手抚琴弦,一曲空灵轻扬的琴音徐徐弹出。
她抚琴流畅,如悠然泛乐,又似汇入波涛江海。
但凡用琴,她便习惯系上黑绸,这样五感能够更加清晰,辨音辨息更敏锐。
只是她凝神细觉,却分明捕捉到对面男子神情不属,心不在焉。
……好几次了,有时听公子自己抚摁琴弦,也觉出少见的纠结克敛。
而谢三公子本是个倾耳注目,喜怒不形于色之人。
鹤初先生不自禁微蹙了蹙眉,莫名想将黑绸拉下眼,手法收慢下来。
她想起身边婢从与王吉说的,府上新近来了个娇艳欲滴的魏小姐。
魏家对谢家有恩,且魏小姐与公子之间已定亲,却突然提出了退婚。
鹤初先生也是头一回听说,才知道谢敬彦原已有婚约在身。
却不知是如何女子,竟然能牵住他的心事。
适才进门时,鹤初先生便闻见一缕陌生媚润的香气,那种花香怎么说,是连一个女人嗅到了都容易被打动的。
她噙唇,便干脆问道:“公子近日莫非困于情乎?公子肩负之责,不堪为情所扰。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感情强求不得,当断便断,断不了便去争取,不必拖延。
” 谢敬彦敛神回还,他却非断不了。
有句话叫“情之所起,一往而深”,他连情字都未起,何来去断? 若在往常,不过退亲,要退便退,他本亦能理解此意。
偏这些频频梦境与花息,扰得他辨识不清,他厌恶这类失去掌控的错觉。
男子掀眼,沉声道:“并非先生所言之事,婚约我自会处理。
只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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