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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香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和容少卿说上话,是十二三岁的时候。
那时她在容家大爷院里,刚刚能进屋侍奉,不过也轮不到她来伺候大爷的衣食住行,近身斟茶递水更是没资格,她只是趁着大爷和姐姐们不在时进屋收拾打扫,整理床铺,或者帮姐姐们做一些缝缝补补的粗使的针线活儿。
那日大爷不在,她在书房里打扫,正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方砚台擦拭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说话:“我哥呢?” 声音太近太突然,她吓得一哆嗦,手上的砚台就滑了出去,她慌乱地去抓,但砚台还是磕在桌角摔在地上,碎了。
她吓得心要蹦出来的时候,身后那声音又阴阳怪气地道:“哎呀!你完了!这可是我哥的宝贝!” 她这才见得来人是容家二爷,虽说不是头一回见,但这么近距离地说上话还是第一次。
只她这会儿已然慌得没了主意,也顾不得给主子行礼问安,只连忙把碎了几块的砚台捡起来,脑袋瓜子都是木的,唯一的念头,就是她完了,真的完了,她才涨了工钱就闯下这大祸,少不得要被扣钱,再被打发回外院。
“啧啧……”容少卿摇摇头,虽然比她还小一岁,但已然能拿捏好一幅爷的架势,这会儿两手往胸前一揣,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这可是我们容家祖传的一块砚台,我太爷爷传给我爷爷,我爷爷传给我爹,我爹又传给了我大哥,我之前央了他好久想借回去用两天,他都不依……亲弟弟借来用用都不行的东西,你居然敢给摔了……唉,不知道你是胆儿太大,还是太倒霉……” 如果不是这会儿已然吓得飞了魂儿,她一定会和他解释,是他走路太轻,进门都没有脚步声,就突然在她身后开口说话,才吓得她手上滑了一下。
只是她才把大爷的宝贝摔坏了,哪敢再跟二爷分辨顶嘴,况且,不论是怎样的缘故,说到底,确实是她不经心摔了这砚台。
她没应容少卿的话,只垂着头,把手里那几块碎片放在桌案上,往一起摆了又摆,好像碎块挨得近些,就能奇迹般地粘合在一起,裂纹消失不见,变得完好无损。
她捂着砚台怯生生地绝望,容少卿则在旁说风凉话:“你在干嘛?粘不上的……还是说你在耍小聪明呢?以为这样摆好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我可是人证,你想不认都不行……” 她眼里已经汪上了泪,可听得容少卿这话,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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