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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只另外问了声:“伯府那位老夫人对你可好?可曾为难我儿?” “婆母挺和善的,不曾为难女儿。
”关瑶答得极快,又眼巴巴瞅着纪氏。
见女儿这急切的小模样,纪氏不禁莞尔,她低低叹了口气:“裴三郎的品貌自是没得说,怕是寻遍顺安城,也找不出比他更出挑的郎君了。
娘实话实说,也不是嫌他落第讨得个职缺,其实那官场的事能不沾就不沾,娘倒盼他也是商户人家,家世简单些,人也没那么多豪情壮志,愿守着我儿安生度世便可。
” “嗯嗯。
”关瑶胡乱点头,竖尖了耳朵等着听后面的。
纪氏这回是真被女儿那乖滑劲儿给逗得“噗哧”发笑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后,缓声问:“你可知临昌伯府的一些事?” 关瑶想了想,不大确定地试探道:“阿娘是指夫君生母的事?” 一想到母亲或是因为这个不满自己夫君,关瑶心里就抽抽。
她鼓着腮帮子:“阿娘啊……” “真真是女生外相,还说没偏着他?我这半句话都没说呢,你就这幅模样了。
”纪氏拿眼睇着女儿,无甚好气道:“阿娘不是那等看重出身的人,那孩子早年间定是受了不少罪,回府后也定然被那些个流言蜚语给伤过,而今他既是做了咱们关家的女婿,阿娘只会心疼他,又哪里会嫌弃他?” 知道误会了母亲,关瑶立时皱了皱鼻子,露了个讨好的笑。
纪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莫要多想,左不过是大虞的事罢了。
但这算不得什么,只要他们阖府是向着咱们大琮,想来陛下也不会为难他们的。
我儿把心放肚子里便是,阿娘不过提醒你一句罢了。
” 关瑶眼睫翕动,半晌愧怍道:“是女儿让阿娘担心了……” 纪氏将人揽到怀中,温声道:“也莫要怀疚,世上哪有父母不忧儿女的?只要你与瑧儿过得好,阿娘与你阿爹便知足了。
现下你二人夫妇和乐,早日给我生个外孙才是正经。
” 说起生外孙,关瑶连忙问道:“阿娘,那我方才说的……” “知了。
”纪氏眼中蕴了笑:“迟些备回门礼时,我会让人把那东西放在里头的。
我儿莫要怕也莫要太娇气,疼就那么一回,往后便好了。
” “我……我尽量。
”关瑶这话说得有些艰难。
她另有层顾虑,就是方才自已爹爹提起与秦府的婚事,又好死不死被夫君给听见了。
她那夫君现下跟个在醋缸子里泡了十年的人似的,也不知会不会为这事…… “我儿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纪氏替关瑶掸了掸衣袖。
关瑶忙遮掩道:“没想什么。
女儿只是想起城郊好像有个普元寺,听说也是很灵的?” 纪氏笑道:“你想去普元寺?也好,那庙里也有观音菩萨的。
等过几日阿娘忙称了手头的事,便与你一同去拜拜。
除了替瑧儿请愿外,也要让菩萨保佑我们瑶儿早日传喜才是。
” “阿娘……”关瑶嘤咛了声,在纪氏怀中乱拱,瞧着很是娇羞怯情,惹得纪氏眼尾的皱纹都打了褶。
便在这当口,突闻湘眉在外唤了声:“郎君?您几时来的?” 风卷裳衫,绸白衣角飘入院中。
月门之后,勾着云纹的一双皁皮靴跨过槛门。
郎君立于庭中,似孤筠孑立,孟夏的清风染上他的衣袂,又使他如披风月烟霞。
“夫君?”关瑶惊讶了下,跑上前去:“夫君怎么来了?” 裴和渊伸了臂稳稳接过关瑶,却又随即扶了扶额,低声道:“头有些泛晕。
” “夫君是醉了么?”关瑶抬起手背贴了贴裴和渊的额头,随口问了句:“那爹爹可还好?” 裴和渊不说话了,握住关瑶的手后,微微抿起嘴看她。
染了三分酒气的眸子带着水气似的,似在控诉她不多关心自己两句。
关瑶微赧,轻声问:“那咱们要回府么?” 裴和渊想听的明显不是这句,闻言语气寥落:“岳丈大人再三说了,让你我用过晚膳再回。
” 顿了顿,又恢复温儒模样,恭敬对纪氏道:“岳丈大人醉得眼睁不开了,还请岳母大人前去照顾照顾他老人家。
” 听说父亲醉成这样,关瑶呆了呆。
她爹爹的酒量她是知晓的,即使是头茬儿喝到胡言乱语了,也还能再挨个几轮,今日怎么这么快便醉倒了? 看了看说是头晕却眼神分外清明的裴和渊,关瑶不禁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想离她太久,才猛灌她爹爹。
察觉到关瑶在看自己,裴和渊悒郁的眉目才展开了些。
他侧了侧身子,歉声对纪氏道:“是小婿之过,明知岳丈大人早便饮了好些酒,还未能劝住他老人家……” 纪氏摆摆手:“不怪贤婿。
我平时不允那老家伙吃酒的,偶尔许他一回,他吃起来便难停,逢了高兴事儿越发舍不得停杯。
你既也醉了,还是先歇会儿吧,我去让人熬醒酒汤来。
” 待纪氏走后,关瑶便领着裴和渊进了自己嫁前的闺房。
从前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清冷郎君,现下却连她房里的一把金算盘,也要摸着掂掂手。
裴和渊随意拔弄着那算盘珠子,发出“塔咑”的声响。
郎君骨架流畅,骨肉匀称,白如玉,劲如竹。
转动时,甚至能看到他腕侧微显的青筋。
连筋都生得比别人的好看。
正是看得两眼发直间,闻得裴和渊问了声:“娘子喜金?” 关瑶滞了滞。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普天之下,谁不喜金? 就算那些嘴头说着阿堵物的腐儒,实则见了金银眼珠子也是要向外鼓上一鼓的。
还道裴和渊是在调侃自己喜这俗物,关瑶便反问道:“夫君不喜?往后若有个蹭蹬之时,指不定还要靠我这些金银俗物呢!” 这话,引得裴和渊侧目望来。
关瑶便梗着脖子与他对视。
裴和渊眸中笑意渐盛,突闻一记不重的皮肉声响起,关瑶后臋被人拍了拍。
脑子空了一瞬,她旋即不可置信地撑大了眼:“你打我?” “娘子咒我倒霉蹭蹬,我打不得娘子?”裴和渊目带戏谑。
“我哪有咒你?”关瑶冤死了:“我明明是在向夫君表诚心!” 想她夫君孤身在伯府,又不像裴讼谨还有个姨娘能接济接济,便只能靠府里拔的月钱度日。
虽得了个差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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