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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钟爱的女孩儿,有一双比冬夜里的星子都要通透明媚的眼。
现在这双眼就在他手掌心底下,温热的泪水沿着掌缘簌簌地滚落。
怀中柔软的躯体因为哭泣而难以自抑地微微颤抖,像是一只骤然暴露在冰风雪雨里的幼兽,连骨骼都有种难言的僵直。
那一点温热像是从男人心头涌/出的血。
容晚初压抑着声音里的哽咽,低声问道:“你走了,京城怎么办?” 殷长阑一时沉默,心痛如绞。
他的阿晚,问出这样的话,无异于已经默许了他抛下她亲征这件事。
她才刚刚有孕。
他这一辈子都在辜负她。
女孩儿已经把他的手臂拉下来握住了。
那双被水洗过的杏子眼,眼周一圈都是透红的,只有乌色的瞳子还澄明如旧。
她仰着头,倔强而专注地注视着他,眼中还沁着湿意,开口时一腔浓重的鼻音:“我怎么会拦着你?你是世人的英雄,是马上定江山的天子。
我从识得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 她眼睫抖动,水珠在睑中含蕴,却始终没有再掉下来。
殷长阑慢慢地、慢慢地吁出一口气来。
他听见小姑娘低低地道:“你为了我什么都安排好了。
现在连太后都要送出京去——世人要怎么议论你?如果没有我,”她声音低郁,微微有些哽咽,道:“你原本不必考虑帝都的事!” 殷长阑低下头来,在她颤抖的唇/瓣上落下一个温柔的亲吻。
容晚初微微抽噎,长睫却颤抖着垂覆下来,顺从地勾住了他的颈子。
殷长阑抵着她的额,柔声道:“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在了兴平四年的冬天。
世间不会有殷七,也不会有大齐,更不会再有今天的我。
” 他道:“阿晚,你相不相信我?” 容晚初毫不犹豫地颔首。
殷长阑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道:“就算是尸山血海,无间地狱,我也会爬出来,活着回来见你。
” - 天赐元年七月,太后郑氏为先帝祈福,自请出帝京繁华之地,迁居长乐夏宫。
馥宁郡主殷/红绫已经过了适嫁之龄,却跪在殷长阑和容晚初的面前,请与郑太后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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