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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背水一战 千夫莫向(3/5)

耗,这一仗自是不可小觑。

当下两人换过两招,柳荡夕的右掌突然加骤,配合着他灵变的步法,左扇右掌兼济而进,顿如滔滔弱水东流,连绵柔恻,如影随形地贴身打来。

慕容焉本就不擅长步法,他所借助的完全是从‘太微剑术’中领略的‘拔尘步’,并非是轻功的一种,所以远不及这柳生的步法,而使剑的碰上空手的,最怕的就是被人绕身短打,如今他与柳荡夕只交换了不到六、七招,就被绕在当中,剑术完全施展不开。

断氏兄弟看得不由大惊失声,但刘海宁却脸带肃容,这场比试关键在于慕容焉能否突破这道柔掌,若是他的长剑一旦展开,两人的胜负必难两定,若是照如今这个打法,慕容焉怕是也支持不了多久。

慕容焉又何尝不知道此事,眼下他用‘太微剑术’中精妙绝伦的守势虽然打得很稳,但这样下来其内力势必会用尽在柔掌之中。

刘海宁预料得一点没错,慕容焉又拼了几招,突然想到了当年凌重九前辈曾提到的一种功夫,这种功夫名叫‘绕身六合刀’,乃是华山天仰刀宗的宗中绝技,向不外传,凌前辈只说此套刀法以绕、还、回、提、转六字为诀,最适合近身打法,但至于刀诀,连他也不知道。

如今自己的这种情况与凌前辈所言的何其相似,但他苦于未见刀谱,是以只好顺势而运,在‘太微剑法’的基础上偶尔用上这六字诀,他孰不知仅是如此,场下的情况顿时大变,自己简简单单地招式突然威力大赠,所用招式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一柄长剑顿时化作一件迦衣,附于身上不离不即,幻若晨光。

这下众人都无不为之一惊,有人不禁指点道:“咦,这不是华山天仰宗的‘绕身六合刀法’么,这小子怎么会使这路刀法,莫非这小子的师父是华山派的高人?” “极有可能,这小子的剑术颇有华山大宗的风范,定是如此了。

” “你们都错了,这小子听说从未到过雍州,八成是从《凌虚秘旨》上学到的!” “不错,这位仁兄说得很有道理,这一定是《凌虚秘旨》上的武功!看来秘笈一定在他的身上无疑了!” 一时之间,四下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就在这电光火闪的功夫,场中突然发生变化。

慕容焉凭借着自己悟到的刀剑之法,疾力以刀护绕全身,前前后后约三十余招,竟然陡地穿破柳荡夕的柔掌掠身飞出。

那柳荡夕道了一声“好剑法,你且再接我几掌!”,身形毫无留滞地紧紧跟定,但如此一来,慕容焉已经从那柔密无复的掌影中脱身出来,再无挂碍,当下施展剑法再不让柳荡夕靠近,以免再次被贴身困住。

而柳荡夕的掌势也因势陡然一变,愈揉愈柔,愈柔愈快,恍然之见,柳生身前突然绕成了一片氲氤的云雾,若有若无,似遮还掩,若无中生有,凭空结云,实在精妙绝伦,挥洒自如。

“好厉害精妙的掌法!” “好一套结云手,果然功力非凡!” 四周群豪看得入神,却又起了一阵骚动。

慕容焉心中一惊,急忙运动最精妙的剑招抵挡,但结果是愈难以抵挡,自己的长剑一出,生似被吸进了那片云雾之中而不能自拔,屡试屡坏。

他大惊之下,突然灵机一动,心道:“所谓阳尽必复阴,物极则必反,柳前辈这套手法攻袭无伦,看似全无破绽可寻,则必然蕴有大的破绽,我若是引他将掌力功至极尽,那他的防线太过分散,每点上的防卫能力绝对都是最弱的时候,到时只须随意一剑,定可一击而破!” 一念及此,少年倏地将剑花抖到眼花缭乱,开始莫名其妙地反击。

四下众人见状,都以为他冒死顽抗,以作困兽之斗,正是败相已肇,势在必输。

柳荡夕也有点这样的想法,但慕容焉的剑术实在令他心中生敬,眼前这少年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及风范实在不在自己之下,今日若得不死,他日必将大用于天下。

但这位书生丝毫不敢大意,若非对方内力不足,自己是决然没有机会的。

所以,他才要好好把握机会,也用尽全力,身前的云气也越来于大,力道也愈来愈加均匀,如一张严密无复的大网,一时间掌影漫空,将慕容焉完全罩住。

哪知就在众人看这少年惨败时,慕容焉的长剑的剑花蓦地消失不见了,而剩下的只有一到剑光,力道集中地突然直击那片云雾之中,那柳荡夕见状,早骇然一惊,这才知道上当,但此时收掌已来不及,众人耳中但闻“嘶!”地一声,同时有“啪!”地一声,再看场中,慕容焉与柳荡夕各自“登登……”后退,身形倏地分开,柳荡夕右袖被划了一条一尺来长的破洞,而慕容焉胸前似乎中了一掌,但可能是不太严重,口角仅有血珠淌了下来。

断氏兄弟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慕容焉自己撑着站稳,挥退两人。

柳荡夕“啪”地展开了折扇,道:“慕容少侠果然天纵之资,柳生也认输了!” “什么?!” 周遭群豪闻言无不一愣,又立刻起了一阵骚动。

方才他们分开时,没有几个人能看得清楚。

如今这么说,这小子连大名鼎鼎的‘华阴寒儒’柳荡夕都赢了,实在太令人非议所思了。

而那些觊觎经书的人更加肯定了《凌虚秘旨》就在慕容焉身上。

但同时也开始担心起这少年的剑术来。

柳荡夕道:“小兄弟,方才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的手怕是再也不能用‘结云手’了,恕我问句唐突的话,敢问小兄弟与华山天仰宗的掌门宗主‘冠古刀’徐微步、‘一刀仙’叶绛两位大侠是什么关系?” 慕容焉摇了摇头,道:“晚辈从未去过华山,更未见过前辈口中的两位大侠。

” “那你为何会华山派的‘绕身六合刀’?” 慕容焉闻言一怔,但倏尔想到方才自己以剑挥刀之事,不禁抱拳道:“前辈误会了,当日我只听说过这套刀法,稍知其中六味,方才晚辈实在不能脱身,只是临时现想现卖,只有个样子而已!” “你当真是边伐边想出来的?”柳荡夕难以置信地道。

“前辈乃是后学敬慕之人,晚辈如何敢欺骗前辈!” 柳荡夕仰天长叹一声,道:“想我柳荡夕一脉绝学,竟然被小兄弟自创的剑术击破,说起来柳生实在是愧受刘前辈的传功之恩啊!” 慕容焉闻言,抱拳道:“前辈太谦了,若非前辈收去掌力,这会儿晚辈怕是早横尸当场了,前辈又何必如此歉让呢!” 柳生摆了摆手,道:“小兄弟,你不用为我开脱了,输就是输了,你收剑在先,我收掌于后,我是败了。

” 慕容焉道:“前辈受刘先生之恩而,报恩,乃是理所当然,大丈夫理当如此,前辈用刘先生的武功报仇,而我打败的是他的武功,却并没有打败前辈的凛然大义,对于前辈来说,慕容焉没有赢,前辈更不是技不如人,乃是前辈行大义成全晚辈之意,晚辈如何算赢,前辈又怎能算输。

” 柳荡夕闻言,不觉复是一怔,继而脸容一庄,竟朝慕容焉深施一礼,道:“小兄弟年纪虽轻,却生就剑胆琴心,侠风义骨,素怀济物之仁,实在难能可贵,我柳荡夕有年不睹如此风采,小兄弟一句话提醒梦中人,今日你我都是以义全义,虽败而何憾!” 慕容焉闻言,心中蓦地一阵激动,这是一种相知相识的知己,他亦庄然长身还了一礼,几乎怆然涕下。

柳荡夕突然转向众人,洪声道:“诸位且听我一言,这慕容少侠乃是在下平生仅见的少年义士,我等虽然与陈逝川有仇,但有道是死者已已,亦不应将仇恨转加与一个少年身上,今日我们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少年,已是落为笑柄,若然再用强不止,将置我等的脸面于何地,诸位若是有意,请随在下与这位小兄弟一笑泯恩仇如何?” 众人想不到他新拜之后,竟出此一言,刘海宁等一干众人无不随声附和,而场中的正义之士更惟其马首是瞻,其势着实不小。

这下令那些一心报仇与抢夺经书的人大为震惊,纷纷啸嚷。

有的道:“你柳大侠是交过手了,但我等的仇就算了么!” 亦有人道:“不错,仇我们不能不报,否则就是不义!” “对,愿意报仇的就上去报仇,不报仇的就坐壁上观,我们两不相关!” “不错,两不相关,各行其是!” 慕容焉扫了众人一眼,向柳荡夕、刘海宁等人一抱拳,道:“诸位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但我今日既承担了陈前辈的恩仇,自是义无反顾,惟死而已。

否则就是负了陈逝川前辈的一番救命之恩,诸位若是认为晚辈所言有理,就请让我在此挥剑全义,求仁得仁吧!” 慕容焉一句话说得词声慷慨,不觉令人敬佩,刘海宁诸人再不能劝。

断氏兄弟突然抽出长剑,护到了慕容焉身前,欲加阻拦。

慕容焉心中感激,趁两人大声啸叫不备之机,倏然查手击中两人腰肋,断云、断雨手中长剑“呛啷”坠地,不复起身。

慕容焉将他们抱到一旁,道了声“兄弟原谅,恕我无礼”,重又转回场中,纵目四览,不卑不亢地洪声道:“我慕容焉今日何幸,能得这么多的朋友眷顾,但你们来得愈多,我慕容焉就愈无愧于陈逝川前辈,今日我就将陈前辈之事和盘托出,看看是前辈愧对于诸位,还是诸位的先人愧对于世人……” 哪知他话未说完,紫竹荡北面遥空传来一阵狂笑,这阵笑声传出老远,时而抑扬潜转,时而列列飚扬,锐厉高吭,穿金裂石,直震得附近的竹子哗哗直响,裂人耳鼓,端得是内力不凡,而且这声音有和有应,听起来好象还不止一个人,那笑声未歇,一个声音从树稍传声道:“好个虚伪的小畜牲,黄毛未退也敢学人出来装扮大侠,老子正愁找不到个可恶的杀来解恨,我管你是老是幼,今日老子要定你了——” 那声音未停,竹林中倏然电射出四道人影,快捷无比地凌空掠过众人头顶,落入场中。

众人纷纷瞩目一看,无不一惊。

但见场中赫然立了四个彪形大汉,他们个个身着裘装,足登大靴。

看样子象是凉国打扮。

四人都是一样的健壮彪悍,无大三粗,满面恶相,一看就不是善类,其中为首的是个腰裹虎裘的中年人,手中提着炳大环刀,其余三个年纪都在伯仲之间,有个用大铁剑的,一个用双龙护手钺,再一个用的是一柄凤头大斧。

这四人一到场中,四下不禁一阵希嘘,不免窃窃私议。

原来这四人在江湖上颇有恶名,他们本来是五个人的,在匈奴汉国的仇池一带无恶不作,江湖人称‘仇池五獠’,他们依次是‘猿掌’赵庞,‘虎刀’谷二,‘狼剑’彭夫,‘凤斧’汤继,‘龙钺’张大勇,后来他们五人杀了汉国在仇池的刺使大人,一起避难到凉国的西郡,至于他们为何杀仇池刺使,江湖上鲜有人知,想不到他们今日却来到了此地,更没有见他们形影不离的大哥‘猿掌’赵庞现身。

这几个人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当年江湖上有不少人要除掉他们,结果都铩羽而归。

他们几个手下都很硬,而且打起架来不论对方人多人少,一概是五个一起上,其势更加骇人,他们每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武功,合起来更不了得。

是以几人的突然出现,使那些正派中人无不一惊,目之为瘟神,无不为慕容焉捏了把汗。

方才那说话之人正是这‘虎刀’谷二,他上来突然行到慕容焉身前,与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死盯住了他,那双大如牛睛的眼睛,虎光森森,浑然精悍的目光透着一股令人颤栗的放纵,象是老虎盯着一只獐子一般,三分戏噱地注目着他的猎物。

若是换了旁人,一百个有九十个会被他的目光吓坏,另外十个则会突然大怒地拔剑。

但慕容焉却绝不在那一百人之列,他仰起头毫无畏惧地看着这个恶人,这下倒让‘虎刀’谷二自己很不舒服,心中也不由得一惊,大喝一声,象是凭空打了声劈雷一般,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是不是很怕我?” 慕容焉不卑不亢地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是个人,一个令人讨厌的人,但既然你也是个人,我为什么会怕你!” 这句话令所有的人无不一惊,这少年端的是勇气非凡,在场的人中恐怕难有几个敢如此和这四个恶人对话,他的胆量与气魄确实让人惊叹,从这个少年身上,人们每每会发现一些常人消失不见或求之不得的东西,而正是这些东西,令他在众多的高手之中依然显得卓然不群,那股无坚不摧的气质与胆魄浩然于表,沛然莫御。

即使是‘虎刀’谷二这样的高手亦为之一振,目为怪异。

谷二突然出人意料地大笑一回,转身看三个兄弟,道:“哈,真是怪哉,老子才离开中原未几,竟有人将我当人看了……”他转望慕容焉,道:“不过老子喜欢,杀你这样的幼齿老子最喜欢了,知不知道你会怎么死?” “对于要死的人来说,怎么死都是死,有什么关系。

我倒是想知道你们为何要我死?” “有意思,问题也很合理,但老子就喜欢让人不舒服,即使是死。

这个问题我会回答你,但却是在你死后,我想你一定听得到的!” 慕容焉没话说了,对于不讲理的人,与之讲理等于自取其辱,通常唯一的方法是强力伏魔。

‘龙钺’张大勇“锵!”地一撞手中双钺,嗡声嗡气地道:“小子,爷爷我本来是要告诉你为何要宰了你的,但既然我二哥有更好的办法,那你就先出招把,爷爷也想快点让你知道原因,只要你死了,你不就知道了么!” ‘凤斧’汤继道:“不错!小子,可不要说你四位爷爷以多欺少,我们打架不论对方多少,一概一起上,我们可以每人让你一招,共让你四招,你出剑吧!” ‘虎刀’谷二突然呸了一声,道:“四弟,你也太没出息了,我们怎么说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每人不让他三招怎么也说不过去,我们让他十二招,十二招后我们就将他分成十二块,这样岂不更大度,更公平些么?” 那三人闻言,纷纷恍然大悟地翘起大拇指,表示赞成。

这时旁边的柳荡夕与刘海宁早看不过去,拍剑冷哼一声,一起上前。

柳荡夕道:“四位,你们怎么说也是有点名头的人,怎么,今日要连手对付一个弱质少年么?” 谷二望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道:“怎么,你要上来帮忙么,老子也早听说过你的名头,正愁没机会去华阴拜候,但我听说你老子的积蓄早被你这个二世祖给败光了,我们兄弟要是去了,怕你连待客之道都废了,岂不扫兴至极!”一言及此,四个无不大笑。

柳生闻言不禁大怒,“啪!”地展开铁扇,道:“说,你们今日为何来此的?” 谷二双目一瞪,道:“老子说过,我杀了这个龟儿子才会再说,这小子不急你这个酸儒却急了,你想让我出尔反尔么?那还得看你的本事能不能让老子四个满意呢。

” 柳生勃然大怒,与刘海宁同时就要出招,慕容焉却突然挡在了他们中间,冲刘、柳一抱拳,道:“两位前辈,他们四个既然是冲着晚辈来的,更要让我十二招,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两位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就请让晚辈自己来处理吧!” 柳荡夕本还要争执,却被刘海宁拉住,这个老人对慕容焉本就信任,如今看他自己说得如此斩钉截铁,知他心中有数。

慕容焉却很清楚他们为何会杀自己,早已心中大怒,有意要趁机剪除祸害。

柳、刘二人退后,慕容焉转身掣剑,目注四人,冷冷地道了声请。

这下却让谷二四人大是不解,江湖中人见了他们无不畏之如虎,惟恐避之不及,按说眼前这小子得到柳、刘二人帮助,应该是求之不得才对,但他却一概推辞,竟一个人对付他们四个。

不觉又气又恨,顿时上来掠身站稳了四角,形成了一个径约七尺的大圈,将慕容焉孤零零地围在当中。

光这个阵势,足已令人害怕的了,四下的江湖客们纷纷凭息以待。

谷二冷冷地道:“小子,快出剑吧,我们说过……” 哪知他话犹未毕,慕容焉突然大喝一声,银芒颤动,寒光飞舞,挥剑如电般疾扑向‘凤斧’汤继,汤继四人似乎已预料到这少年会来此一着,当下一笑,大斧一抡,笑笑道:“来得正好!”突然将一柄凤斧挥成一轮,力大如山地一记劈至,但慕容焉本来的身势却骤然急速加快,以比原来快一倍的速度如飓风一般闪过他的斧影,凌空打了一道青朦朦的光华,这记突变令四人神意惊遽,猛然一愕,想不到慕容焉竟然使诈,但最惊骇的却还是汤继,当他悚然惊醒时,大叫一声,忽然飘身后退,陡然发现慕容焉几乎与自己面贴面那么近,但他的大斧却苦于收放费事费力,难以立刻挥出,正当此即,倏觉左臂一凉,一热,一痛,顿时痛嗥一声,“啪”地抛出老远,再看他的左臂已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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