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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夫人薛涵烟死在了慕容焉怀中,而他也在这一天遇见了梁行一。
他深知此人弱点,更知他身上有绝世武功,当下以提他疗伤练功为由,引他去杀师辩和云深。
而就在不久之后,梁行一的渡厄神掌大功告成,应约到了‘怡情苑’去杀人,结果与云深和师辩斗得两败俱伤,此时慕容焉突然出现,一举击败了三人,梁行一负伤而逃,云深当场被杀,慕容元真命人将师辩囚在了‘影竹楼’,并于‘怡情苑’中取走了欲深与师辩一生的武功结晶——六引神功。
话说到此,几人包括慕容焉在内,无不脸色泛灰,惊惶震骇。
慕容一三兄弟神情猛震,愕然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谁也想不到慕容焉与慕容元真竟然有如此曲折的身世。
窗外的慕容焉神情大变,心头剧震,这个结果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但猛然听来,还是一阵锥心刺痛,脸上掠过一阵抽搐。
“我是慕容廆的三公子,我的母亲是端淑夫人……”他眼中蕴泪,揽涕哺喃念道。
师辩先生一气说完,如同完成了一件心事,趁几人不注意,抓起桌上酒壶,狂饮一回,一口喝了个干净。
众人知他必死无疑,但此酒喝一杯是死,喝一壶也是死,但一杯有一杯的死法,一壶有一壶的死法,只不过是死得更痛苦,更惨不忍睹,几人见状都不禁心中一栗,神情猛震,骤极惊呼。
师辩猛地将桌上菜肴一手扫地,用力甩了乱发,仰头饮酒,且饮且歌,悲声道:“七十春秋花易逝,大笑剑无情,此生空徒大宗伯,娇荷死复生,长笑……只须酒,不必问,弃只剑,舞随风……”一言及此,突然张口“哇!”地就是一口鲜血,同时浑身颤抖,手执不住酒壶,砰然坠地摔个粉碎,他自己也撑扶墙壁坐到地上,脸色突然苍老了二十年。
慕容一三人目睹此景,也不禁悲从中来,一言不发地向师辩深施一礼,转身下楼,正在这时,师辩先生突然颤抖着嘴唇道:“我师辩死有何憾,下到黄泉尤可与师兄云深队饮共游,但……但慕容元真却要一生提心吊胆,机关算尽,但我师……师弟慕容焉功已深达造化,乃是我师父在几十年前预言的圣人之一,慕容元真越是害他,就越是害自己,因为人是不可能与圣人斗的……”一言及此,师辩先生喉中咯咯而笑,双手颤抖,大声而不能连续地道:“但他是个……不服输的人,越输他就越去争,越去斗,他一生都要活在慕容焉的影子之下,你们告……诉他,我祝他早日练成六引神……功,祝他长命百岁,他活地越久,就越痛苦!” 一言甫毕,师辩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溅得满屋都是,颓然倒地。
慕容三兄弟神意惊遽,猛然沁出一身冷汗,他们看到了死亡的力量,比活的更无坚不摧。
慕容一三人走了…… 影竹楼内又陷入了一片漆黑,四周猗猗修竹,籁籁有声。
慕容焉纵身入屋,扶起师辩先生,乘着幽夜逸光,见他奄奄一息,连呼数声,竟无知觉,口中只喃喃地道:“古……师妹,师辩走……了……”言毕,溘然弃世。
慕容焉的心如同突然被万箭刺穿,轰然不知所在,吊影惭魂,泪如雨下,他又失去了一位亲人。
少年踉跄抱起师辩尸体,蒙然而出,在大棘城北的两座坟旁,又添新坟,在坟前一坐就是三日。
三日中,他面色如同老了十年,精神萎靡不振,浑身颤抖。
第四天,南面突然来了几十号人马,个个身背兵器,为首六人有男有女,不是别人,正是玄武七宿中的六者。
他们乍见到慕容焉,纷纷下马,以君臣大礼扣拜。
盛大用道:“主人,最近玄女宿中传来消息,天下群雄自百宗论剑后大都不知所踪,属下等打听许久,从一些自称‘洗天墟’的门下身上得到了线索,已知找到云林宫的办法,不知我们该如何处之?” 慕容焉脸上落漠地转过头来,顿时吓了众人一跳,李玉寒道:“主人,你……你这是……” 慕容焉没有回答她,只缓缓地道:“救之。
” 步尘担心地望了他一眼,道:“国君身体重要,我看还是……” 慕容焉不待他说完,又转回身体,淡淡地道:“后天。
” 李玉寒众人忧心忡忡,但见了那座新坟碑文,相互看了一眼,不敢打扰,纷纷跪在地上等候,这一等,就是两天,两日后,慕容焉忽然振衣而起,愈加落寞,只将六宿搀起,道了声起程,然后一言不发,与众人上了坐骑,提缰南去…… ※※※ 却说慕容元真,当他见到晓霞郡主时,顿时惊呆了。
良久,眼中泪涌,上前捉住赵馥雪春葱般的纤纤柔荑,良久无语,泪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泣道:“天可怜见,又让韵儿你回到我身边了……” 自大婚后,慕容元真日日与赵馥雪携手,看得慕容廆心中暗喜。
忽一日,慕容元真看赵馥雪日日无语,还以为她思念故乡,当即命人在府中为她建起一座宫地,与她当日在段国王宫所居一模一样,并赐名为淑韵夫人,当然乃是为了纪念崔韵儿。
话休絮烦,这时有一门下亲信进来,说有要事回秉。
慕容焉当下命人陪夫人回去休息,自己携那人到了书房,问明究竟。
那亲信道:“启秉主上,‘天晓堂’的弟子最近打探到消息,说京师来了两个帮可疑人物,其中一帮乃是一个少女与一个中年文人,还带了四个手下,有一次那女子在街上与人动手,十招中有两招用的却是崔海流霞渚的‘广狭六音剑’,可能是崔海的人,如今栖身在‘广来客栈’。
另外一帮也是六个人,一主一仆,外带四个剑客保护。
外身虽然穿的是我慕容的裤褶袍裳,但我们的人扳成店下二淋了一个剑客衣湿,那人脱下一来,里年竟然是宇文的襦裳,可能是宇文的人,他们下榻在‘云来客栈’。
” “宇文?”慕容焉忧郁片刻,急忙命人取来一幅画像,递给亲信道:“你看看那为首的是不是此人?” 那亲信躬身应命将那幅画取来,注目一看,不觉恍然地肯定道:“不错,就是此人。
”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那亲信佩服地道:“主上,他们是什么人?” 慕容元真笑了笑,道:“‘广来客栈’的乃是崔毖本人,这个消息我早已知道。
那宇文来的六人,很可能是宇文的国君悉独官……” “什么,他……他就是悉独官,那我们这次不用到宇文就能杀了他,到时宇文一定大乱,主上大业指日可成了。
” 慕容元真默忖一回,摇了摇手,道:“悉独官此人向来喜欢以武凌人,这次前来,边关必定囤积大军,以策安全,我们就算杀了他,也不能将宇文的势力剪除,反而留着此人,将大有用处……”一言及此,他脑中电闪百转,突然恍然大悟,拊掌大笑,吩咐道:“你速派人装扳成江湖中人模样,在‘云来客栈’谈论师辩先生来京之事,看看宇文几人的反应,此事切勿引他们生疑,否则,我必严惩不怠。
” 那人不解他是何意,但却不敢多问,当下应命而去,第二天便传来消息,说那几人听到‘师辩先生’四个字时,那几个剑客力气大得很,一把将那假扮的江湖人揪了去,问他师辩先生的行踪。
慕容元真闻言大笑,他推测的一点不错,这来自宇文的六人正是悉独官、宇文形胜二人,他们此来的目的是找师辩先生,寻求他多年失去的爱子宇文汇川的下落,一面来看看慕容的情势。
年轻人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空尘,默忖良久,脸上涣然浮先出一种得意、诡异、胜券在握的表情,心中绸缪已久的大业突然豁然开朗,如一道无穷的画面,在他面前舒展开来。
他的心中终于看到了端倪,一个惊天动地的妙计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当夜,慕容元真精心地易容一番,从屋中出来时却已是一副面容清古的老者身份,背束长剑,此时星光舒朗,夜色微茫,幽夜逸光之下俨然就是他的师父师辩先生的样子一般无二。
当日他曾向旋波姐妹学过云林宫的易容术,此点做来很容易。
但见他纵身出了府邸,踏着夜色纵身飘没,展瞬之间却已到了‘云来客栈’之外。
这时,‘云来客栈’后院的一间精舍内,依然亮着熠熠的灯光,屋内几道人影映上画窗。
屋内,一爿软座上端坐一个阔面宽颐,颌下生了一片黑长的胡须的中年人,此人虽然是个普通的慕容人打扮,但浑身透着股王者无御的气魄——他正是宇文悉独官。
屋内还有五个人,其中四个抱剑而立,另外一个五十来岁的健硕不凡、威严端正之人,虎目湛湛,恭敬地为悉独官斟了杯茶,道:“主上,师辩先生并未与主上相约,汇川公子更不知身在何方,此次前来怕是要走空了,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 悉独官挥手止住此人话锋,道:“我此来一是向师辩先生打听我儿汇川的下落,二来是要来见识见识慕容的京师究竟是如何的繁华锦锈,究竟能否堪受我悉独官千军一击。
” 五人闻言,都不禁恭敬地拳拳当胸,深为敬服。
悉独官望了那老者一眼,道:“况且,我有名震天下的‘北月刀尊’贴身保护,谅他慕容也难有一人可与形胜卿相提并论,我何惧之有!” 那老者连道不敢,道:“主上雄才伟略,孤身来此,比那上古霸主赵武灵王孤身入觐虎狼秦国不遑多让,实非常人可比。
老朽不过是随国君的光芒到此,怎么敢当得起‘保护’二字,只是这师辩先生素来行踪飘忽不定,侠踪难觅,却亏了汇川公子……” 悉独官点了点头,神色也不禁一滞,黯然失色地叹了口气。
正字这时,宇文形胜突然一滞,神色一剔,忙向悉独官静静地使个眼色,将他的目光引向窗外,微微地点了点头。
四名剑客见状,突然俱都手按剑柄,目光警戒地瞪着门外,默然地凝神在沉静之中,一触即发。
悉独官突然瞑目片晌,舒手运气,突然双睛猛睁,倏地以掌代刀,遥空隔着窗户向外面猛地挥出一记掌刀,外面似乎有人掠动的声息,屋内几人但见人影一纵又落,倏忽之间躲过宇文形胜凌厉的攻击。
这‘北月刀尊’的至空刀果然厉害的很,隔着窗户竟然能以真气伤人,而那窗户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动摇的痕迹。
这时,窗外那人轻轻苍然一笑,突然也凌厉地一招剑掌,宇文形胜但觉那朦胧的影子一动,屋内在他的身前猛地凭空聚起了一道强劲的剑气,不禁骇然一惊,猛然急遽地挡在悉独官前面,横掌虚空向外一格,屋内顿时“锵!”地一声兵器交击的惊鸣,两道真气轰然四散,所到之处,那木柱“夺!夺!”地空响,嘶嘶之声遇到茶杯,啪地裂开,惊得其他四名剑客急忙掠过来挡在国君前面,纷纷运气护身,饶是如此,依然觉得如同针扎一般。
“揭谛剑!”宇文形胜脸上掠过诧异之色,谓窗外道:“阁下是什么人?” 慕容元真苍然太息,一言不发,手中突然甩出一物,此物高速地旋转着自厚墙内倏地穿过,到了屋内依然如电地掠了过来,那宇文形胜伸手接过,但觉一股凌厉的真气紧随地跟着过来,急忙运气挡住,但觉身上猛地被震,手中微微发麻,心中暗自一凛,将那东西攫到手中一看,却竟然是一封纸信。
四名剑客骇然出吃了一惊,这人能将如此薄的一封纸信隔墙传来,功力实在高得惊人,可以与宇文形胜不相上下,四人见外面没了声息,相互看了一眼,正要拔剑出去瞧瞧,却被宇文形胜伸手拦住,道:“不用出去了,那人已经走了,就算现在出去也追不上了。
” 其间悉独官一直一言不发,这时眉锋微微一皱道:“形胜卿,此人的修为竟然与你相持不下,不知究竟是什么人?” 宇文形胜目光一凝,道:“此人曾经到紫蒙川拜谒过大王,还在御前与微臣交过手。
” 悉独官神情猛然一震,道:“他是师辩先生?!寡人正要找他,他……他却为何过而不见?” 宇文形胜恭敬地递上了那封信函,道:“或许他要说的话都在信里了。
” 悉独官闻言,急忙接过那封信,见信封上写着‘紫蒙故人启’五个字,当下急忙取出一笺,展开一看,但见上面些道: 昔日某到紫蒙,应下陛下一事,本应远赴芦雪宫面秉,但惜乎我所找到的汇川公子,正是在下的关门弟子,也就是慕容的三公子慕容元真,执拗不羁,不肯认祖归宗,遽然不肯相信。
作为他的师父,深以为耻,已将这不肖徒逐出门墙,更无颜面见紫蒙故人,故隔墙传书,以承昔日对陛下的诺言。
君若不信,三日后此子将赴京师之北的温泉山纳凉,到时可让形胜先生以‘至空刀’的‘地龙倒江’试他,此子学得是我的‘揭谛剑’,到时必然右脚抬起,左脚弹掠,凌空一招剑掌,到时他脚上的胎记君王可自己辨别。
汗颜故人字 悉独官读完此信,将它递给宇文形胜读了一遍,微微皱眉,道:“形胜,这信真的是师辩先生写的么,下面连个落款呀没有,而且他好象还知道了你也在此,会不会是慕容廆发现了我们,故意引我们到温泉山,欲图对我们不利?” 宇文形胜摇了摇头,道:“大王可还记得师辩先生的字迹?这信上的字迹与师辩先生的一模一样,而且他到紫蒙川拜见过大王,素知大王到了哪里,微臣就斯须不离左右,这点不足为怪。
况且若是慕容廆的话,他在此地将我们聚而歼之岂不更有把握,又何必将我们引到温泉山?” 悉独官闻言,连连点头,捋须道:“万乘公此言有礼,正合孤意。
” 宇文形胜又道:“我刚才和那人交手,他用的的确是‘揭谛剑诀’,笔迹可以模仿,但武功却绝对不可能有人在招数上如此模仿的。
” 其中一个剑客启疑,道:“万乘公看这人会不会是慕容元真所为,他是师辩先生的弟子,对‘揭谛剑诀’的招数自然再熟悉不过。
” 悉独官闻言,也目光一凝,注视着宇文形胜。
宇文形胜沉吟片刻,然后摇着头说:“此人功力深湛,我当初与师辩先生在紫蒙川陛下面前比武,就是如此。
那慕容元真虽然师承师辩先生,但我听人说此子雅好琴书,燕游废弛,修为绝难深造此境,而且方才那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笑声与叹息之声都很苍老,临走时我问他是什么人,他若是有意假扮师辩先生,肯定会迫不及待地道出自己就是师辩先生,这样才能让我们相信,但他却一言不发地走了,可见此人必然是师辩先生无疑。
” 五人闻言,都不禁暗暗佩服宇文形胜的观察能力,其心思缜密,却非寻常之人可比,但也正是他的心思缜密,正好上了慕容元真的当。
这少年确实聪明绝顶,他害死了自己的师父,自己若是毛遂自荐地前去找悉独官,说自己就是宇文汇川,难免令人生疑,如今一来,三日后他只要到温泉山演出一场戏,甚至这场戏的主人公和将会使用的招数他都安排好了,到时就自然而然地让悉独官看到自己脚上的胎记了。
而关于宇文形胜的那招‘地龙倒江’,当然也是他从师辩先生那里旁敲侧击得知的。
他做这么多事,当然有他的深意,他向来是个深谋远虑的人,更不会做对自己无利的事。
如今的京师棘城,阴云密布,情况复杂,崔海的主人崔毖与他的女儿也来到此地。
当然,崔毖并不知道宇文悉独官也来到了棘城。
但‘天晓堂’的耳目却将他们的一举一动,观察得细致入微,所有的线报都被拿到了‘神策堂’的智囊团中,慕容元真精心地策划着,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天晓堂’、‘神策堂’、‘斩龙堂’的实力绝非崔毖所能想象得到的,轻视慕容元真,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失误。
※※※ 翌日,天色将近戌牌时分,夜色深深,‘广来客栈’内客人渐少。
一道人影倏然而出,飘没在夜色之中。
这人上身着淡兰色襦衣,下身是件淡兰色的多折裥裙,上俭下丰,俊俏潇洒,手中提着柄长剑,出了客栈一直向东掠,却是个女子。
他刚消失,店内又闪出来一条矫捷的黑影,轻飘飘的,点尘不惊,身着一件深衣,是个中年人,鹤伏鹭行,紧紧地跟着那个兰衣女子,眼中闪烁着狐疑的神色,在幽夜中如两点寒星,一晃无踪。
兰衣女子一路飞檐走壁,身轻如燕,无生无息地提纵有时,似乎觉到身后有人,倏地伏身屋檐之上,一时间天地静旷,残月弯环,星河疏朗,莽莽屋宇生息俱泯,很久没有点片人影。
兰衣女子疑惑地默忖一会儿,见四周果然无人,当下起身,但她心思缜密,又绕南面走了一圈,最后倏地消失在了霞映湖畔的‘影竹楼’中。
她进去不久,那个身穿深衣的中年文士突然出现,也无生无息地掠进了竹林内。
竹林内,清风徐徐,竹涛隐隐。
竹间立着一个俊朗的白衣少年,负手独立,极目星河流天,竹影摇曳,不禁叹道: 淡云风扫净尘空,星河流易大造中。
我自执卷竹间笑,翘首金乌坠月明。
“好一个乱世才子,旷古诗才,只可惜没有红袖添香,少了许多风景……”一言未歇,那兰衣女子倏地现身竹间,踱了过来。
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三公子慕容元真。
他闻声急忙转过身来,一见到那兰衣女子,便即双目深深地凝注着她,抢步上前捉住女子双手,凝重地开口道:“恩……恩儿,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这兰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流霞渚的大小姐,崔毖的女儿崔恩儿。
崔恩儿猛地甩开了他的双手,嘤咛一声背转娇躯,美眸之中涌出泪珠,幽幽地道:“你还记得我么,你都已经和段国的晓霞郡主成了亲,如今也用不着在我面强装好人了……”一言及此,她自己却已再忍不住,一派幽凄神色,黯然泪下。
慕容元真顿时大急,急忙上前将她抱住,将她娇躯扭转过来,望着她潸然垂泪的样子,温柔地轻轻为她拭去,深情愧疚地道:“恩儿,是我对不起你,这么久委曲你了,今日我怕你的父亲知道,才让店小二给你送饭时在碗底留笺,约你到此。
但若不是你事先通知我,我又岂能找到你呢……”一言及此,他深深地吻她的秀发,却令崔恩儿芳心震颤,猛地扑在了慕容元真的怀中。
崔恩儿呻吟一声,转悲为喜地道:“元真哥哥,你……你已经娶了妻子,但是我……” 慕容元真轻轻地掩她轻唇,道:“恩儿,难道你不相信我么……”他失望地叹息一声,突然慷慨激昂地道:“我的心是怎样的你应该知道,这次与段国和亲乃是我父王与投鹿侯慕容焉两人的主意,你也知道我慕容国小兵弱,若不争取时机,韬光养晦,厚积薄发的话,早晚要有亡国的危险,其实那个什么晓霞郡主,我并不喜欢,你若还是不信,莫非要我以死明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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