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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走廊尽头传来熟悉脚步,是护士长例行查房的声音,赵月脚底抹油,嗖一下溜得不见踪影。
三楼的走廊开了几盏应急灯,营造适于休息的环境,邢烨靠在床边,手里捧着凉透的杯子,血痂凝在鼻下,淡漠盯着墙面。
他的视线空茫茫的,眼底浸满沉灰,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看着有些瘆人。
旁边的女孩累了一天,蜷成一团缩在床上,旁边的男友小心拍她,让她沉入梦乡,那男孩时不时看看邢烨,心里悬着这事,怎么也睡不踏实:“大哥,大哥,你睡了吗?” 邢烨没有回答。
他成了个失去电量的机器人,松垮的手脚拆卸在床,眼球像凝固的水晶,半天不动弹一下。
那男生上前两步,拉来一把小凳,坐在邢烨身旁。
四周是此起彼伏的鼾声,借着这环境掩饰脆弱,他捂住脑袋,手指插|进头发:“哥,大哥,我知道你睡了,我心里难受,不知道怎么发泄,就想和你说说话。
你说我怎么办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刚毕业半年,我女朋友还有一年才能毕业。
她老家农村的,我老家县城的,我们两家都没什么钱,她家还有哥哥弟弟,大学打工赚的那点钱,都寄回去补贴家用了。
三个月之前她说她发烧肚子疼,在我们那小地方检查,查不出什么,只能回宿舍休养,后来她吃不下饭,瘦的皮包骨头,记忆力衰退的厉害,头发一把一把的掉,看什么都记不下来,我说这样不行,硬拖着她来这里检查,检查后马上就让住院,我们不敢告诉家里,现在存的钱都花光了,我把同学都借了一遍,在十几个贷款平台都有欠款,利息越滚越高,我又没什么收入,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们实在治不了了,只能出院想办法了。
我家里人找不到我,好像猜到了什么,天天给我打电话,把我手机打的开不了机,还让亲戚过来找我,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放弃她,我们在一起四五年了,我早把她当老婆了,我实在想象不了,要是没有她,我这日子怎么过······大哥,大哥你干嘛,你还醒着啊,你要下床吗?” 年久失修的机器人动起来了,邢烨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脚底板触碰冰凉瓷砖,乌黑眼圈似张渔网,团团包裹眼球。
旁边的鼾声渐渐小了,那男生失去噪音护体,吓得不敢动弹,支支吾吾嘟囔:“大哥大哥,对不起啊,我看你一直坐着不动,以为你睡着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心里这些事积太久了,我太难受了,不知道能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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