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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棵高大的槐树,那一年,槐花落得晚了,枝叶深处,喜鹊叫着。
在槐树下,孟婆婆踩着老式缝纫机。
另一个侏儒回来了,他站在路口,风从背后吹来,这使他有种君临天下的气概。
“妮,你过得,还行吗?” 她不回答,眼泪流了下来。
孟婆婆杀了一只狗招待他。
这只狗她养了六年。
狗依偎在她的脚边,抬着头,舔一下主人的裤管,她也用手抚摸着它的头。
过了一会儿,她拿出一把刀,将它的头揽进怀里,把刀叶就送进了它的脖子。
狗嚎叫一声迅速地蹿到了店旁的柴堆里,她向它招了招手,它就跑回来,继续依偎在主人的脚边,身体有些抖。
她又摸了摸它的头,仿佛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但是,这温情转瞬即逝了。
她的刀,再一次戳进了它的脖子,与前次毫无区别,同一个伤口。
狗叫着,脖子上插着刀,又蹿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
主人向它招了招手,它龇牙咧嘴,这一次是爬了回来――如此又重复了两次,它才死在爬向主人的路上,它的血迹也在那条路上。
侏儒带来了很多礼物,金首饰、香水、一捆钱,还有几个罂粟壳。
孟婆婆把所有东西都扔到窗外,她说,我不要。
“那你要啥?” “不要你走。
” “我还会回来的。
” “啥时候回来?” “冬天。
” “冬天啥时候?” “下雪的时候。
” 晚上,他们吃狗肉,喝烧酒,度过了一个狂欢的夜。
第二天清晨,他就走了。
这个小小的侏儒,比男人更像男人,要走的时候从不回头。
两个男人能像一个男人爱她,这是莫大的幸福,尽管这两个男人的身高加起来还不到她的耳朵。
她除了杀狗之外,唯一的爱好就是睡觉,很少出门,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丑了,她的肥胖又胜过她的丑陋,在她26岁的时候,她的体重已经超过300斤。
过度的肥胖甚至使她无法自己系鞋带,所以整天都穿着拖鞋,一年四季都穿着裙子,夏天,她穿一条裙子;冬天,她穿四条裙子。
她的裙子是村里一个裁缝为她特制的,她从来不戴胸罩,应该说没有一款胸罩可以容纳她的**房。
她的丑和她的脸无关,40岁的时候,她的体重已接近400斤,任何动作都是缓慢的,例如她慢慢地走,像一艘船那样转身,搅动热的空气。
这个肥胖的女人力大无穷,一掌就可以震落树上熟透的枣子,她杀狗时只需要一刀,两手一用力就可以将整张狗皮扯下来。
扔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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