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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就望见她坐在池边,将两只白嫩嫩的脚泡在池水里,花色锦鲤就在她的小腿旁边游来游去。
兴致来时,高琮也教她写字,在宣纸上一笔一画地画他的字:子玉。
“……但我悔了。
”他的指甲抓破了身下的楼板,手指上流出血来。
阿姣蹲下来,抓起他的手,伸出舌头来,将那血舔得一干二净。
高家乃是传承数百年的名门望族,现今当家的高老太太是高琮的祖母,个性强硬刚烈,眼睛里从来揉不得沙子。
知道了他跟阿姣的事情,大为恼怒,以将他轰出家门为要挟,要求他跟阿姣断绝往来。
高琮的父亲并非高老太太亲生,再加上高琮本身顽劣惫懒,平日里本就没少受气,仗着有几分积蓄在身,干脆从高家搬了出来,在两三好友的帮助下置了一处安静的小宅院,过起小日子来。
“我悔了。
”他补充道,“刚刚才晓得,在这世上,我只有你,而你只有我。
若连你都卖了,我有何颜面继续苟活于世?死后有何颜面去见高家列祖列宗?” 他很快打听到姑娘的名字,是四平镇上一对打渔的老夫妻在海边捡来的女儿,不会说话,手势倒是会做一些,面上的表情很少,似乎总有些呆呆出神样子。
但他的魂魄已经不全了,似乎姑娘的手指从他的掌心滑过之时,便连同他五脏六腑的一部分也一起带走了。
阿姣一开始对他并无好感,但他日复一日地站在海水里,看她打渔、看她织网、学她的手势,甚至不惜五次三番故意栽倒在海水里,终于再次博得她一笑。
一声重击砸在一旁的门板上,阿姣吓得一抖,他赶紧抱她在怀里。
一开始是再简单不过的故事,闲来无事海边游玩的世家公子哥儿,遇上了不谙世事的渔家姑娘。
那时阿姣穿了身粗麻小褂,戴了斗笠,挽了裤脚站在齐膝深的海水里。
高琮打马经过的时候,她正将一只一掌来长的黄花从网上解下来,露出尖尖的牙齿,一口咬在鱼背上。
鱼儿甩着尾巴,水珠四溅,她黑盈盈的眼睛漾着一天一地的水光,白藕一般的手臂露在外头。
高琮看得出了神,竟从马背上直直地滑了下去,栽在海水里。
姑娘奔过来,完全不顾男女大防,伸手便拽他起来。
随后她像是觉得他一身淋漓的样子分外有趣般,同时将两只食指并拢了放在唇前,再一起朝外,画出道上扬的弧线。
是一个笑容。
“不怕。
”他轻声细语:“想是那高官久待我不至,来寻我们的。
我们躲在此处,任他们找去。
实在不行,便是拼得这条性命,我也得保全你。
” 一瞬间,他只觉得一颗心被高高悬起,还好低头便发现了地面上残留的水渍,跟着一路进了内室,望见了那端端正正被放在床头的青花大瓮。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坐下,一探手摸到搭在床头的一件布裳。
是他扯松了扣子,阿姣拿去缝补的那件,上面的针脚还是歪歪扭扭的。
他将嘴唇抵在她的耳边,发着誓言:“苍天在上,明月为证,今日便是我们的大喜之日。
阿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子,咱俩永远不分离……” 他只记得自己上了天香楼,记得见过了朱成碧,但她的相貌却如同笼罩在迷雾当中。
他记得遭到了拒绝,但阿姣!他忽然想起来,阿姣何在? 他重复着这些话语,直到阿姣紧闭双眼,在他怀中甜蜜昏睡,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他呆呆坐着,舱室内,芙蓉花般的香气氤氲蔓延。
那个穿桃红褙子的婢女,唤做樱桃的,悄无声息地自角落中走了出来,双手中捧着饕餮形状的香炉,还在冒着青烟。
事后回想,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连滚带爬地下了天香楼,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怎样失魂落魄地在街头奔走,身后是那双眼角上翘的媚眼,和如影随形的嘲笑声。
待回过神来,他已独自在空荡荡的庭院当中徘徊许久,身上已被夜风吹得凉透了,袖子上还残留有些许熏香,三两点寒星在头顶闪烁,一旁池塘里的残荷簌簌发抖。
“这迷香的分量可给足了?可别让她……再又醒来……” 高琮落荒而逃。
“姑娘说,足够了。
” 二 “替我谢过朱掌柜。
” “那一味叫做——爱情。
” 她无言地向他行礼,重又退后。
他迟疑着靠近。
此刻,他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虚妄,眼前只有朱成碧将半边脸都藏在罗扇后面,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眼角上翘,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
高琮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就此搓揉入骨。
他紧紧地箍着她,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并拢了双腿,生出了背鳍,她的长尾甩在甲板上,鳞片四溅,一旁的衣裙委顿在地。
又是那个面目狰狞的怪物样子了。
朱成碧招手:“你过来,我且说给你听。
” 这样再好不过。
他想,然后喊:“……在这里!” “那是什么?” 起初声量较小,几不可闻,到后来却是声嘶力竭:“你们要找的鲛人,在这里!” “新鲜倒是新鲜。
”朱成碧转眼看他,“但她被囚瓮中,不得自由,自是愁苦。
被人生切,又加惊惧悲痛,如此以来,连血肉都是苦的,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味道?需得再加一味佐料,好让她虽身遭千斩万切,却无怨无悔,方才能入口。
” 六 “怎会……这么新鲜……您再看看,是活生生切的……” 从一开始,高琮便谋划着眼下的场景。
半醒半睡的懵懂之时,高烧未退的朦胧状态,他都曾越过笼罩在眼前的迷雾,隐隐约约地看见过这样的未来——红木长桌上摆满了绘着十二花神的珍贵彩瓷,碗中盛着晶莹剔透的雕花蜜煎、砌香果子、煨牡蛎、莲花鸭签,旁边的碗里卧着花炊鹌子、润鸡、荔枝白腰子,下酒的小盏里是奶房签、三脆羹…… 高琮脑子里嗡的一声。
是的,他曾隐约望见过今日,他望见过坐在首座的大腹便便、身着紫衫的老者,他须发花白,脑门油光水亮。
他甚至还听见过他的声音:“……如今圣上有令,所有离京官员,一概不得接受吃请,否则以收受贿赂论处,今日这,可万万算不得宴席。
” “可惜了可惜了!”她接住常青递上来的茶,连饮了好几口,眼睛却一直盯着地上那块肉,“如此年轻细滑的鲛肉,偏偏缺少一味重要的滋味。
” “算不得,算不得!这不过是些寻常下酒小菜。
”一旁的谢燕陪笑,“不过是贾公路过无夏,请了些亲朋好友,中秋相聚,这一点点微薄酒费,便算是在下暂时借给贾公,哪日我上临安,贾公再还给我便是了。
” 高琮的心跳猛地加速了,眼前浮现出阿姣坐在床沿给他缝衣扣的样子,一只手战战兢兢地抬起来,就要喊出住手两个字。
朱成碧却忽然脸色一变,呸地一声将那块肉吐了出来。
众多陪席者中,附和之声不绝。
紫衫老者拈起须来,眼神朝席上抛了抛,咳嗽了一声。
朱成碧拈起一片来,直接放入口中,陶醉地说:“不过,直接生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 谢燕立刻反映过来:“之前提起过的珍稀鱼脍,已经让席下去备了,一时三刻就能上来……” 她每说一句,便转动一次手中的鸾刀,铃声停止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完整的那块鱼肉忽然一下就在她掌心散开了。
她就像是托着一朵盛开的白芙蓉。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那摆满珍馐的木桌从中间分开,平平地朝两侧移了过去,底下竟是一处通向下面舱室的暗道,现在自下方缓缓升起来另一处平台——乌木制成的案几之上,纯金的大盘中铺满切碎了的苋菜、香葱和嫩姜,一只鲛人闭了双眼睡在中央,双手和尾部都被红绳所缚,分别衔在盘口的四只虬龙口中。
被压抑的惊呼四起,紫衫老者脸上猛然间被点亮了,喉咙上下起伏,喜不自胜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吃鲛人时,蓬莱人惯用青芥,却不知青芥辛辣有余,将鲜味杀得七零八落,最是暴殄天物。
鲛人这物在海内长途迁徙,以脊背上的肉质最佳,需得取肋骨之下第七节脊骨上不到三寸大小的一块,用纯金盘盛了,加上头年的白梅经雪压冻过的醋渍好,再取香柔花叶,切细了拌匀。
可算值得一吃。
” 跪坐在案几旁边,跟金盘一起升起来的,还有一身素白的朱成碧。
只是,她看起来不太像是高琮曾经在天香楼里见过的那个双髻少女了。
她束起了头发,眉间点着一朵艳丽的桃花,用银光闪闪的襻子将两袖束了,手中各执一柄小巧的鸾刀,面上严肃至极。
她出手迅速,鸾刀上的金铃只轻响了一声,水面上升起缕缕血痕。
鲛人紧跟着拼命挣扎起来,在瓮中猛力甩动着尾巴,咚咚作响。
为躲避四溅的海水,高琮后退了一步,内心惶恐不已。
朱成碧朝他伸出一只手,脸上笑吟吟的——那手上托着巴掌大小的一片肉。
通透如冰雪,殊无血迹。
这样的场景,高琮曾经在幻觉中见过,设想过无数次。
每次他都以为自己会痛彻心肝,会捶胸顿足,然而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他的心中却只是一片茫然。
高琮面露惧色,朱成碧却接着解说:“《太平广记》中有言:作鲈鱼鲙,须八九月霜下之时,收鲈鱼三尺以下者,作干鲙。
浸渍讫,布裹沥水令尽,散置盘中。
取香柔花叶,相间细切,和鲙拨令调匀。
霜后鲈鱼,肉白如雪,不腥。
所谓金齑玉鲙,东南之佳味也。
而鲛人鲙的做法,又与鲈鱼有所不同,需得在活生生的时候,便自海水中割下——” “还不快切?” 许是听了她的言语,那鲛人露出头来,丑陋的脸上颧骨突起,张开了两侧的鳃板,口中只是喝喝作响,却无人能听懂它在说些什么。
朱成碧略一行礼,手中的鸾刀高举,最后那一刻,她似乎朝高琮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睛。
高琮瑟缩了一下,以为那刀就要生生地落到自己身上,以为就要撕心裂肺地疼起来。
却是毫无感觉。
朱成碧转过头来,欢喜至极地舔着嘴唇,忽然又是那个天真的小姑娘了。
“汤包,我太饿了,现在就做来吃好不好?” 朱成碧手中的刀运作如风,为了今日,她还在金铃上各系了一尺来长的火红流苏,眼下只听铃声络绎不绝,流苏飞舞,不到一刻,身边的金盘上堆满了雪白的鱼肉,已经切成半透明的薄片,还在微微颤动。
鲛人的身上,渐渐露出了白骨。
“鲛人鲙!” 高琮的背心渗透着冷汗。
刚才有一刻,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象,还以为阿姣会醒过来—— 她走上前,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将整个瓮盖朝上一翻。
一双被铁链捆缚,紧贴在盖子内侧的手被一起拉了上来,纤细的手指间生着蹼,还在淋淋漓漓地滴落着海水。
猛然间,非人的尖啸声响了起来,他摔倒在地,捂着耳朵,身旁倒了一地辗转呻吟的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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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姬象,谢邀。 人在大明,刚死在紫禁城。 信号不好,神鬼怪事太多。 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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