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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也罢。
”常青叹气,“现在看来不管她教了你们些什么歪理,至少将来饿不死。
” 徐若虚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原来零为了掩饰尴尬,干脆坐下来替徐若虚包馄饨。
他仅有单手能动,却手法飞快,令人眼花缭乱。
徐若虚惊叹不已,只顾着鼓掌。
零受了表扬,面上略有得色,连咳了两声,竭力保持着平静的样子。
天香楼里各类食材层出不穷,他一样样都取了来,教零辨识各种滋味,也带他将室内的物件一样样地摸过去,同时说着各种器物的名称:杯、碗、桌、椅。
常青正待开口,徐若虚鼓起掌来:“阿零好厉害!” 零学得很认真。
徐若虚摸过的东西,他往往都要用指尖再确认一遍形状和质地,同时重复:杯,碗,桌,椅,还有徐若虚。
“是吧,是吧!”朱成碧笑起来,见一旁常青还是沉着脸,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总之你且信我,绝不会有人因胡眼儿蜂而死。
我亲口尝过,这种毒虽烈,却常常只是令人晕厥,不至于真正死去。
” “呃,最后那个词可以不用再说了。
” “能尝出来。
”零忽然闷闷地说,其余的人转头去看他。
“世界什么的。
咳。
”他有一点尴尬,但面上还是毫无表情。
零却露出诧异表情,朝他走过来,仔细地摸着他的脸,确认着,“徐若虚。
” “这完全是歪理!” 徐若虚莫名地脸红,挣又挣脱不掉,恰好朱成碧进来,身上穿着常青的衫子,“来来来,猜我是谁?” 她朝常青转过头来,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言道:“你可记得我们在海上捕住的那只山一般大小的红鳐?它沉睡太久,背上都生出了山石树木。
为了捕捉它,我花了三天三夜。
却只取了它腹部的一段膏腴,总共不过十斤左右,做了馅料。
如此殚精竭虑,怎能叫这些人白白享用?得叫他们晓得,这每一口吞噬的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是海上沉浮的月光和无数的岁月,这是在品尝世界,不冒一点点风险怎么能行?” “……” “姑娘之前考校过我的。
”徐若虚规规矩矩地回答,“是蛋黄、鱼肉和虾皮。
” “果然,这么些日子来,还是只认得你一人。
” 她转眼去看另外两个人,徐若虚正在笨手笨脚地练习包胡眼儿蜂。
零在一旁看着,手臂上还带着绷带。
话虽如此,零对味道的辨认度却很高。
他从西湖新下的莲子中辨认着苦味,也尝过了生姜的辛辣。
但他很不情愿吃酸的东西,如果徐若虚坚持,他也会咽下去,事后常常会露出思考很久的表情。
与此同时他却嗜甜如命,几乎要吃光天香楼内的存货,朱成碧忍无可忍,将仅剩的存蜜糖的罐子全都锁进了她的卧房。
对此,零的脸上首次流露出了孩子般的失望表情。
“正好相反。
你可知每年死于河豚毒的人有多少?为何还是有更多的人趋之若鹜,赌上性命也要尝试?”她眼眉上翘,笑得像只狐狸,“这世间越是冒甚高的风险方能得到的东西,才越是让人着迷。
例如馄饨,形如鸡卵,颇似天地混沌之象,从汉朝至今,长盛不衰,常会惹人误解,以为不过是一样普通的小吃。
喂,小书呆,告诉汤包,这馅料是用什么做的?” “阿零,你别这样。
”徐若虚满头大汗地哄他,“明儿我们出去,我带你出去买糖吃!” “一旦传出去,会吓跑所有客人的!” 话一出口,徐若虚就后悔了。
但阿零的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又让他觉得值得。
第二日他俩便瞒过朱成碧和常青,出了天香楼。
还未来得及逛上多久,徐若虚望见街对面,有人扛着一只草人,上面插了满身红艳艳的冰糖葫芦。
这吃食外层裹的是透明冰甜的糖衣,咬破之后却是酸极的山楂。
要是给零吃到,不知道会露出怎样的复杂表情来? “为什么不能加?”朱成碧无辜地问。
她斜倚在一张湘妃斑竹制成的美人榻上,整个人都懒得没了正形。
“每碗胡眼儿蜂里若加一厘玄蜂毒,只是汤味寡淡;加两厘,便可甘美异常;加到三厘,食客们就要舌头发麻,呼吸停止。
美味与丧命之间,只有薄如丝线的一层距离。
是不是很有趣?” 他寻了一处人少些的街角,嘱咐零站在原地等着,自己从往来如织的人群中钻了过去。
买了一串,待要举着回去,怕糖衣沾了行人的衣袖,一时竟不能顺畅地挤过人群。
他又怕零等得急了,踮着脚张望着。
“‘味道不错’。
”常青跟他同时脱口而出,然后捂住了眼睛,“我算是知道胡眼儿蜂的汤里加了什么了!” 有一瞬间,人群露出了缝隙,他望见零,还站在他们分开的地方,他环抱着双手,低垂着头,连站立的姿势都没有丝毫改变。
零在等他。
他只认得他,如果他不回来,他就会一直这样等下去。
徐若虚鼻子有点儿发酸,他举起手里的糖葫芦挥了挥:“零——” “从,从我们进来的第一日,朱掌柜就知道的。
”徐若虚比划着,“她发现煮馄饨的鼎空了,当时就咆哮起来,那个可怕啊,整栋天香楼都在抖……阿零为了护我,手中生出根漆黑的针来,指着她的咽喉。
结果她反倒吸了吸鼻子,舔了一下那根针。
说来也奇怪,被舔过之后,那针竟然不是漆黑的了,她还说——” 零听见他的声音,转过脸来,却是徐若虚前所未见的凶狠表情,一双蓝眼朝两侧拉长,几乎要露出牙齿来咆哮。
徐若虚心里一寒,一回头,脸上带伤疤的大叔已经开满了弓,虚握的右手中,一柄完全透明的箭正被他自空无一物中拉扯成型。
徐若虚急了,侧身一肘撞在他持弓的手臂上,“零!快跑!” 常青看他微红的眼眶,叹了一声:“罢了!倒是你家兄弟的真实身份,得跟朱姑娘说一下才是。
” 零的身影忽然从原地消失了,徐若虚刚松过一口气,零却出现在了他们身边,手中的针恢复漆黑。
利器连连相击,紧接着,徐若虚耳边响起了嗡嗡声响,双肩便被人拽着,脚离了地。
零带着他飞了起来。
“我爹他……想将阿零从那老头手里救出来。
”徐若虚低头,但很快又再度抬起,“在下虽然不才,但毕竟也姓徐,这心愿,总得替他完成才是!” 徐若虚惊魂初定,指着远处雾气缭绕中的莲心塔,“去那边——”他的话被一只紧贴着他的脸擦过去的箭给打断了。
那大叔不知何时也赶了上来,站在屋顶之上,还保持着举弓的姿势。
徐若虚自己不觉得如何,但零的反应却异常激烈:他抱着他的胳膊都在颤抖,连振翅声都发生了变化,开始高亢起来。
常青注视了他一会儿,才再度开口,却是对着徐若虚,“他所犯何事,自己未必清楚,你却是知道的。
为何还要护他?” 徐若虚一把抓住他的手背:“回天香楼!” “多谢公子!”徐若虚面露喜色,悄悄撞了撞零的肩膀。
那家伙不情不愿地开口,低声道:“谢谢。
” 零缓慢地朝他低下头,有那么一小会儿,徐若虚绝望地担心着零丧失了理智,要连他都辨认不出。
幸好他重新震了震翅膀,带着他朝一侧飞走。
四五只透明的箭矢在空中画出弧线,紧随在他们身后。
徐若虚闭了眼,耳畔只听的风声呼啸,不时有砖瓦碎裂之声,近在咫尺。
但是风声忽然停止了,他们静止在空中,徐若虚睁开眼,看见的是挂着莲花形状风铃的石质飞檐——他们已经到了佛塔旁边,只差几丈,便能跃入天香楼二楼的圆窗。
但零却停滞了所有动作,只俯下身来,紧紧地抱住他,将他托举向上方。
“赶你们出去做什么?你没听见刚才那个冷冰冰的大叔说的,外面都是羿师?你跟你捡回来的这只……兄弟……先安心呆在这里吧。
” “徐若虚。
”他轻轻地说。
他们随即开始了坠落。
徐若虚包扎的动作停了,“公子不赶我们出去?” 徐若虚觉得自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
“没事。
”他打了个冷颤,喃喃道,“只是想起了一些悲惨的回忆而已。
三百两银子啊!”他站起身来,“不过你俩,现在包胡眼儿蜂是越来越熟练了。
眼下阿零受了伤,你就得多加努力,楼下的食客还等着呢。
” 只因零所流露出的表情越来越多,学会的词汇也与日俱增,他便对一些明显的征兆视而不见。
例如颤抖的手、经常发作的失神。
这并不是零第一次失去运动能力,但却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一次。
即使如此,他依然将他护得很好。
他们撞上了佛塔的层层飞檐,风铃叮铃作响声中一路坠落,但徐若虚竟然连擦伤都没有,一落地便翻身爬起来,去看零的状况。
“常公子?你面色不佳,没事儿吧?” 零四肢僵硬,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
而这个时候,那冷冰冰大叔的靴子,已经踩在了一旁的碎瓦当中。
常青靠着椅子靠背,略微有点儿出神:“在那之前,你俩都得受她压榨,拼命干活……” 徐若虚站了起来:“鲁教头,好久不见。
” 徐若虚正在给零包扎。
那箭伤了他的手臂,所幸并不深。
“我俩当时太饿,实在是情非得已。
”徐若虚脸上有点儿发红,“不告而取,是为盗。
掌柜的要我们再做一模一样的出来赔给她,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 鲁鹰点头:“眼下并非叙旧之时,还请让开。
” 常青一手扶着下巴点头:“那日天香楼本没有营业,你们循着香味找到二楼,只能找到一鼎类似馄饨的小吃。
那是朱姑娘这段时间来一直在捣鼓的试验品,尚未完成,就进了你们两个的肚子。
” “零是妖兽,”徐若虚面朝着鲁鹰,伸开了双臂,挡在零的前面,“但我是人类。
” 四 鲁鹰皱眉,“你可知他杀了你爹?” 短短一日,他杀了一人,巢穴被焚,失去了全部的兄弟。
但他现在又拥有了一个。
或许并不坏。
徐若虚浑身一颤,却听得耳畔响起了常青的声音:“鲁教头,佛塔前面杀生,恐怕不妥吧?更何况,你也能看出来,那只蜂根本也活不了多久了。
” 徐若虚顺着看过去,脸上露出了酒窝,拽住他的手“你饿了?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跟我来!” “玄蜂向来群居,从未有人养活过单独一只。
离了群的蜂会一点点失去全部感官,慢慢死去。
你已经养得够好了,但他的仍然在衰竭,这一点毫无办法。
” 肚里传来咕噜一响。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陷落在一个跟故乡完全不同的城市中,这里人群沸腾,充满陌生的味道和声音。
尤其是眼下这个,从附近一栋挂着圆形灯笼,圆窗上雕着木刻山桃的小楼里飘来的奇异香气,简直令他饥饿难耐。
“……零是我兄弟。
” 兄弟?他习惯性地振翅,但眼前这人并无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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