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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近这么远 Chapter 03 过去的，未曾过去(2/5)

&ldquo要不，我们就不回宿舍了？&rdquo &ldquo那去哪儿？&rdquo &ldquo我也不知道啊！&rdquo 想起上次鹿雪禾的爸爸来一起聊天的地方绿茵阁了，但那个地方太远，现在去的话，他们只有打的。

&ldquo不如我们就到学校附近的小旅馆要一个房间？&rdquo湛蓝提议。

这倒不是问题，小旅馆很便宜的。

但是，要一个房间似乎有点尴尬。

&ldquo别想多啦，我是女生都不担心什么。

&rdquo湛蓝一推蔡远远的肩膀，蔡远远呵呵笑了。

&ldquo好，我要知道到底小雪和小禾之间发生了什么。

&rdquo &ldquo今天的电话，你听到了多少啊？&rdquo &ldquo我听到雪禾问小雪，为什么不去告白，结果手机就没电了。

&rdquo &ldquo待会儿我就从那里说起。

&rdquo &ldquo好。

&rdquo蔡远远说。

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来，&ldquo咕隆&rdquo，然后又是一声。

&ldquo是什么？&rdquo湛蓝吓一跳，然后马上醒悟过来，&ldquo你还没吃饭啊！&rdquo &ldquo是啊，匆忙赶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了，学校里面又没什么可吃的。

&rdquo &ldquo我们去外面买点东西带到小旅馆里去吃，边吃边说，走！&rdquo湛蓝似乎比蔡远远还要急切，想要告诉他自己听到的一切。

在学校外面的街道上，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便利餐小店。

买了两瓶矿泉水、一份蛋卷和鸭翅，还有一份海鲜拌面。

跟小旅馆老板问价格，交钱，要了钥匙，上到四楼去。

打开小窗户可以看见学校的宿舍的灯光。

两张床并列排开，中间放着小电视机。

本地电视台的晚间新闻播报得不亦乐乎。

太嘈杂了，不适合说话。

换频道，换到一个纯粹背景音乐的播放风景画面的频道，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蔡远远大口吃掉拌面，最后喝水。

湛蓝喝一口水，等到蔡远远放慢吃东西的动作，才开始努力回想，在蔡远远听到的话断掉的地方，接着开始讲下去。

&ldquo小禾问小雪为什么不对照片里的男孩子表白，小雪就说，他在我心里只能够远远看着，我不敢去靠近。

&ldquo小雪说，很小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小镇上，在同一家幼稚园，我们那个时候都是爸爸妈妈接送。

有一次我看见他没人接，又下雨了，就把我的小伞借给他，他说谢谢，那是我们第一次说话。

后来我们上同一个小学，但是我们不在一个班级，他忘记了我，也没有和我说话。

我太普通了，他对我没有印象。

但是，他却是女生们最喜欢接近的对象。

他的橡皮是女生主动送的，铅笔也有女生主动帮他削好。

到了中学，就更加受欢迎了。

他和女孩子们说话聊天，笑得很开心。

&ldquo小禾就问小雪，那中学的时候，你还是偷偷喜欢他？&rdquo 湛蓝复述着鹿雪禾的话：&ldquo小雪就说，是的啊。

我一直偷偷喜欢他，观察着他，直到我听说他家里出了状况。

他的爸爸是大学教授呢，我见过的，很和蔼的一位大叔。

但是他爸爸和妈妈的感情不大好，闹得很厉害。

后来，他爸爸妈妈说要离婚，我就看见那段时间他总是很糟糕的状态，对人也不大理会了。

我想要安慰他，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

在学校里遇见他，我好想鼓起勇气上前跟他说，别难过了。

可是我没有勇气，我不漂亮，学习成绩也很一般，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想如果去打扰他，也没有必要。

我只能够默默地祈祷，希望他的爸爸妈妈和好，这样他就会重新开心起来。

但是&hellip&hellip但是，后来他的爸爸妈妈还是离婚了。

他有一个星期没有来学校。

&rdquo 这些往事的影子，已经在逼近蔡远远的过去。

蔡远远默默地听着，靠在枕头上，那么吻合他的过去。

是的，高一的时候是有一个星期自己没有去学校，因为爸爸妈妈已经摊牌了，还说到怎么安排他，是跟爸爸，还是跟妈妈？但后来，他跟了爸爸。

&ldquo小雪回忆着说，后来他回学校了，变得沉默了，不爱和人说话。

他的样子也有了变化，比以前更加帅气了，像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多了成熟的味道，但那种成熟不是自然而然的。

其他女生去关心他，都被他拒绝了，刻意保持着距离。

我看见他一个人走在学校里，表情充满了压抑的悲愤，心里很疼很痛。

直到有一天，我在图书馆翻看旧杂志，我看见了他。

太神奇了，居然被我看见他留的班级地址，还有一句简短的话。

那句话是说，希望能够找一个远方的彼此倾诉的笔友。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不希望身边的人知道他的想法，所以要找远离自己的笔友。

&ldquo小雪就开始写信。

但是，她故意把笔迹写得很不一样，不像是自己以前的笔迹。

因为她就在他的班上，因为喜欢他，小雪一直追随着他念书上学，甚至报考同一个高中。

甚至找了老师，想办法在一个班上。

&ldquo小禾拿去照片又仔细地看了几眼，问她，这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啊。

小雪就用一种奇妙的表情说，他叫蔡远远。

&rdquo 湛蓝说到这里，停顿下来。

蔡远远终于确认了过去给他写信的笔友小雪，就是现在湛蓝讲述的小雪，也是鹿雪禾在公共汽车上遇见的女孩小雪。

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她安慰自己，开解自己，后来就淡忘了。

蔡远远有一丝愧疚，沉默了。

湛蓝笑了笑，抱着腿看着天花板，说：&ldquo没什么呀！人生就走一段，忘一段的。

小学的时候，谁还记得幼稚园的好朋友？中学的时候，又不大记得小学的好朋友了。

因为一辆车开过来，带走了旧的朋友，新的车开来，认识好多新的朋友。

环境也换了，人也变化了。

当时在一起很开心、很快活，无话不说，后来都留在心里，不再去联系那个人了。

这种事情很正常。

我想，如果读了大学，现在的同学也会一样淡忘的。

&rdquo 但是，但是还是有一点点区别的。

小雪对自己是喜欢的，那是完全不求回报默默关照着祝福着的喜欢。

像是隐形的天使，一直守候在自己的身边，但自己却从未觉察。

她来了，又离开了，不留痕迹。

蔡远远有些黯然。

手机闪亮一下，收到短信。

打开来看，是雪禾发来的。

这个时候她还没睡着吗？ &ldquo我，我做噩梦了，圣诞节，你会在我身边吗？&rdquo 蔡远远回复过去：&ldquo会，我一定会。

别怕，做梦而已，醒了就好。

&rdquo &ldquo如果我回不来学校呢？&rdquo &ldquo那我去找你！&rdquo &ldquo我继续睡觉了&hellip&hellip&rdquo 湛蓝问：&ldquo是小禾？&rdquo &ldquo是啊！&rdquo 为什么圣诞节让她这样介意？ &ldquo后来呢？&rdquo蔡远远问。

&ldquo后来，小禾就说小雪还讲了很多关于你的东西。

你家在小镇上的房子的样子，你小时候的样子，还有养过的小狗的样子，以及你在学校里的一些事情。

小禾说了太多话，很累的样子，就靠在我身上闭着眼睛休息了。

我看见你的手机也断了通话，就扶她回她自己的床铺上去睡觉。

&rdquo 蔡远远陷入沉思。

&ldquo小禾的日记本上，格外加重涂抹了圣诞节那天的日期数字。

把12月24号平安夜几个字，写得粗重浓黑。

&rdquo湛蓝提醒说。

&ldquo如果能够找到小雪，找到何雪露，就什么都知道了！&rdquo蔡远远忽然说。

&ldquo我也这么觉得。

&rdquo湛蓝点头。

&ldquo其实，小禾原先不叫这个名字！&rdquo 现在轮到湛蓝惊讶了。

蔡远远大致讲了一下，鹿雪禾的爸爸告诉他的事。

&ldquo也就是说，雪禾其实是许琴苇？&rdquo 按照雪禾的说法，何雪露全家搬到了S城。

但是没有详细的地址，那么大的一个城市，茫茫人海，怎么找？蔡远远想起回小镇的时候，在何雪露家里门口，还看见邮递员送信。

那说明搬家很突然、很隐蔽，连平时在联络的人都不知道，还在给以前的地址写信。

但是，这样推断还可以得到一个结论啊，那就是他们没有斩断以前的联系。

可能，还是会回来的。

要么，直接问琴苇，可知道小雪的家里在什么地方？但她如果愿意说就不会对自己一直隐瞒。

正是因为不能够讲出来，所以才压抑着，造成她的怪异行为吧！蔡远远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渐渐接近完整的真相的时候，这种感觉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强烈。

但是再难以面对的真相，也必须面对。

掩盖在心里，只会腐败，变成毒素，伺机发作，就好比那日琴苇大雪满地的时候对自己的禁闭。

第二天的中午，蔡远远接到许琴苇的电话。

&ldquo我，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怎么了？&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出什么事情了，伯父病情很严重？&rdquo蔡远远的心悬起来。

&ldquo不是，不是那样的。

他骗我，他没有生病，他只是想让我紧张让我担心。

&rdquo 蔡远远默然听着许琴苇的控诉，良久才回了一句话，说：&ldquo但他是你的爸爸！&rdquo 许琴苇就哭起来了。

&ldquo你就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我现在就去买票，我去你那里，等着我！&rdquo &ldquo真的吗？&rdquo &ldquo真的！&rdquo 请假的事情只有再度拜托给湛蓝，湛蓝无可奈何：&ldquo再请假下去，我估计你们就要被开除了。

&rdquo &ldquo不要紧，我有办法，我爸爸和我们学校的副校长有交情。

毕竟我爸爸是大学教授。

&rdquo &ldquo哦，好吧！你先走吧，我帮你写假条，总要有个理由吧。

&rdquo &ldquo随便吧，你编一个，我先去买票。

我实在不放心她和伯父，他们之间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rdquo 上了车，蔡远远给许琴苇的爸爸发了一条短信。

&ldquo伯父，我来看您了&hellip&hellip您身体究竟怎么样了？&rdquo &ldquo我还好，你先过来。

地址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伯父，琴苇现在怎么样了啊？&rdquo &ldquo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我！唉，看来，得你去好好劝她了。

&rdquo &ldquo好的，伯父您别太担心，我差不多已经搞清楚大部分的情况了。

我来了就和您说。

&rdquo &ldquo那太好了！&rdquo 蔡远远下了长途车，再拦住一辆出租车，对着手机念出地址。

才开了十几分钟，就慢了下来。

路面上堵车，红灯闪烁着，从车窗外一眼就能够看见前方的十字路口变成了长条面包，车辆都是蚂蚁了。

怎么越是焦急的时刻就越是堵车。

只有出租车司机不急，反正跳表算的钱是顾客出。

蔡远远问：&ldquo从这里到这个地址还有多远？&rdquo &ldquo大约还有十分钟的车程吧！&rdquo司机凭借经验估算了一下。

看看前排车辆，已经有司机忍耐不了，冒着被罚款危险，在按喇叭了。

车里的交通电台在报道，这个路口堵塞得厉害。

蔡远远掏钱给司机，下车，步行。

抵达的时候，蔡远远打算敲门，门却一下子就开了，根本没有关。

许琴苇的爸爸许言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招呼蔡远远：&ldquo来坐，先休息一下。

&rdquo 蔡远远步行过来，额头蒸腾着热气。

一个有点年纪的保姆过来，端了盘子，问蔡远远要水还是饮料。

蔡远远说，绿茶吧。

还是第一次来到许琴苇的家。

一架钢琴在角落里摆放着，上面以白色布块覆盖，但明显许久没人触碰。

头顶的天花板投射下阳光，悬着的植物青翠可爱。

这样一个家，布置周到又宽阔，住着会很舒适，但许琴苇却不开心。

父女两个人，都各有心事。

&ldquo关于琴苇&hellip&hellip&rdquo看到蔡远远休息得差不多了，许言永问。

蔡远远把所知道的情况，大致告诉他。

许言永陷入沉思。

蔡远远看着卧室的方向，那里悄无声息，看不出什么动静。

蔡远远打算先和她的爸爸沟通好，再去见许琴苇。

他试探地问：&ldquo您为什么要把琴苇骗回家呢？&rdquo &ldquo小远，是有人给我发了匿名电子邮件，说留意琴苇的自杀倾向，要我最近几天都提高警惕&hellip&hellip是你吗？小远？&rdquo &ldquo啊？&rdquo蔡远远不解，&ldquo不是我。

&rdquo &ldquo这确实太奇怪了，那给我发电子邮件会是什么人？&rdquo &ldquo那您的电子邮件有什么人知道？&rdquo &ldquo我的邮件地址是公开的，在公司的网站上是公开的，所以任何人都可以找到。

这个人这么关心琴苇，一定是琴苇认识的人，而且，说不定关系还很熟！但我就是想不出来是谁，不像是我们的亲戚，也不像是她的同学所为！琴苇很少和其他同学往来，假期，都是我们带她去学琴，上学的时候，很少和陌生人打交道。

&rdquo &ldquo看来，我们都不能够小看这些事情！&rdquo蔡远远说。

&ldquo我越来越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

现在你告诉我这些情况，我想，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就靠你去揭晓了。

琴苇回家后情绪极不稳定，拒绝开门和我说话。

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却一直对她的内心一无所知&hellip&hellip唉&hellip&hellip&rdquo许言永长叹一口气。

蔡远远来不及回话，&ldquo扑通&rdquo，卧室里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两个人猛地站起来。

许琴苇的卧室房门被许言永一推就打开了，两个人冲到卧室里，地上是许琴苇蜷缩的身体。

她的手腕那里流淌出汩汩的鲜血，她的脸上全是眼泪，人已经陷入昏迷。

许言永和蔡远远都惊呆了。

许言永马上回过神，喊道：&ldquo我给她止血，你快去叫救护车。

&rdquo 蔡远远冲出卧室，扑到客厅的电话上，心越急越想不起该打什么电话了。

埋头一看，许琴苇家的电话旁贴着周详的急救电话，赶紧拨打。

电话那边说：&ldquo马上派救护车过来，但是今天堵车，最好先做伤口紧急处理。

&rdquo 临时用家庭药箱的无菌纱布包裹住许琴苇的手腕，但伤口太大，血还是不断地渗透出来。

打开电视，城市频道交通新闻还是报道着堵车，电视屏幕上，路面变成了长蛇。

还是堵车，许言永面色铁青了。

怎么办？以现在的交通情况来看，救护车能及时赶过来吗？ &ldquo找最近的医院，找不堵车的路线。

&rdquo蔡远远说。

把许琴苇的头放在膝盖上，蔡远远握着她另外一只手。

许言永开着车穿梭，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想这里最近的医院。

但是，往事还是不断涌现，和琴苇的妈妈吵架，被琴苇看在眼里。

从前的圆满幸福像是泡影，一戳就破。

成年人的伤痛和无奈是小孩子所不能够理解的，大人只能够尽量保护着小孩子，让伤害少一些。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造成了伤害。

然后琴苇离家出走了，在外面出事了，不和自己这个爸爸说。

自己出于愧疚，对女儿只好含糊地依顺。

不能够让后座上的两个孩子看见自己的失控，现在要镇定。

谢天谢地，这条路不堵车。

车子转弯，看见前面的招牌，佑安医院！把许琴苇放到医院的急救推车上。

办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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