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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近这么远 Chapter 03 过去的，未曾过去(5/5)

成绩，让自己目瞪口呆啊！ 还有半个小时，下午这场考试就结束了。

蔡远远回头检查一下，已经做完了，该做的都做了，而且多数都很有把握，不想磨蹭着待在教室里啊！ 蔡远远起身，交卷。

走出去的时候，老王瞪了他一眼。

估计班主任下回又要说嘴了，不过现在真的不想待着，干巴巴等着结束太郁闷了。

出了教室，散漫地走下楼，到了一楼。

经过以前的教室，低年级的学生已经提前考试完了放假了，教室里空荡荡的，黑板上还有一些人的涂鸦。

每次考试完都像是监狱的大赦，比节日的狂欢还要快乐。

放假是学生最happy的事情了。

忽然想起了小雪。

何雪露和自己坐在一个班级里的时候在什么位置？自己是在什么位置？这些都印象模糊了。

何雪露&hellip&hellip 继续转悠一下，转到游泳池附近，不过蔡远远没有进去。

想起上一次许琴苇在更衣室里的事件，现在完全能够理解她了。

手机来了消息，是湛蓝问他在什么地方，琴苇在找他。

蔡远远回复：&ldquo我们到学校餐厅外见，一起吃晚饭！&rdquo 冬日里的白天太短，晚饭时间就已经黑了下来。

蔡远远先占好位置，买好饭菜。

湛蓝和琴苇一起进来，找过来。

蔡远远问湛蓝：&ldquo放假了你准备做什么？&rdquo &ldquo回家好好休息呢。

寄宿学校就是闷人，我要好好睡觉，大睡三天，再找以前的同学啊什么的玩。

&rdquo湛蓝咬着一颗章鱼丸子，咕叽咕叽地说。

&ldquo我也回家，想和爸爸好好聊聊！&rdquo许琴苇不问自答。

&ldquo那我只好也回家了&hellip&hellip我想去S城看看小雪家里&hellip&hellip&rdquo 许琴苇埋头喝热橙汁，然后说：&ldquo我把地址写下来给你。

&rdquo 很意外，蔡远远没想到许琴苇直接就告诉他地址。

&ldquo虽然我现在不敢回去那个地方&hellip&hellip&rdquo许琴苇说。

&ldquo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由我去做也是一样的！&rdquo蔡远远说。

湛蓝捧着餐盘：&ldquo我要先闪开吗？好肉麻哦！&rdquo 许琴苇拉住她的衣角：&ldquo放假你可以去找我玩啊，我家又大，没玩伴好冷清的，我和我爸爸又没什么话。

&rdquo &ldquo是全部都包了吗？吃啊喝啊住啊，还有逛街啊。

&rdquo &ldquo没错！&rdquo &ldquo这么美的事，我也想去了。

&rdquo &ldquo你啊，想得美，你不是要回家，还要去S城&hellip&hellip&rdquo许琴苇抿嘴一笑。

&ldquo那黑眼圈呢？&rdquo湛蓝提醒他们。

&ldquo我先带回我家，我还要回镇上看看，问问它是怎么跑出来的，还跑到学校来了。

&rdquo蔡远远说。

啪，四周一片慌乱的&ldquo哎呀&rdquo，然后一片漆黑。

餐厅居然停电了。

许琴苇发出一声惊叫。

蔡远远和湛蓝异口同声：&ldquo怎么了？&rdquo 说曹操曹操就到。

餐厅里点起蜡烛，光线恢复过来。

看得清楚就是黑眼圈，它没有叫唤，蹲在地上舔蔡远远的鞋子。

虚惊一场。

许琴苇忍不住拍打一下黑眼圈的脑袋：&ldquo你要吓死人啊！&rdquo 黑眼圈仍旧是不理睬。

&ldquo估计它是惦记着蔡远远，要他快去买狗粮。

&rdquo湛蓝对琴苇说。

&ldquo上次买的是小包装的，估计吃完了，别的口味它肯定吃不习惯。

&rdquo &ldquo还真挑食。

&rdquo湛蓝发表意见。

&ldquo琴苇，你脸色有点差。

&rdquo蔡远远看着许琴芦说。

&ldquo大概是被吓到了。

&rdquo许琴苇回答。

蔡远远和湛蓝两个人心里都清楚，黑眼圈吓到人，最多只是小惊吓。

她大概是联想起别的什么了，假装都没想到。

从餐厅出来，许琴苇还是神思有些恍惚。

蔡远远有意和湛蓝说起笑话来，想要转移许琴苇的注意力。

许琴苇看向道路边上的树木，那一排桦树叶子微微生响，光线黯淡，黑眼圈忽然&ldquo呜&rdquo了一声，许琴苇的瞳孔收缩了，她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站在一棵树的正面，头发有些长，穿着白色的鞋子。

看不清楚面目的表情，但是心头生出极怪异的感觉，是恐惧，对，那是恐惧的感觉。

许琴苇转头抓住蔡远远的肩膀，蔡远远愕然地扭头，湛蓝也侧身看过来，许琴苇想说，看那边，你们看那边。

但是她怎么也无法把声音从喉咙里逼迫出来，几乎把眼泪都急出来。

蔡远远会意，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

那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树木，彼此空距的桦树。

许琴苇抓着蔡远远的肩膀的手，松弛下来。

难道，是幻影？因为光线的缘故？还是，有别的人经过。

但是，那个人的影子，熟悉一如&hellip&hellip小雪！ 自己还是没办法完全摆脱吧。

或者，是她回来了&hellip&hellip 湛蓝拉起了许琴苇的手，大声说：&ldquo来，我们唱歌吧！记不记得那次我们边跑边唱歌啊？&rdquo 许琴苇勉强开口说话，但还是有些断断续续不连贯：&ldquo好&hellip&hellip我们&hellip&hellip唱一下！&rdquo 蔡远远转到许琴苇背后，抱住她的肩膀。

三个人靠得很近，仿佛左右保护者，保护着许琴苇。

黑眼圈却没有跟着他们走。

仍然在刚才叫唤了一声的地方半蹲着，它冲着树木那边又叫了一声。

蔡远远喊它：&ldquo黑眼圈，我们回去吧！&rdquo 黑眼圈才&ldquo嗖&rdquo一下跑过来。

三人各自回到宿舍。

许琴苇坐到桌子前，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好久没有在上面写字了。

那些用笔勾描的数字，现在看来触目惊心。

一页一页翻着，湛蓝过来，把手压到本子上：&ldquo不要看啦，还不睡觉？&rdquo 许琴苇勉强地一笑，说：&ldquo蓝，有没有打火机？我想把它烧掉。

&rdquo &ldquo啊？&rdquo湛蓝惊讶了，但瞬间省悟。

许琴苇已经开始有点草木皆兵的疑心了。

烧就烧掉吧！眼睛看不见，可以减少胡思乱想的诱发对象。

袖柒的声音冒出来：&ldquo真是奇怪的人。

&rdquo 湛蓝不搭理袖柒，考试来临，宁子早搬出去了，说是家人跟学校商量了，陪同照顾学习，好专心用功，宿舍里只剩三个人了。

袖柒埋头看书，不说话了。

但湛蓝还是犯难了，女生又不抽烟，找不到打火机。

&ldquo小禾，我去隔壁问问，有没有打火机。

&rdquo 许琴苇点头。

湛蓝返回，两手空空，无可奈何耸肩：&ldquo都没有啊。

怎么办？&rdquo 袖柒变魔法一样，掏出一只打火机。

把湛蓝和许琴苇都吓一跳。

许琴苇看一眼她，说：&ldquo谢谢。

&rdquo 袖柒笑了一下，猜不透是什么意味，不说话继续低头温书。

湛蓝和许琴苇到卫生间去，拈着本子的一角，许琴苇似乎有不舍，拿过来又翻了几下。

湛蓝看见了&ldquo小雪&rdquo&ldquo鹿雪禾&rdquo&hellip&hellip这些名字飞快跃过视线，许琴苇关上本子，按下电话机，火苗冒出来，蓝色的外焰触到本子，迅速烧起来，本子丢下去，渐渐变成灰烬，然后冲水，消失于无形。

许琴苇的眼角有泪痕。

袖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卫生间外间。

她笑了一下，转身回自己的位置上。

第二天上午的考试一结束，训导主任在门口叫住了许琴苇。

到了训导主任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ldquo冬天为什么在宿舍玩火？&rdquo 啊！许琴苇马上想到了袖柒。

懊恼万分，原来她是另有心思才主动借打火机。

&ldquo很危险知道吗？你不要不承认，我看了她手机里拍摄的画面。

人家阻止你，你要和她吵架，对不对？幸好没出事！&hellip&hellip&rdquo 许琴苇完全听不见去了，她的眼泪就要冲出来，但是立刻又收住了，转为了巨大的惊恐。

训导主任的办公室的落地窗外，赫然是一个女孩子站在那里。

衣服和样子就是上一次在桦树林边上看见的那个人，但这一次格外清晰。

现在是白日，这个女孩子面无表情，眼睛直视着许琴苇。

训导主任的批评完全变成了无足轻重的空气。

许琴苇的表情吓到了训导主任，他扭头看过去，豁然站起来，他也看见了。

那个女生的眼神，无比空洞，不像是正常人。

但是那个女孩子迅速转身向旁边走去，两个人一起冲到窗前，不见踪影。

&ldquo啊，好面熟！是哪个班的？她想干什么？&rdquo训导主任陷入沉思。

许琴苇现在却镇定下来，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叫人恐惧。

现在确实地面对面看见，包括训导主任也看见了，她反而安心了。

虽然还是害怕，却有了确认。

这证明不是她的疑神疑鬼，也不是她的幻觉。

小雪，她真的幻化为幽灵了？一定是的。

她到底找回来了。

许琴苇对训导主任说：&ldquo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但她去年就去世了。

&rdquo &ldquo你说什么？&rdquo训导主任的语气严厉起来，但当他看着许琴苇并不畏缩退避的眼睛，不像是在说谎，又缓和下来，&ldquo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rdquo &ldquo小雪，何雪露。

您可以查档案。

&rdquo &ldquo我会查的，你先回去吧，下午的考试好好考！&rdquo 出了办公室，许琴苇前后左右都不敢看，低头凭借对道路熟悉的感觉走。

一边给蔡远远打电话，但却占线。

又给湛蓝打，还是占线，大概他们两个在通电话。

回到教室，考试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有桌子上和教室前台零散丢弃的教科书。

半分钟不到，蔡远远打过来电话，急切地问：&ldquo怎么了？怎么被训导主任叫去了？现在在哪里？&rdquo &ldquo在我们刚才考试的教室。

&rdquo &ldquo不要走动，就在原地等我们！&rdquo 一见面，许琴苇说：&ldquo我看见小雪了！&rdquo 蔡远远和湛蓝面面相觑：&ldquo是因为最近考试太紧张了吧。

幻觉吧！&rdquo &ldquo不是，训导主任也看见了。

&rdquo &ldquo什么？&rdquo两个人不敢相信。

如果这是真的&hellip&hellip那么&hellip&hellip 一时间，三个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蔡远远故作轻松地笑，说：&ldquo是袖柒告状的吗？我听湛蓝说，感觉她昨天有点鬼鬼祟祟的。

&rdquo &ldquo是的，她在训导主任那里说我玩火，还拿手机拍摄了下来。

&rdquo 湛蓝懊恼起来：&ldquo难怪昨天她那么好心，原来是坏心眼。

不就是同学之间的小矛盾，还那么记仇。

&rdquo 但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真正重要的是，然遇见了小雪。

她真的回来找许琴苇了。

如果是这样，那很多事情都好理解了。

黑眼圈的忽然出现，也是她带来的。

牵引一只狗来学校，太容易不过了。

然后她回来一定是要找许琴苇，时不时地出现，惊吓到许琴苇。

但她的行为还是比较温和，又不像是太恶意太凶狠一定要许琴苇付出沉重的代价。

想到白日见到死去的人，三个人仍然脊背发凉。

湛蓝和蔡远远毕竟没有亲眼目睹，比琴苇还多一份惊疑。

又陷入沉默。

蔡远远开始交代：&ldquo湛蓝，从现在开始你和琴苇行动都在一起吧，不要分开！明天一考试完，我就去S城！&rdquo &ldquo你去做什么？&rdquo &ldquo我先去小雪家里看看。

与其在学校这里周旋，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再出现，又不和我们对话。

不如主动一点！&rdquo &ldquo琴苇，考试完了，你就和湛蓝一起回家吧。

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rdquo &ldquo那也好。

&rdquo湛蓝同意，先前本来就说好了要去琴苇家做客。

第三天考试结束，学校里的人顿时一哄而散。

再怎么紧张再怎么搞得人心惶惶的未来忧虑在放假的刹那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学校的地面上满是平时废弃的考试试卷，学校里面都变得安静下来，只是学校门口的车辆格外忙碌，打车到火车站的以及坐公共汽车回家的，都拥挤着。

训导主任到底有没有查档案，查到的结果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很奇怪，训导主任像是根本没叫许琴苇去过办公室，也根本没有遇见小雪一样。

仿佛他和许琴苇同时看见小雪，只是存在于大脑里的幻觉。

大家都看见了许琴苇被叫去办公室，她没有必要编造当中的内容。

蔡远远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湛蓝和许琴苇过来，说：&ldquo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rdquo 许琴苇点头：&ldquo还好。

&rdquo 湛蓝补充：&ldquo没什么情况。

&rdquo 黑眼圈跟在蔡远远背后摇晃着尾巴。

这可是个难题，难道带着黑眼圈去S城吗？湛蓝说：&ldquo让它跟着我们吧，我总觉得，说不定它可以帮上忙呢。

&rdquo &ldquo好。

那我们分头上车了，短信联系啊！&rdquo 蔡远远上了车，摸摸黑眼圈的头：&ldquo下回见。

&rdquo 黑眼圈对蔡远远很眷念，照顾了几天，渐渐培养出感情。

它跟到公共汽车门口，蔡远远只好冲它再挥手，示意回去。

公共汽车开出去了，蔡远远回头看她们，两个人表情不一。

湛蓝是带着无所谓大大咧咧的笑容，并且挥手；琴苇是惆怅若失。

车里是学生们热闹的议论，关于才考试完的心得，还有对题目的分析，以及谁会拿高分成为最有希望的保送生，等等这样的话题。

蔡远远打开手机，又看了一遍地址。

小雪的家庭地址存在手机里。

有了地址一切都好找了。

转上火车，再下车，出了车站，天气有点阴。

坐一班地铁，就到了地址上写的片区。

穿过巷子，老式的建筑在阴沉的天空下，被映衬得如电影画布上的场景。

蔡远远再上楼，核对了一下门牌号码，伸手敲门。

没有回音。

再敲门，还是没有回音。

难道没有人在家？不是说还有一个老人在家吗？而且，就算在外工作，难道新年也不回来吗？ 怎么办呢？又不能够预约，也不知道联系电话，太犯难了。

蔡远远只好先下楼，不如先找个旅馆住下吧！回头再来一次。

才走出几步，后面传来脚步声和响动声。

门&ldquo咯吱&rdquo一下，打开了。

是有人出来了。

蔡远远觉得心脏骤然一卡，像是吃东西噎到了。

那是一种奇特的气息，从后背传来扑到身上让人一凉。

大概是穿堂风吹来的缘故吧！蔡远远安慰自己。

他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最近的情况太诡异了。

蔡远远等了几秒钟，却没有人说话，但依稀听见一种奇怪的风声，很轻很轻的风声，那风声不是人的说话，却依稀可以分辨出是在念着他的名字。

寒毛都竖立了，让人想立刻逃走。

蔡远远没逃。

人的生理恐惧和心理恐惧确实油然而生，完全不受控制。

但是，许琴苇的面孔，还有微笑&hellip&hellip还有对她说过的话，以及承诺。

爱是奇妙的东西，可以带来勇气。

然后他慢慢转身。

眼前，是一个女孩子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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