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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无尽光年 Chapter 04 致宇宙无尽的光年(1/5)

学校地面潮湿的，雪化了以后，又连绵下了雨。

经过一夜，才还原到原先的样子。

好久没看见学校了，很亲切呀！自己的记忆，加是妈妈的补充。

有一条长长的线索。

遇见了林栖、确认Narcolepsy、做手术、出院&hellip&hellip重深努力地回想，记忆却还是一段空白一段彩色混杂的东西。

妈妈的讲述。

完全不像是自己亲自经历的。

像是听着别人的故事，自己很隔膜。

爸爸也是因为Narcolepsy出的意外&hellip&hellip那么，自己很幸运了，可以得到治疗。

十几年过去了。

对爸爸的印象，只停留在照片上。

林栖&hellip&hellip我曾经的恋人？喜欢过的女孩子。

&ldquo嘿！&rdquo吓一跳。

居然是胡珊。

这个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学校。

&ldquo你在做什么啊，不好好做你的社会性调查。

不是还要做报告？小心不及格。

&rdquo &ldquo我的研究，就是英国中学和中国中学学生的比较哦！&rdquo胡珊一本正经。

重深哑口了。

天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啊，胡叔叔会不会太相信这个丫头了。

就这样放她一个人回国。

妈妈只问了她什么时候回去，可没问她是不是学校布置了这样的任务。

前面，有个女孩子，慢慢走着。

这是很早的时刻，那个背影&hellip&hellip落寞的&hellip&hellip是林栖。

要上前打招呼么？为什么自己就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和她之间，发生过的事，只在妈妈的描述里，变成各种零碎的线索。

无法拼凑起完整的画面。

胡珊忽然一挽重深的手：&ldquo我们快去吃东西吧，我好饿。

&rdquo &ldquo去哪？&rdquo &ldquo餐厅啊！&rdquo &ldquo你知道我们学校餐厅？&rdquo &ldquo我刚才问了别的同学。

&rdquo 一下子被拖着走到了林栖的并列的位置。

&ldquo你好哦！&rdquo胡珊主动打招呼。

很有礼貌的。

林栖早就感觉到了。

两个女孩子目光一个碰撞，火花四射。

没错，这个女孩子，根本就是喜欢着重深。

她可以骗掉所有人，但是她的眼神，看自己的眼睛，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她飞越了那么远的距离来这里，是想要延续小时候对重深的喜欢。

重深已经忘记自己了，她何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还不知道这当中的经过吧！林栖苦笑了。

重深似乎比较迟钝：&ldquo我们一起去餐厅吧？我们不是同桌吗。

&rdquo &ldquo你们是同桌？那不是常常可以上课聊天吗？&rdquo 呵呵！哪有这样幸福的事情。

偷偷摸摸聊聊可以，明目张胆的，还没这样的人。

除非是那种流氓混混的学生。

餐厅人渐渐多了。

林栖习惯地买了两份，回转过来，重深也买好了两份，他和胡珊的。

他也看见了林栖手里的两份。

这个小小的细节，是听妈妈说过的。

各自坐到了两个桌子上，是怕尴尬吧。

&ldquo待会儿我要去上课了，不能看着你，你不要乱跑。

毕竟，这里你不熟悉。

&rdquo &ldquo好！&rdquo一下子变得乖乖的胡珊，眼角瞥了一下林栖。

&ldquo下学期，我就要转到艺术班了。

&rdquo &ldquo是吗&hellip&hellip&rdquo重深很仔细地观察着林栖。

像是一个天使眷顾着他所庇佑的凡人。

但是，那么眷顾，只是一种怜悯。

那些属于林栖的过去，都是道听途说，而不是共同参与，一起演绎的。

重深加重语气：&ldquo希望你能够考上好的服装学院哦。

以后，做一个大大有名设计师！&rdquo 这话，和当时说的一模一样，但是味道却变了。

林栖忽然觉得，自己鼓舞了许久的勇气，找不到办法去变成具体的行动了。

重新让他爱上自己。

该怎么做？现在，他应该知道了过去的事情，却没有一点感觉。

感情那么奇妙。

说没有了，就没有了？重深，你怎么可以辜负我那么深的爱？可是，这不是自己的选择吗？不是告诉自己，只要他幸福平安地生活下去，就足够了。

可是，看着他和胡珊的亲密&hellip&hellip不要想这些了。

课间，景瑞把林栖叫出去，跑到教室外的梧桐树下，景瑞问：&ldquo有什么进展吗？&rdquo 林栖摇头。

&ldquo想一想，有没有什么你们说过的很动情的情话&hellip&hellip&rdquo那些情话，都是很平常的。

&ldquo你们有什么阴谋？&rdquo两个人被树后转出的声吓到。

是胡珊。

穿着漂亮的小皮草外套和长靴子，让穿校服的景瑞和林栖顿时显得老土。

景瑞皱下眉，好阴魂不散的家伙。

&ldquo我们没有阴谋，有也不关你的事情。

&rdquo景瑞本能地抵触着这个笑眯眯的女孩子。

虽然她看起来，毫无芥蒂的一派友好，似乎和谁都可以做好姐妹。

&ldquo小珊，注意别跑迷路了。

&rdquo 林栖发自内心的，她不希望重深因为找迷路的胡珊而担忧。

&ldquo谢谢，林栖姐姐，比景瑞姐姐好多了！&rdquo 好会挑拨离间。

景瑞眉毛一挑，林栖喃喃说着：&ldquo情话&hellip&hellip&rdquo 景瑞没心思搭理胡珊：&ldquo林栖，想到了吗？&rdquo 林栖忽然想起那个语文教师念诵过的诗歌了。

铃声响了第一遍。

&ldquo我们回教室。

&rdquo景瑞拉林栖。

&ldquo会考&hellip&hellip定在本学期的最后三天。

&rdquo班级导师一宣布，下面有骚动。

考试最让人紧张了。

&ldquo这次会考很重要。

成绩会作为大学录取的参考，尤其是体育分数&hellip&hellip希望大家抱以万分的重视&hellip&hellip&rdquo 林栖担心起来，剧烈地运动，适合做完手术的重深吗？身体吃得消吗？重深却心不在焉拿铅笔在草稿纸上涂鸦。

最后连串成一丛丛的&hellip&hellip珊瑚形状。

难道，只是短短几天，就可以那么记挂一个人。

林栖不能相信。

重深呢？一点也不担心会考。

林栖责怪自己，怎么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在学校任职的母亲。

一定有办法帮助到重深的。

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白费心思。

胡珊几乎是时刻黏在重深身边。

最远的距离，也不超过三米。

只要自己靠近，她就像是一只刺猬，把所有的锋芒都暗示出来，给林栖看。

幸好，还有唯一的优势，同桌。

&ldquo重深，这是笔记。

你缺课的时候，我都抄写好了，给你。

&rdquo &ldquo其实，有复印机的。

&rdquo重深把话说完，有一点点尴尬了。

林栖是一片好心，&ldquo不过，还是很谢谢啦。

&rdquo &ldquo不是的，这个笔记，不是随便找个人抄的，我把重点都整理了一遍。

是专门，找的我们班上功课最好的同学。

&rdquo &ldquo他们？愿意把自己的私人笔记借出来？&rdquo 在竞争那么激烈的考试前，好多小诀窍，小机密都是不可与人分享的。

重深想象不出，林栖是怎么弄到的。

林栖把封皮上有着凡高的作品《星空》的笔记本，推过去。

笔记本就正面与重深对视着。

一点点的感动，涌现上来。

即使是普通朋友，也是值得感激的。

可是，为什么心里没有那种面对女孩子的心动？真的曾经那么喜欢过这个坐在自己旁边的女生吗？ 重深收下了。

&ldquo你什么时候开始艺术专业的训练？&rdquo &ldquo艺术班下学期开班。

重深，你也不要参加吧！特别申请一下吧，雷阿姨一定有办法！&rdquo明明知道这个事情不用自己操心，林栖还是不由自主问出来。

&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我担心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的narcolepsy已经没有了。

&rdquo &ldquo但是你做手术没多久。

&rdquo &ldquo放心啦，我感觉身体很好呢！做完手术，恢复得特别快呢。

&rdquo 重深下意识地拍拍林栖的手背&hellip&hellip这份亲密，极其熟练。

像是做过很多次。

重深愣了一下，收回手。

林栖并不追问：&ldquo那，现在开始，我们都要用功了。

&rdquo &ldquo不管是念什么大学，一定要为了青春努力的，不然以后一定会后悔。

&rdquo 她说得很对。

重深翻开了笔记本。

&ldquo别的课程的，我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明天，带给你。

&rdquo &ldquo好！&rdquo很干脆地答应。

自从经过治疗，重深确实不再忽然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几乎，再也看不到他默默地闭着眼睛，沉睡的样子了。

重深沉睡的时候，仿若最静美的睡莲。

这个季节，睡莲已经没有开了。

明年夏天才会开吧。

放学路上，夏喻的车依旧等待在学校门口的固定位置。

林栖心想，雷阿姨还是不能够对重深完全放心吧。

母亲是世上最不懈关爱孩子的人。

一下课，胡珊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跟在重深的左右，手里捧着一盒子蛋糕，要喂给重深吃。

胡珊嘴巴比蛋糕上的奶油还要甜蜜，很甜地说着：&ldquo阿姨，你今天好漂亮，都不像我的阿姨。

&rdquo 夏喻一刮她的鼻子：&ldquo小滑头，那像什么？&rdquo &ldquo像是，姐姐啊。

不过我爸爸听见了，一定说我没大没小。

我先罚自己算了，就惩罚我吃两口蛋糕！&rdquo 重深跟话：&ldquo这也算惩罚？&rdquo &ldquo你不知道女孩子生来，减肥就是天职吗？吃两口蛋糕，而且现在是晚餐时间，是最可怕的惩罚哦！&rdquo &ldquo好吧，说不过你！&rdquo重深认输。

&ldquo难道是想把你重深哥哥喂成胖子？&rdquo雷夏喻说完，看见了走过来的林栖。

&ldquo林栖，不如送你一段路吧，这样回家也早些，可以早点照顾小羽。

&rdquo 要坐雷阿姨的车吗？跟胡珊这个丫头同一车厢内？ &ldquo怎么，林栖，嫌弃阿姨的车吗？&rdquo雷夏喻故意说。

林栖听得出弦外之音。

如果要重新获得所爱的人，那么，为什么勇敢去争取？敌人应该是激发斗志的对象，而不是投降的对象。

&ldquo才没有呢！谢谢阿姨。

&rdquo 胡珊还是一副甜美笑容，嚷嚷着：&ldquo阿姨，那我要跟重深哥哥坐，让林栖姐姐坐前排好吗？&rdquo 糟糕，输了一步。

不管了，先上车。

林栖钻进前排位置。

车子平稳行驶，深冬的道路两边树木都是光秃秃的了。

胡珊在后排，一会儿捏捏重深的手，一会儿又摸着重深的头发问：&ldquo为什么有点亚麻的颜色呀。

是在什么店染色了吗？&rdquo 重深哭笑不得：&ldquo没有，天生的。

&rdquo &ldquo阿姨，我给你说个重深哥哥的笑话好不好？&rdquo 雷夏喻&ldquo哦&rdquo了一下表示回应。

虽然，她是偏向林栖的，但是，感情的事情，只能够由重深自己决定。

&ldquo我八岁那年来阿姨这里住的时候，有一天，重深哥哥带我去买零食，就是那种烘烤的海苔味道的豆子。

我一吃，就哭了，豆子撒了一地。

重深哥哥就慌了，安慰我不哭不哭。

问我怎么了？我就说，我担心以后我嫁不掉了，因为掉了半颗牙齿哦。

&rdquo &ldquo有这回事情吗？&rdquo重深打断胡珊。

&ldquo当然！阿姨、林栖姐姐，你们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重深哥哥？&rdquo&ldquo小珊！&rdquo林栖果然上当。

&ldquo重深哥哥就说不哭，不哭，以后长大了，我娶你。

&rdquo 重深假意看窗户外面，要说治疗以后确实忘记很多事情，无法核对，那是合理的。

可是，这个丫头，那表情，太像是编造故事了。

&ldquo所以啊，我就跟重深哥哥拉钩啦。

&rdquo &ldquo小孩子的游戏嘛！&rdquo林栖忽然醒悟，不能够顺着这个丫头的话，赶紧扭转局面。

&ldquo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哦！做人不是要言而有信吗？在国外，爸爸天天给我说中国的美德就是有信用。

&rdquo &ldquo好吧，讲信用。

可是，谁能够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rdquo重深捏她的鼻子。

胡珊却不闪躲，让自己白皙光滑的鼻子，被重深捏到。

本来只是装一下样子捏的，重深心里荡漾一下，面孔红了。

毕竟不是小姑娘了，而是十六岁的女孩子了啊。

&ldquo我还没有讲完哦！&rdquo &ldquo然后我就把豆子给重深哥哥吃，结果，他也马上哭了。

&rdquo 这下林栖好奇了，雷夏喻也忍不住问：&ldquo为什么呢？&rdquo &ldquo原来是老板拿错了豆子，把海苔青豆拿错成芥末味道的了。

&rdquo 车子里的四个人，都笑了。

雷夏喻却心里一冷，胡珊这个丫头，似乎心思也太多了。

才那么小，就那么会捉弄人，那么会获得别人的同情。

到了十字路口，林栖下车，俯身说：&ldquo谢谢阿姨，重深，再见。

小珊，再见！&rdquo 胡珊背对着重深，看着林栖，忽然做了个鬼脸，林栖后退一步。

胡珊又是一笑，那是一股你输定了，重深哥哥非我莫属，志在必得的味道。

在车站站牌下，林栖回过神来。

手机里来了一条短信，是重深发来的。

&ldquo不好意思哦，我在反光镜里看见她做鬼脸吓唬你，小珊就是这样的调皮。

你不要介意。

我代她跟你道歉！&rdquo 这算什么呢？哥哥给妹妹出面吗？还是，给自己的恋人出面？ 林栖回：&ldquo我不介意哦。

别忘了复习功课，明天我带其他功课的笔记给你。

&rdquo 风吹着，很冷。

从开了暖气的车里出来，林栖哆嗦了一下。

一班车开过来，林栖上了车。

她想起，那个蛋糕被重深遗忘在车上的初夏日了。

失去了记忆，爱一个人，就没有了依附的根据。

那么，只有找回记忆。

景瑞曾经建议过，用那些过去的情话帮助重深找回那些深爱的感觉。

是的，记忆可以失去，但是，爱的感觉一定有残余。

重深，你一定要看见我的心意。

上天，请您帮助我！这一生，我无法再爱上别的人了。

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抄写了哪首诗，在学校的医务室，曾经听见睡梦里的重深念出的。

我们并肩而行，面面相觑， 迎面走向期待中的幻景。

瞬间变得越来越短暂， 世界上只剩下&mdash&mdash我和你。

一旦把尘世间的哀歌忘记， 两个灵魂便飞翔在辽阔空域， 当视线和视线交汇在一起， 他们的感受会深深印在心底。

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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