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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柳春眠水子地藏 • 吃眼睛的女人 (5/5)

夫。

仓田孝夫是东北山形特产“佐藤锦”樱桃的批发代理人。

来自仙台市。

每年五月第二个星期日,是“母之日”。

公司一早提供高级品作母亲节日之礼盒。

主销红脆香甜樱桃。

合作已有多年。

我们首次约会,是代表公司营业部招待他。

他却领我到三十二番街,为我介绍仙台牛柳。

三番街是我常去的平民化地下街,回忆太多。

终而淡忘。

三十二番街真天渊之别,它在HankyuGrandBuilding三十二层,奢华的高楼。

“由纪子小姐,你们说神户及松坂牛是极上牛肉吗?” “对呀,神户的牛吃五谷、玉米,喝啤酒,所以肉质鲜嫩。

” “但仙台的牛有饭后甜品,而且每日有专人擦背按摩一小时,令脂肪内渗,造成‘雪花’,红白相混,吃时全无渣滓,入口即溶化——仙台的牛柳比神户和松坂还要名贵。

” “吃什么甜品?” “米雪糕好不好?” “哎——”我失笑,“我是问牛吃的甜品。

” 他也笑起来。

然后煞有介事道: “佐藤锦。

” “把大阪的妈妈也当母牛?” 我觉得这位三十四岁,腰板挺直,走路很快的商人,好有趣。

我们开始交往。

我见过今井勇行。

两次。

一次,我们坐汽车,经过浪速区的惠美须东,通天阁附近。

FestivalGate在九七年夏天开幕的。

很多人都涌到这个面积二十三万平方米的娱乐城玩过山车、旋转车和摩天塔…… 人还没走近,已听到凄厉的惨叫声。

十分刺激。

我在人群中,见他搂着一个女孩的肩,排队购票内进。

我认得今井勇行是因为他的无袖白汗衣,抑或他白衣上的懒惰猫呢?我不知道。

在日本,每天有一百万个男孩穿白汗衣。

人海茫茫,为什么我可以一眼把他找出来呢?我不知道。

但他身边的女友,已经不是田岛千裕,当然,也不是早川由纪子了。

汽车驶过了娱乐城。

那些尖叫仍是一阵一阵地传过来——当中,一定有他的声音吧。

和她的声音吧。

他俩紧拥着吧。

仓田孝夫问: “你想去坐过山车吗?我陪你去。

” “不,”我微笑,“那是小孩子的玩意。

” “哦由纪子是个二十三岁的老人家!”他揶揄,“我岂不应该当祖父?” 他公干后回仙台,每隔一两个星期,邮便局总会把一盒又一盒的山形“佐藤锦”送来我家——他忘了我本来就在生鲜水果部门工作,但也因为经验,我和你外婆尝得出他的礼物是极上品。

经过严格挑选。

颗粒和颜色完全一样。

后来,在红樱桃中间出现了一个指环…… 另外一次见到勇行,是在阪急电车上。

向十三方向走的。

也许他回家去了。

车厢中人不多,没坐满,我离得远远的,一抬头,又碰上了。

说是没缘分,又不尽然。

但统共才只两次吧。

勇行的头发长长了,回复我初见他时的长度。

他戴上了音乐耳筒,不知听什么歌。

他神色有点落寞,没有女友在身边的今井勇行,眼皮特别单,本来的单眼皮,特别憔悴。

他望着地面,但没有焦点。

电车晃动着,他不动。

全无舞感,乐声空送。

他似乎不快乐。

还有小小的胡楂子,不太显眼,小黑点——他的胡楂子长得很快,早晨剃了,黄昏便可长出来了。

我没有叫他。

后来他无意地望向我这边。

我别过脸去。

他没有叫我。

——也许他是看不见我的。

他望向我这边,良久。

仍是没有焦点。

今井勇行真是漂亮。

可惜我们不属于彼此。

我儿,这是心底话。

我感觉到肚子痛,便知你不安。

你饿。

盂兰施饿鬼会之后,八月二十四日,我参与了寺庙的地藏盆。

晚上,大家在河上放流灯,小小的灯笼,称“精灵舟”。

堕胎的妈妈们为歉疚、追忆、怀念、赎罪、补偿……种种心事,后来化作一尊一尊“水子地藏”。

长久供养。

一位法师走过来,说了几句话: “纯真无垢, 支离灭绝, 释放天然, 如水似月。

” 灯笼于秋夜波光中掩映。

蝉声相送。

我听到虫子叫,法师在我身边走过去。

彼岸有曼珠沙华。

夜了,红花变成天地一色的黑。

在远行前,我做了一件事—— 我到千日前的道具屋筋,订造一个模型。

这道具屋筋术道不太长,两旁店铺共百多间。

它之所以闻名,因此处以蜡或塑胶制作各种食物之样本。

吸引很多餐厅的老板、游客,和喜爱收集食物模型的人。

他们造三文鱼寿司、荞麦面、天妇罗、火锅、意大利粉和御好烧…… 我向其中一家的老板提出订造条件: “我想造一客明石烧,八个,以红漆木板上——每个丸子帮我放两粒八爪鱼肉。

” “不是一粒吗?” “是——两——粒!” “奇怪呀。

没这样的造法。

” “有。

”我坚持,“我吃过。

” 老板搔搔他半秃的头: “一颗眼睛是放不进两个瞳仁的。

” 是的,这个我太明白了! “请你帮我忙吧——” “太挑剔了,丸子会裂的。

” Haveanicetimehaveagoodday 光り輝くひとときを haveanicetimehaveagoodday 川の流れゐ街で 流れ行く水に 想いを馳せて 二人囁く限りない未来 新しい恋か水面に摇れゐ 波にきらめく愛の街 Shiningeyes祈り込めて 新しいときを見ゐ 我心中有道小河流过。

“不会不会。

”我哀求他,“你照造好吗?感谢你了。

记得放两粒八爪鱼肉呀。

就像很努力地瞪大圆鼓鼓的眼睛——” “每个加五十圆才造。

”他不情不愿,“又费材料又花工夫。

从没这样的要求的。

” 花在凋谢之前最美丽,但人却在离别的一刻才多情。

你不要取笑我们啊。

我知道,这或者会是整条道具屋筋的奇怪笑话。

两个人之间的纪念品,总令局外人发笑——即使它是悲凉的。

当我在难波走着,忽然,传来一阵怪响。

四下的男女连忙左顾右盼。

原来是电子“求偶机”呢。

一个女孩掏出那手掌大,椭圆型的小机器,在她身边四点五公尺范围内,也有一个男孩掏出他的“求偶机”。

大家配合一下。

二月才推出的新玩意,内销连订单已近一百万了。

男装蓝色,女装粉红色。

每个人设定模式:“谈心?”“一起唱卡拉OK?”或“追求?”只要在附近,有持同样机器设定同样模式的异性走过,便会同时感应,闪绿灯,发出讯号怪响,让他俩看看是否匹配,可以发展。

在人海中寻找另一半,又怎可依仗一个二千九百八十圆的电脑? “缘分”若如此便宜,人们又怎会受尽折磨? 她和他的故事,是什么样的结局?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真正的“爱”是痛的。

我忽然泪如泉涌,无力自控…… 我竟然走到802号“初恋情人侦探社”的门外。

我找不到那个人。

我只找到一间公司。

曾经一度,我最恨这间公司了。

我儿,妈妈虽舍不得你,但人生的路总是这样。

人随脚走。

路由心生。

我到任何地方,遇上任何人,我都记得你是我和他一块悬浮的血肉。

仙台有“天道白衣大观音”,一到埗,我必去祈求他保护你。

照顾你。

还有不动明王、四天王、地藏菩萨、佛祖……虽你列仙班,总是一位小地藏,多听经多蒙保佑。

有些妈妈立“水子地藏”,各改玄妙法号,像“早蕨童子”、“空禅童子”、“远离恶语”、“清雪随喜”、“无缘”、“长慕”、“无愁”、“听涛”、“坐忘”、“迟日未醒”、“听铃无忧”…… 幸福婴儿在春日柳絮下酣眠如猫。

我儿,你以花岗麻石为身首,五官朴拙,不笑不哭,不言不语,不吵不闹,不眠不休,不贪不恋……坚强地化作地藏。

我给你改作“猫柳春眠”,你一定明白我心意。

往后,我自关西至东北,走过每间寺庙,燃点香火,用力拍掌,摇动响铃的绳索,你若听见,遥遥示意,妈妈虽漂泊,心灵也会知道。

我会做四万六千日功德。

世无天长地久,终亦雨打风吹。

惟有无情,方至多情。

夜夜风清月朗,辰光静好,心事清盈。

我与你永恒相知,不会寂寞。

保重保重。

保重。

早川由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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