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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的贵公子们。
车帘半挑,桓行简一路上三番五次回首,冲她露出含蓄而温和的笑意,那是春天,他最终为她折了一枝洁白的杏花,刚递到手上,道旁春风不解风情地将花瓣吹得零落天涯。
敏感的少女佯作镇定,可放下帘子的刹那,她几乎哭了,不为别的,只为杏花是他送的呀。
这可恶的春风,为何要将那少年人的情意吹散? 新婚夜饮下的合卺酒,到许多年后,清商才知道这叫做饮鸩。
往事纷纷扬扬,夏侯至想起妹妹,心中被怨恨和悔意撕扯地变形,他克制自己,很少去仔细回想。
人就是这样的,最剜心刺骨的事,不敢轻易碰触。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爱过清商?夏侯至没有问出这句话。
不重要了。
“难道你以为我就是个嗜杀成性的人?”桓行简忽然动了气,他冷冷回道,“她是我枕边人,你跟李闰情可以琴瑟和谐恩爱两不疑,我跟清商,却同床异梦彼此提防。
何止她?你跟平叔一干人,难道不也是早早跟我桓行简划清了界限?当年,先帝一道诏令,你我仕途戛然而止,董昭彼时都半截身要入土的人了,一道连着一道的折子往上弹劾,不把年轻人折腾死决不罢休你是不是忘了?” 提及少年事,桓行简眉眼里不可遏制地流露出罕有的恨意,他没有忘,一日不曾忘,好似身体里种下了毒,日复一日,年复一日,他大好青春全都蛰居在深似海的桓家高墙里,在发霉,在腐烂,先帝对他们的打压和憎恶洛阳城里无人不知。
“若不是先帝壮年薨逝,你我恐怕终其一朝,都永无出头之日。
我本以为,我是重臣之子又如何,你是宗室又如何?可我还是错了,”桓行简冷笑,恨意愈发直白,“你是宗室,平叔是宗室,刘融是宗室,到底和我不一样。
先帝薨后,我以为一切就结束了,青春已逝,但明日总是可期的,可因为太傅,尔等可青云直上,我若不是因为刘融想把势力插进关中,你的中护军,轮得到我来做?谈玄论道,我要那些妙赏和深情,有何用?” 青春对他,只是一段无穷无尽的悔恨旅程,桓行简很久没提起过了,他痛恨这段岁月,他不怀念,年少轻狂,无知自负,什么老庄什么天地生死,他终于明白自己根本不想要这些。
金石丝竹,金樽清酒,未必就不是快意人生的少年郎,可他不愿认了。
他的路,是一条杀伐之路,是一条帝王之路,永不回头。
而浮华旧友们,时至今日,不过是用来祭奠那段荒唐岁月的。
夏侯至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清晰刻骨的恨,那个时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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