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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折 春意闹枝(2/5)

非常地安静，星意就斜躺在沙发上，小半张脸都埋在沙发里边，睡得十分香甜。

叶家素来是有家规的，不至于疏忽至此，任由客人在沙发上这样睡着，想来是小四特意遣散了旁人，才让自己下来。

叶楷正唇角浮现出一丝无奈，可到底加快了脚步走到沙发边，又俯下身，几乎是屏住呼吸在看她。

米酒虽然好喝，但对于不惯喝酒的人来说，还是有度数的。

他倒也不是有意要灌醉她，只是觉得家乡的东西会令她高兴一些，谁晓得她喝得开心，却还是量浅。

他小心地展开毛毯，盖在了她身上，又轻轻抬起她的脚，小心地将鞋子脱了下来。

因是春天，她穿了长裙，一抬脚便露出了穿着白袜子的脚踝及小腿，脚踝极细，便真的只有拇指与中指一圈而已，小腿亦是纤细莹白，触手温润。

叶楷正将她的脚握在手中，竟有一丝恍惚，仿佛再无遇过这样温柔的、少女的肌肤。

只不过这样终究还是不妥，他到底还是留着些理智，将她的双腿亦放上了沙发，用毯子遮好。

一时间还是心浮气躁，他不忍心叫醒她，又不舍得这样离开，随手便拿了一本茶几上的书翻阅起来。

书是小四的，不晓得是哪个作家的作品，写的也是风花雪月的故事。

他心不在焉地读着，也算是看明白了 ，讲的是一个富家公子反抗家中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定亲，同一名家境贫寒的女学生私奔了。

作家的笔下爱情千回百转，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落了一地，他慢慢看得专注起来，可眉心也越发皱了&mdash&mdash如果是下属或者文馨看到，只怕就会有些害怕了，可星意睡得迷迷糊糊一睁眼，恰好瞧见他的表情，带了三分醉意，便半抱着毛毯坐起来，没带半点犹豫地，就伸了手过去。

叶家的沙发足足可以坐四个人，所以他替她盖好了毯子，便坐在她脚边，压根没挪过位置。

哪晓得她忽然就醒来了，半梦半醒的，大概还分不清状况，只瞧着他拧着眉，便笑嘻嘻地：&ldquo二哥，你不高兴呀？&rdquo也不等他回答，食指便轻轻摁在他的眉心，认真地说，&ldquo我替你把眉毛熨平，你就高兴啦！&rdquo 指尖那样温暖柔软，眉心那点触感仿佛是一点火星，唰的一下，就点燃了他全身上下的神经。

她的指尖又顺着他英挺的眉往下滑了下去，还轻声嘟囔着说：&ldquo好啦，熨平啦！&rdquo 眉心的位置，也是一枪毙命的位置。

谁敢指着少帅的眉心？！哪怕&hellip&hellip只是用手指。

可叶楷正任由她胡闹，坐着一动不动，这瞬间的亲密很像一个梦，他生怕自己一动，就醒了&mdash&mdash可世事偏偏就是如此地不遂意，他拼了命不想要醒来，就有人莽莽撞撞地闯进来，喊了声&ldquo督军&rdquo。

肖诚刚到 起居室门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其实已经十分后悔开口喊的那一声&ldquo督军&rdquo。

果然，叶楷正回头看了他一眼，眸色异常凌厉，廖小姐的手指原本还抚在他眉毛上，瞬间微微抖了下，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肖诚真的是恨不得慢慢缩回去，缩到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军靴一扣脚跟说：&ldquo督军，汪部长的电话。

&rdquo &ldquo让他晚点再打来。

&rdquo叶楷正一字一句地说。

肖诚巴不得他吩咐自己做事，连忙回了个礼就跑了。

星意默默收回了手指，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烫得和煮熟的肉一样，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微微咬了唇，又裹紧了毛毯。

&ldquo真是抱歉，中午让你喝太多了。

&rdquo叶楷正抢在她前边开口，他虽是竭力镇静了，到底还是带了浅淡的喜悦，&ldquo怎么，觉得我和你哥哥很像吗？&rdquo 星意用手把脸捂住了，她哪里听不出他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可是理智回来了，还怎么装疯卖傻？手腕的地方有淡淡的热度传来，微微有些粗糙的地方应该是他握惯枪的茧。

那个力道轻柔又执拗地把她的手拉下了：&ldquo没关系，不用不好意思。

&rdquo他顿了顿，十分认真地强调，&ldquo我很高兴。

&rdquo 星意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这种时候，她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不能再和他单独相处下去了。

于是匆匆忙忙地掀开毯子，左右环顾：&ldquo文馨呢？ &rdquo 他顺势站起来说：&ldquo她瞧你睡着了，自己也去歇一会儿，我带你去楼上找她。

&rdquo正说着，文馨从楼上下来了，揉揉眼睛说：&ldquo姐姐你也醒啦？都睡了一个多小时了。

&rdquo 一个多小时？她下意识地望向叶楷正&hellip&hellip他陪了自己一个多小时吗？ 叶楷正却没有看她，拿了手里的书，转向了文馨：&ldquo这书是你买的？&rdquo &ldquo是呀。

&rdquo文馨应了一声，&ldquo现在很流行的小说呢。

大家都在看的。

&rdquo 叶楷正的脸色便越发不好了，沉声说：&ldquo接你来颍城上学，不是让你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小说的。

&rdquo顿了顿，又低头看自己手上的书，&ldquo如今的出版商真是胡闹。

&rdquo 这是星意第一次看到叶楷正用长兄的身份教训妹妹，以前文馨同她抱怨二哥多么凶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信，可这会儿她倒真见识了。

所谓的不怒自威，叶楷正顶多也就算是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淡淡的，可文馨仿佛是连身子都缩起来了，头低得恨不得钻到地里去，更别说顶嘴了。

文馨是真的怕他的。

星意却想起自己误会他那会儿，什么话难听对他说什么，那样大的雪天，他就跟着自己走在后边，她满心厌恶，偏偏甩不脱他。

&mdash&mdash是的，她不怕他的。

也不明白为什么，文馨这样怕他。

一出神，就听到文馨在弱弱地说自己的名字：&ldquo&hellip&hellip是姐姐推荐我看的。

&rdquo 其实她压根连这本小说是什么都不知道 ，功课忙，她也很少有时间看时下流行的小说。

可文馨这么说，显然是把她当了救命稻草，能拉一个是一个了。

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说：&ldquo是啊，大家都在看。

上次我就推荐给文馨了。

&rdquo 叶楷正回头看她，眉梢微扬，一副不知晓说什么的表情。

&ldquo呃，小说嘛，课余的时候看看挺好的。

&rdquo星意转过头，表情自然了很多，&ldquo二哥，如今言论自由，难不成你还要查封了出版社不成？&rdquo 文馨靠着星意坐着，弱弱地附和：&ldquo是的，二哥。

&rdquo &ldquo有人替你说话了，胆气也壮了是不是？&rdquo叶楷正无奈抿了抿唇，&ldquo这次算了。

不要耽误功课就好了。

&rdquo文馨一下子喜笑颜开，伸手臂环绕星意的肩膀，还把头靠了上去：&ldquo我会听话的。

&rdquo 汪盛又打了次电话来，这次叶楷正出去接了，起居室里只剩下两个女孩，星意便悄声说：&ldquo什么书呀？&rdquo文馨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轻声说：&ldquo姐姐，大恩不言谢。

不过你可别对我哥说漏嘴啊。

&rdquo她把书递了过去，&ldquo我借你回去看。

&rdquo 文馨在做题的时候，星意闲着没事，就翻了翻小说。

原来是如今流行的鸳鸯蝴蝶派的小说，她心不在焉地翻了翻，又随手合上了。

文馨有些三心二意地问：&ldquo不好看吗？&rdquo &ldquo挺好看的。

&rdquo星意安慰她，又吐了吐舌头，&ldquo你二哥怎么那么严肃呀？&rdquo &ldquo他一直是这样的啊。

&rdquo文馨吞下了一 句&ldquo对你除外&rdquo，想了想说，&ldquo姐姐，幸好你在，不然我真怕二哥派人去封了出版社。

&rdquo &ldquo不&hellip&hellip不会吧？&rdquo &ldquo可是你说了那样不好啊，他答应了你，就不会怎么样了。

&rdquo文馨肯定地说，&ldquo二哥这人可守信诺了，七八年九十年的他都记得。

&rdquo 而此时，信守承诺的叶督军刚接完汪盛的电话，若有所思。

肖诚自觉刚才闯了祸，不敢多说话，过了许久，才听少帅说：&ldquo对了，请廖诣航务必来一趟，就说我邀他一起吃顿便饭。

&rdquo &ldquo我这就去和廖先生联系。

&rdquo肖诚这会儿巴不得立刻就出去。

&ldquo肖诚，你知道如今的鸳鸯蝴蝶派小说吗？&rdquo叶楷正低着头看手中的一叠文件，看似随意地问。

肖诚有些意外，叶楷正并不喜欢看戏，有几次宴会上也有京剧名角和电影明星作陪，可任凭对方如何身段娇柔、媚眼如丝，年轻的督军从来不为所动，对于那些漂亮的女人，他似乎就是一块无懈可击的石头。

&ldquo我知道。

&rdquo肖诚想了想回答。

叶楷正有些惊讶，这个平素这样严谨的军官竟然也知道这样风花雪月的小说，可见流传之广，也难怪星意会介绍给文馨看：&ldquo你也看过？&rdquo &ldquo督军你忘了？上回在宴请两江商会的时候也有胡丽小姐出席，那会儿她就说要演那部电影了。

您还说要捧场呢。

&rdquo 叶楷正有点尴尬地发现自己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只好说：&ldquo是吗 ？你看过&hellip&hellip小说吗？&rdquo 肖诚谨慎地竖耳聆听。

&ldquo你觉得星意她&hellip&hellip会喜欢院子里铺满玫瑰花？&rdquo这个问题刚才一直困扰叶楷正，因为他觉得这样讨好女孩的招数很蠢，可是&hellip&hellip女孩子都很喜欢？ 肖诚也有些难堪，隔了很久，才回答说：&ldquo要不&hellip&hellip您试试？&rdquo 两个年轻男人大眼瞪小眼，末了，叶楷正表情转为肃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ldquo这样的纨绔子弟。

&rdquo 傍晚的时候星意要走，叶楷正也没多挽留，按着老规矩派车送她回去。

他亲自送到门厅的地方，替她拉开门，笑着说：&ldquo一会儿你哥哥要来。

&rdquo &ldquo我哥哥？&rdquo星意怔了怔。

如今她同他这样有些懵懂又有些亲密的关系就很好，叶楷正是晓得廖家的门风的，老爷子不愿攀炎附势，廖诣航何尝不是硬骨头。

所以能不让廖家知道他在和星意接触倒也不是坏事。

想到这里，叶楷正便微微俯下身，解释说：&ldquo公事。

&rdquo &ldquo哦哦，那我先走了。

&rdquo星意的表情看上去略有些不安。

话音未落，远处已经有小车开了过来，叶楷正便关上门，示意车子赶紧开走。

两辆汽车交错而过，来的那辆最终平稳地在门口停下了，自然有侍卫上前拉开了车门，廖诣航一下车便惊了惊，笑道：&ldquo不用亲自在这里等我吧？&rdquo 叶楷正晓得这人是真有才华学识，又真是个直肠子，丝毫不见外：&ldquo不是专程等你，正好 送一位客人。

&rdquo 廖诣航拎着公文包往里走，随口问：&ldquo什么客人能劳动督军送到门口？&rdquo 叶楷正也就笑了笑，换了话题说：&ldquo明天桂江铁路要试运行，你也知道这条铁路当年是我老爹费尽了心思保下来的，但是日本人还是插手参与了建造。

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瞧瞧以后若是我们自己做，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差距。

&rdquo 廖诣航神色凝肃：&ldquo我正巧也是想为这件事同你谈一谈。

桂江铁路的资料我已经从汪部长那里拿到了，有些技术难题他们是怎么解决的，我得去看看。

&rdquo 两人在书房谈了许久，出来吃饭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叶家吃的尚算朴素，不过是家常小菜，米饭与馒头任君选择，若是喜欢，也可以要些酒。

廖诣航便不客气道：&ldquo要一小杯。

&rdquo自有仆人倒了两杯酒。

廖诣航喝了口，惊讶道，&ldquo这酒倒是很像我家乡酿造的，别处的酒没有这股清甜。

&rdquo 叶楷正沉默了片刻：&ldquo是吗？你既然喜欢，不妨拿些回去。

&rdquo 廖诣航又抿了一口，他的酒量并不算太好，觉得热乎乎的挺舒服：&ldquo家中也还有。

&rdquo顿了顿又说，&ldquo明天会有哪些人去参加试运行？&rdquo &ldquo安排了些记者和市民代表。

此外便是政府的人员了。

&rdquo 廖诣航忽然间就想起小妹来，这些天她一直在家等成绩，偶尔才出一次门，家中老爷子又已经回下桥了，他便怕她闷坏了，笑说 ：&ldquo这倒好。

我便带着我家小妹一道去吧。

叫她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rdquo 叶楷正眉宇间表情微微一动，旋即淡声说：&ldquo自然是无妨的。

&rdquo 翌日一早，廖诣航便带着星意坐车去颍城火车站。

星意自然是一百个乐意去瞧一瞧的，路上廖诣航便叮嘱她：&ldquo一会儿到了车厢别乱跑。

和市民代表们一道坐着，我可不能陪你。

&rdquo &ldquo晓得啦，大哥你去忙你自己的。

&rdquo星意满口答应。

因是试运行而非通车，是以并没有什么仪式，但是火车站保卫非常森严，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所有来人一一检查携带的东西。

星意不由想起当日混乱的下桥车站，轻声问道：&ldquo大哥，怎么这么多士兵？&rdquo廖诣航同她一道等着，随口说：&ldquo督军要来，自然是要谨慎些的。

&rdquo星意&ldquo啊&rdquo了一声，有些意外：&ldquo我以为通车的时候那些长官才会来呢。

&rdquo 通过了检查，有士兵上来将廖诣航引去了前边，又将星意带到了后几节市民代表的车厢。

偌大的车厢里只零零散散地坐着十几个人，从装饰上看起来，这会是通行后的一等车厢，尚未全部安置好座椅，于是十几个人坐得有些集中。

这十几人中，看上去有学生，也有做生意的，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报纸刊登出了试运行征集代表的通知，愿意参加的市民可以将回执寄回报社，再由政府抽选合适的人选。

有这份闲心参加这样 活动的人大多生活温饱，他们衣冠楚楚地坐着，互相说些交际的话。

星意没怎么吭声，悄悄挪了个靠窗的位置。

忽然听到有个小老板模样的市民挤在了窗口，大声说：&ldquo看！叶督军来了！&rdquo 星意侧头望过去，见是一大群人簇拥着叶楷正，正要登上前边的车厢。

即便是在军人们中间，他也是英武笔挺得显眼，肩章上的星星微微反衬着阳光，竟有些耀眼。

她有点恍神，昨天还捧着书陪在自己身边的二哥，这会儿竟觉得有些难以接近了。

前边传来汽笛长鸣的声响，悠远嘹亮，车身微微颤抖起来，终于开动了。

小老板周围围了一圈人，他口沫横飞地在介绍：&ldquo这条铁路有一段风景特别漂亮，绕着仙女湖，大家一会儿要多看看&hellip&hellip&rdquo 因是试运行，车上人少，加上长官们都在车上，服务十分周到，还有人送了茶水过来。

星意随身还带着昨天文馨送给自己的书，便靠着椅背，心不在焉地翻阅起来。

听乘务员说，列车返程也得一整天了，也不晓得这本书够不够自己撑一天。

书翻了大半，里边的男主角也是权贵，赫赫有名的总理独子，想要追求一个女孩子实在有太多的方法了。

可不晓得为什么，星意认识了叶楷正之后，觉得那些所谓的权贵完全不像书里写的那样，会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耗费在一个女孩子身上。

所以说，小说并不可尽信。

这样想着，便有些了无趣味了，她随手把书搁在一边，想要在几节车厢间溜达散散心。

市民代表能活动的区域很有限，不过是两节车厢，前后都是有士兵把守的。

后一节没什么人，座位都少，她就站在窗边看了会儿风景，忽然听到有人走过来，便回头看了看。

肖诚站在车厢连接的地方，冲她招招手。

星意连忙打了声招呼：&ldquo肖大哥。

&rdquo &ldquo来。

&rdquo肖诚二话不说，带她往前走，穿过了一色荷枪实弹的士兵，又带上门，笑说，&ldquo督军吩咐了让你来这里休息，刚才出了点事过不来，想着让别人来叫你你又未必会来，还得我自己过来，这就耽误了一会儿。

&rdquo 这里便完全是专列的设置了，整整一节车厢都铺着地毯，放置着书桌、沙发与床铺，甚至连电话都有。

书桌上的花瓶也插着刚刚剪下的玫瑰，十分赏心悦目。

沙发边的角几上放着许多时下流行的零食小吃，还有些打发时间的小说书册，显然都是特意为她准备好的。

星意不由有些窘迫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ldquo肖大哥，这是督军的专列吧？我大哥让我去那边待着的。

&rdquo &ldquo你大哥这会儿忙得根本顾不上你。

&rdquo肖诚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ldquo放心吧，他走不开，督军也走不开。

只不过想着你一个人待在这里还自在些。

&rdquo 如果叶楷正也不来的话，倒不会太尴尬，星意想想，只好说：&ldquo 那就谢谢你啦。

&rdquo 肖诚有心想说&ldquo我哪有那么细心&rdquo，但也察觉到她有几分局促，点点头说：&ldquo那你在这里休息，晚点会有人送饭过来，我先走了。

&rdquo 车厢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隔绝了那位小老板的滔滔不绝，果然清净了许多。

星意站在书桌边，上边整整齐齐放了一堆文件，瞧封面都是需要叶楷正审批的，他倒是对自己不见外。

可她规规矩矩地也没翻，就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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