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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钟辞的一双眼就显得尤为的分明,而从那之中掷出的目光也晕着浓重色彩。
这越界的陌生坦诚倒让于瘾起了兴致,他问钟辞,知道要做什么吗。
钟辞根本没有回答他,像是回过神般地指了指于瘾的外套,示意要准备的人分明是他。
机器被轰动电源,发出躁动的滋滋震声。
钟辞凑近转印上去的线条图案,柔软的额发垂下来,轻轻地随着震动扫着于瘾的皮肤。
“文身师没有文身。
”于瘾垂眼瞧他,低声说。
钟辞不为所动,但于瘾觉得他的手好像开始在轻轻发抖。
椅子上强烈的白炽灯穿过钟辞的耳骨,血液奔涌被大肆地袒露在视线底下,不知什么原因,好像有些红烫。
于瘾垂首,凑钟辞更近,似乎想要博得一个回应的眼神。
他向来不在意人与人间的距离阈值,没什么廉耻心地伸手抚住钟辞的耳郭,拇指按着软骨周向下轻捻,最后凝在耳垂。
针在于瘾皮下来回,在有一小些零碎频率里,那力度似乎开始变得欠佳,细小的血珠微微渗出来,困在四周的凡士林间。
轻飘飘地看着那缎般的无瑕皮肤,于瘾再次陈述:“穿孔师没有孔洞。
” 伴随着墨水一个没轻重的逃出线框,机器哀鸣一声,彻底熄了火,取而代之的是钟辞抬起来的眼神。
于瘾根本没有办法去在意自己的文身图案如今究竟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因为面前的钟辞,和他像是快哭了的表情。
潮红是湿热的雾气,漫上钟辞的每寸,他的眼眶内竟蓄上水汽,目光由此变得胶着起来,盯得于瘾一阵发麻。
疯子。
于瘾想。
手臂上还是隐隐传来绵长的余韵痛感,于瘾不明白钟辞这委屈的立场,一把拽过他的衣领,“哭什么。
” 钟辞好像失去了感官一样,听见于瘾这么说真以为自己流下眼泪来了,连忙伸手去在脸上胡乱地擦拭,手套上的黑墨水染花了他的皮肤。
几下之后像是反应过来了,脸愈发得红,握着机器的手也僵滞在半空中。
“搞得像我在欺负你。
”于瘾松开钟辞的领,他又凝着一双眼去瞧他那怪异的文身师:“现在是不是该想想要怎么补救。
” 于瘾极其意外地挺无念无想的,他甚至不太想去看钟辞,觉得人都得经历进步的过程,不该太过为难学徒,于是轻轻把手臂放回皮制枕套上:“毁皮倒算不上,但不要留给我一个半成品。
” 要遮盖的是于瘾上次打篮球被铁架刮出的疤,凸起已消大半,旧址上盖着斑驳的黑色墨水,却可以眼见钟辞的最后那针点错了方向。
钟辞没有说话,那种热切的眼神也被他刻意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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