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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一听有人去就条件反射戒备起来,满脸不爽。
“你先别急着凶。
”尘不到曲着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脸,然后破开一道阵门说:“过去看看再说。
” 闻时最近对尘不到的手指也有“阴影”,被碰两下就默默收了炸起的毛,一言不发地被尘不到拉进阵门。
他们在竹林中落了地。
闻时扫开雾瘴,就见本该在张家吊唁的那些人都围站在湖边。
他手上的傀线瞬间绷了起来。
就在那些削铁如泥的长线迸射出去的前一刻,他看见那些人纷纷伸出了手,捏着指尖朝地上滴了点什么。
闻时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那是血…… 他们在往阵石上滴血。
血是最深的联系。
当初尘不到往阵石上抹了一道,这个巨阵就和他生死相牵,他成了这个阵的阵眼。
而如今,这些人悄悄来这里补上了自己的血,就相当于签了一道誓书。
自此以后,世间万般尘缘,就不再是那一个人担了,而是后世所有,是每一个出现在名谱图那些枝枝蔓蔓里的后人。
那一刻,埋藏于湖底的巨阵在山水之间嗡鸣了一声,山间鸟雀乍惊乍起,扇翅声穿过了千年不息的山风。
那张众人烂熟于心的名谱图在这个无人知晓的瞬息亮了起来,亮光自末梢而起,流经每一个名字、每一条线,流向源头。
像万千河流奔赴于海。
这是千年以来,这张图上的人第一次真正产生牵系。
在流经最初的几个名字时,松云山的养灵池震了一下,池水轻撞石壁,溅出几星飞沫又复归平静。
闻时突然抬手摸了一下后脖颈,指尖触到一片潮意。
刚刚有风吹扫过去,竹叶上的露水抖落了几滴下来,凉得惊心。
他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竹叶,又环扫一周,总觉得刚刚似乎听见了什么。
尘不到好像也有所感应,眸光落在竹林渺远的深处。
“你刚刚”闻时正想问他,却听见湖边的人群里传来一声低呼。
他循声回头,看见周煦瘫软下去。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和尘不到已经到了人群里,一把抵住了软倒的人。
“小煦!!”张碧灵惊慌失措,忙扑过来。
她想拍了拍周煦的脸叫醒他,又不敢乱碰,“小煦??” 她叫了好几声,周煦却毫无反应。
但他看起来并不像在忍受什么痛苦,更像是忽然之间睡着了。
只是脸上血色不足,额头又烫得有些吓人。
“他怎么了?”张碧灵惶急地看向闻时和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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