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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北也这次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费伍成试图挽回,厚脸皮讪讪笑:“好端端的,怎么说话这么难听?这个家毕竟也有我的一份,难得我就不能回来了?” 费北也轻轻哦了声:“那你这次回来不要钱了?” 费北也一点不含糊,费伍成想打温情牌都打不得,好在费奶奶见费北也说话太刺耳,两只手绞在了一起,头低了下来,也不说话,默默地表现了她的难为情。
费伍成毕竟是费奶奶的独子,哪怕是做过再多恶事,奶奶都忍着他,即便是不和他说话,但也不会赶他出去。
费奶奶疼孙子,但心里也疼这个儿子。
做母亲的,哪怕孩子再混账,也会发自内心疼爱他。
这么多年,费奶奶因为儿子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但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了原谅。
只要费伍成回来寻求帮忙,哪怕费奶奶自己再困难也会想尽办法。
费北也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他恨父亲不像父亲,但最让他难受的是,奶奶的再三妥协。
今天,他不会再给费伍成机会了。
“你上一次踏进这个家门后离开,家里的锅碗瓢盆全被上门的债主搬走,床也被他们拖走。
我和奶奶睡了三个月的茅草堆,直到我捡到了一张别人不要的破床搬回家。
那是我离开村子前。
” “再上一次,你说你最后一次赌博,跪在奶奶面前求我们帮你还上债,为了帮你还债,奶奶去找血贩子卖血。
一个月内先后抽了三次,奶奶昏在路边,是我背回家的。
那个时候,我读小学,你在哪?” 费伍成吱唔着发不出声音,脸上又青又白,费奶奶却按住费北也,奶奶低声下气,像在恳求:“别说了,北北,都过去了,奶奶现在过上好日子呢,什么事都没了。
” “那我呢,奶奶?” 总是不可一世、浪荡不羁,好似对整个世界都漫不经心的青年,他轻声,问出这一句。
这么些年,所有人瞧不起他,说他是村里的恶霸,说他没出息,可是,没有人,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哪怕是,最亲近他的奶奶。
“你上一次来找我,也是你第一次来城里看我,说你欠了一千,还不上会被人剁掉手指头。
你说他们知道村里的地址,找不到你就会去找奶奶。
” “所以你来找我,可我他妈一个看场的从哪挣一千块?” “我什么活都去干了,就差没卖身体器官了,还差四百块。
还好我认识了一个狐朋狗友,他做高利贷的,我去借高利贷给你补足了这四百块。
” 这就是他欠刘润发那笔钱的来历。
他以为自己离开了村子来到城里就能拜托他的赌鬼父亲,可是费伍成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我上小学那会儿,我回来和奶奶说,我不想读书了,读书太累了,读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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