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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都在等着,冯伯文见她不说话,便说:“你赶紧走吧,瞧你一身脏得和乞丐一样,我给你点钱,去买些吃的穿的,找个地方先住下,我改天再找你。
” 钱递了过来,她却没有伸手去接,她只是盯着冯伯文那只握着钱的手,手指上戴着的婚戒,她全身都在轻微地颤抖,她抱住自己,想让自己可以平静一点。
冯伯文气得朝四周环视,又转身朝身后的新娘雅琪笑了一下,见曼君仍是一言不发也不拿钱,压低了嗓音凑近她耳边,对她说:“如果你不要钱,那请你马上走,马上给我走。
” 她喃喃地点点头,拖着已经透支了体力的身子,伸手拉开车门,想上车走,见冯伯文也要走,又轻声喊了一声冯伯文。
冯伯文回头,不耐烦的眼神扫过来。
“祝你幸福。
”她强装出微笑。
说完在眼泪落下的前一刻,仓皇钻进了车里。
“我远方一个亲戚的女儿,老家发了洪水,想来投奔我,大家不要受影响,婚礼照常进行。
”冯伯文大言不惭地说。
他淡漠地看着这一切在发生,不过是一个老套的负心汉故事,本是来参加冯伯文的婚礼的,她又钻回了他的车里,这倒让他不好下车了,他一向是不喜惹事端的,他冷冰冰地说:“下车!” 她掩面,带着哭腔说:“开车,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她不想自取其辱待在这个地方了,她得到了答案,她不是那种喜纠缠的女人,既然都亲眼看到了,她只想速速离开这里,不见,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绝望。
车内木香缭绕着,那么得安宁。
他决定开车绕到远一点的地方,再让她下车,这样既自己落得清净,也算是帮了冯伯文甩掉一个包袱。
她告诉他,那个新郎叫冯伯文,两年前,是答应了要娶她的男人。
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把所有的罪名都一个人背了,坐了两年牢,本以为该迎娶的是她。
谁知道,冯伯文竟然有了别的女人。
他没有发表任何观点,他听着,没有说话。
她就是因为知道他不会说什么,所以才和他说的,就当是自言自语倾诉一下,说出来,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的。
她用手背拭着不停落下的泪,望着窗外一闪即过的高楼说:“不过没关系,早知道更好,我可以再找一个好的。
我跟我自己说过,我没有那个男人我一样活着,男人嘛,没有了怕什么,又不会死!” “但我这一辈子,我只喜欢过他一个男人。
”她说着,泪又涌了出来。
他将车上的一盒面纸,放在她身上,也不看她,眼睛看着前方,开他的车。
“为了他,我坐了两年牢,连律师资格证也吊销了,我为了什么,我为了什么……”她说完又哭过后,真觉得轻松多了。
哭过就好了,说得挺有道理的。
他的车在上海市区绕来绕去,最后绕到了高速上,他想,不如就把她丢在高速公路上,让她自己慢慢走吧,至少她是没法走去破坏冯伯文的婚礼了,下次聚会非要冯伯文这小子乖乖认他一个人情才行。
“下车。
”他把车迅速停靠在路边,命令她下车。
她点头,下车,望着他的车绝尘而去。
他就那样把她丢在了高速公路上,他看到她的那双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歪在车上,其中一只的跟都断了,只剩一点点皮还连着。
高跟鞋遗落在他的车里,她光着脚,走在被太阳晒得很烫的路面上,周围都是快速一闪即过的车辆,她不清楚自己身在哪里,又要往哪里去,只能是沿着高速公路往前走。
他车开到中途,心里却乱了,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想到她是刚从监狱里面出来,身无分文,手机也没有,也没有认识的人。
把她独自丢在高速公路上,还赤着脚,她苍白虚弱的面庞,他又担心起她来。
真是奇怪,这是怎么了,怎么计划全被这个女人给打乱了!他又不顾安危地在高速上调转方向,加速朝把她丢下的那段路开去。
此时的她,拖着几近是脱水的身子,踉踉跄跄地走在公路上,脚底很快就起了几个水泡。
巡检的交警车辆驶过这里,竟发现一名女子走在高速公路上,忙拦下了她,将她带到了车上。
他的车就在警车的不远处,他看到了这一幕,他加速驶过警车边,见到她虚脱地靠在车座上,他内心也就安定了,被交警带走,至少她会是安全的。
冯伯文的电话打来,问他怎么还没有到,他突然对这个冯伯文有了些厌恶,男人玩玩女人正常,可冯伯文让一个女人去顶罪坐牢,自己倒逍遥高调另娶名媛,这让他觉得冯伯文太不像个男人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去赴这场婚宴了,就推辞不去了。
她坐在警车上,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交警将她放在了市中心,又塞给了她一百块钱,让她去买双鞋穿。
她六神无主地行走在繁华的夜景里,到处都是一对对相拥的恋人,看起来,爱情不该是折磨人的东西啊,为什么她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两年的与世隔绝,她再一次回到上海,这个城市变得更加诱惑,却发现过去的那些朋友,都断了联系,她身上没有一分钱,也没有什么亲人了,独有个在老家的外婆。
父母都在几年前就相继过世了,她想到自己坐两年牢,父母的墓前都没有人去拜祭了,该多荒凉,她不由心里愈发难过。
她要找到工作,挣钱,然后回家乡看望外婆,给外婆盖一座舒适的房子,去父母的坟前上柱香,烧些纸钱。
她想起了多多,对,找多多,多多是肯定能收留她的。
李多多,诨名多姑娘,缘自《红楼梦》里的鲍二家的,因为为人轻浮,只要男人有钱或有权,都可以轻易地被搭上。
多多的更贴切名字,应该是叫“拜金小姐”,当年在大学里,她和多姑娘是一个寝室的,旁人都不喜欢又拜金又随便的多姑娘,而她倒不排斥多多,能帮多多的时候她还是会帮。
所以她入狱后,多多还来监狱里看过她几次。
走投无路了,总不能露宿街头吧,她只要凭着记忆里多多的手机号码,在电话亭旁拨了多多的号码。
真没想到电话还就打通了,多多在电话那一头气壮山河地说:“喂,哪位啊?说话大点,老娘在唱K呢!” “多多,是我啊,我是曼君,我出狱了。
”她抬高了声音说。
电话亭的老板一听出狱二字,马上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了阮曼君一眼。
多多欣喜地让她待在原处别动,说十分钟后会出现在她面前给她接风洗尘。
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了多多,就等着多多来接自己了。
她蹲在电话亭旁边,抱着自己的膝盖,她等着多多来接自己。
她有些旧了的白衬衣,杂乱的短发,瘦瘦干巴的身子,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糟糕。
上海的夜晚那么的繁华,可繁华背后的凉寂,谁又能懂? 如果上天能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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