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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长喻不知道自己哭了。
他面上麻木又冰冷,觉察不出眼泪的存在。
但他知道景牧哭了。
那小子死死地将他箍在怀里,把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
他肩窝被他弄得温热一片,泪水都浸湿了他的外袍,暖融融地湿了一片。
那小子抱着他还在抽噎着,越抽噎声音越大,及至泣不成声。
景牧哭着,还反复地唤着他,同他说对不起。
疏长喻原本胸中淤塞又绝望,让这小子一闹,竟觉出无趣来。
他心里想着,有什么好哭的?我上辈子杀了多少好人,也没像你这般哭成这样,当真还是竖子年幼,被自己保护得太好了,未经风雨。
“起来。
”疏长喻听着他闷闷的抽噎声,半天没个完,不免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他推了推景牧,道。
景牧没动。
“起来。
”疏长喻重复道。
“你压着我了。
” 景牧低着头,垂着眼,站了起来,立在一边。
这牢房中灯光昏暗,疏长喻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过看不清也好,想来也并不如何好看。
“回去吧。
”疏长喻说道。
“既知错了,便该知道之后该怎么做。
” 景牧闷闷地嗯了一声,接下去又道:“但是,我还是不能让少傅离开。
” 疏长喻原本略微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蹿了起来。
他咬牙道:“回去吧。
” “樊俞安之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接着道。
疏长喻冷笑:“你处理什么?皇上圣旨都下了,只能怪樊知府运气不好,两辈子都碰见我。
” “不怪少傅。
”景牧说。
疏长喻懒得同他扯这个,道:“滚吧。
” —— 第二日景牧再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疏长喻早已睡下去了。
疏长喻睡眠浅,听到门响便被惊醒了。
他起身,便看到景牧正小心翼翼地放低声音往里走。
见到他起身,景牧颇为尴尬地停住了动作。
“……把少傅吵醒了。
”他低声道。
“何事?”疏长喻拿起床头的外衫披上,皱眉道。
景牧垂眼,道:“樊俞安之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樊知府虽被革了职,但……” 疏长喻骤然被惊醒,心烦意乱的。
听到他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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