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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跟你一起慢慢变胖(4/5)

&ldquo对啊，我怕剧组伙食不好，想着能给他煲点汤，他现在身子多虚啊。

&rdquo 老牛服我了。

尽管被他嫌弃，我俩登机时，老牛坐在轮椅上，支着一条石膏腿，像是母亲送孩子上大学，突然情绪激动，热泪盈眶。

我招手，&ldquo哭个屁啊，好好养伤，我们三个月就凯旋了。

&rdquo &ldquo好好拍戏，回来咱们就牛了！谁都欺负不了咱们了！&rdquo 这话真煽情，煽得我诗意大发，握紧拳头高呼，&ldquo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rdquo 郝泽宇和周围人一脸尴尬，老牛却感动得睫毛膏都哭晕了。

我坐在头等舱时，不由得更爱老牛了，老牛真好，因为断了一条腿，因为不能陪我们去剧组，内疚得很，特意给我俩买了头等舱。

在花钱大方这一点上，资深娘炮老牛比大多数爷们都man。

我没良心地想，万一老牛两条腿都断了，不，是全身都断了，他应该会包机送我们去横店吧。

飞机起飞时，我发现郝泽宇脸色苍白，坐立难安，空姐都担心地问他怎么了。

我想到，他奶奶死在飞机上，他是不是有心理阴影啊。

我安慰他，&ldquo没事，咱们死不了。

&rdquo &ldquo谁怕死啊。

&rdquo &ldquo奶奶去世，只是个意外，跟坐飞机没关系。

&rdquo我抓住他的手，要给他福子牌体贴。

谁知道他不领情，把我手推到一边，指着自己的裆部说：&ldquo我不舒服，是因为裤子太紧，卡得好疼。

&rdquo 旁边的一位女乘客貌似认出郝泽宇了，窥视美色，哪想着这位美男说话这么粗俗，她都不忍听了。

我连忙制止，&ldquo小点声，你用手调整一下呗&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里面穿着秋裤呢。

&rdquo 我大惊失色，&ldquo明星怎么能穿秋裤！被人发现你穿秋裤，你得退出演艺圈呐！&rdquo 在我的指导之下，郝泽宇调整了几次坐姿，终于把自己放在了舒服的位置。

我正准备睡觉呢，他又跟我说话，承认奶奶去世后，他的确害怕坐飞机。

我翻白眼，&ldquo哎，还跟我装。

早知道这样，咱们就坐高铁过去啊。

&rdquo &ldquo你不是没坐过头等舱嘛，我想让你高兴点。

&rdquo 我叹气，&ldquo好在我没说喜欢吃人肉，要不然你还杀人让我尝鲜啊。

&rdquo &ldquo这不用，我割自己的肉就行了，还不用减肥。

&rdquo 大概是第一次拍电影，他压力有点大。

他忧心忡忡地说，拍电影这事儿太顺利了，他觉得忐忑。

&ldquo三十斤肉长身上，又割下来，这还算顺利啊？&rdquo 他头靠在座位上，意味深长地说：&ldquo我这辈子，习惯性点背了，稍微让我顺利点，我还有点不太习惯，总觉得后边肯定磕磕绊绊的。

&rdquo &ldquo呸呸呸，你别说这话，瞧不起我呢，我天生是吉祥物，专挡各种煞。

&rdquo我疑心这口号喊得太响了，老天爷要给我点颜色瞧瞧。

商务舱的空姐不小心把一杯果汁洒在了郝泽宇的裤子上。

下飞机呢，我们托运的行李又找不着了，愣是等了好几个小时，杭州机场的狗仔拍到的是郝泽宇因等待而变得呆滞的脸。

出机场，老牛提前租好的去横店的车，又掉链子放了我们鸽子&hellip&hellip大概我前半生习惯性捅娄子，现在遇到点意外，我都见怪不怪了，各种见招拆招。

好不容易到了横店，却被告知剧组房间紧张，原因是大咖男女主角带了十多口人伺候，制片方没办法，只能欺负郝泽宇，就给我们留了一间房。

我赶紧拿出稻香村孝敬制片大人，各种夸他帅，哭着喊着说对他一见钟情，强行要求他潜规则我。

制片大人招架不了，怕了我了，才给我们调了一间带客厅的套房。

我在房间整理行李，郝泽宇坐在一边看着，感慨自己预知了命运，&ldquo你看吧，我果然运气不好。

&rdquo &ldquo可架不住我准备充分啊，&rdquo我从背包里拿出睡袋，&ldquo我还以为助理只能睡大通铺呢，没想到还能睡客厅沙发&hellip&hellip&rdquo 正说着，隔壁电视声传来。

郝泽宇摸了摸墙，又噘嘴，&ldquo隔音真差。

&rdquo &ldquo隔音差不怕啊，&rdquo我又翻另一个行李箱，拿出耳塞，&ldquo这耳塞可好使了，闹铃声都听不见。

&rdquo &ldquo可我老丢耳塞。

&rdquo &ldquo没事，我带了好几盒呢，你就是一天丢一副，咱们也能坚持到杀青。

&rdquo 郝泽宇笑了，&ldquo福子，你可真招人稀罕。

&rdquo &ldquo那当然，因为我美嘛。

&rdquo 他摇头，特郑重地跟我扯淡，&ldquo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你没被这个世界温柔善待，但你却温柔善待这个世界。

&rdquo 大白天的，说什么深夜鸡汤啊，听上去怪恶心的。

我过去扯他嘴，&ldquo祖宗，别在这儿抒情了！明天要拍的台词你背熟了没有！&rdquo 然而这句话我还是记下来，发在了郝泽宇的微博，转发破千。

老牛也喜欢这句话，赞叹说有我的风格，高浓度鸡精勾兑的鸡汤。

我跟老牛暗自合计，万一拍片不成功，干脆让郝泽宇转型当偶像作家吧，有我这个二道贩子，和老牛这个中文系高才生在幕后代笔，市面上那些流行的鸡汤文作家，都得死！ 〔五〕 第二天就是开机仪式，香港人挺迷信的，一堆人举着香，对着一个猪头各种拜。

我第一次见，觉得好笑。

我问制片主任，拜完之后，那猪头怎么办。

&ldquo扔掉啊。

&rdquo &ldquo可惜了，卤一下，应该挺好吃的。

&rdquo 第一场戏，郝泽宇需要吊威亚，他还挺兴奋的。

然而真正拍起来，兴奋的就不是他的情绪，而是他的痛感神经了。

我在旁边看都疼，细细的钢绳索吊着铁裤衩，受力点都在胯下。

可以想象他胯下的蛋蛋正在被各种揉挤，我感同身受地特想吃俩白煮蛋。

上完厕所，我看到正在放饭，我第一次在剧组吃饭，唯恐自己落下，赶紧抢了两盒盒饭。

剧组的盒饭闻上去就挺诱人的，我抱在怀里，回到拍摄现场，人都不见了，却只剩吊着威亚的郝泽宇一副书生打扮，坐在树上，远远看上去，像是古代的农民工在上吊维权要工钱。

&ldquo人呢？&rdquo &ldquo都去吃饭了。

&rdquo &ldquo怎么不放你下来啊。

&rdquo &ldquo导演说好不容易找好角度，我要下去，还得重新弄几小时，我还得受罪。

&rdquo &ldquo你饿吗？&rdquo &ldquo有点，可现在吃，待会吐了怎么办？&rdquo &ldquo那也得吃点啊。

&rdquo 树还挺高的&mdash&mdash剧组真牛，哪儿找的这么高的树，我踮起脚都不能把盒饭递过去。

旁边有灯光师用的人字梯，我搬过去，爬到最上面，发现郝泽宇的手被威亚的牵引绳牵制，抬不起胳膊。

我用牙把一次性筷子咬开，打开盒饭，喂他吃几口。

&ldquo别光给我菜啊，给我几口饭。

&rdquo他吃得挺香，香得我咽口水。

他说：&ldquo你也吃几口啊。

&rdquo我想找新筷子，他皱眉头，&ldquo我不嫌弃你。

&rdquo 我想想也是，都是一起睡过的战友了，使一个筷子也没什么。

就这样喂他吃几口，然后我吃几口&mdash&mdash为将来给孩子喂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也许是大脑离地久了，思考都变得深刻了，我忍不住感慨，&ldquo拍电影可真有意思，吃饭都要脚不沾地。

&rdquo &ldquo我也纳闷呢，以前拍电视剧挺舒服的啊，最多熬熬夜。

台词背不下来，嘴里念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后期还有配音演员补台词呢。

&rdquo 他想了想，&ldquo当然，那会儿我比较红，不好好演戏，剧组还给我找个替身，专门在早晨起不来的时候，补我镜头。

红可真好。

&rdquo &ldquo打戏咱们就不能找替身吗？&rdquo 郝泽宇看周围没人，小声跟我说，&ldquo我也想，可我不敢，拍第一场戏就找替身，不好吧？&rdquo &ldquo可他们也不能把咱们晾在这儿啊。

&rdquo &ldquo这不挺好嘛，上面空气新鲜啊，还能看看风景。

&rdquo 如果说第一天吊威亚还能当个新鲜，但往后的日子可真是让人笑不出来。

郝泽宇的通告每天总是排到第一个，凌晨三四点钟就要起来化妆。

古装戏又要戴头套，经常我都睡了一觉了，一睁眼，妆还没化完呢。

起得早，可不意味着拍的就早。

好几次，郝泽宇一大早就妆发齐全，却等到半夜才轮到他的戏。

我忘了说，剧本一直在改，郝泽宇演的角色，命运惨至无法想象。

一出场，全家就因他葬身火海，只有他被烧得毁容活了下来。

他从此陷入到&ldquo谁胖谁先死&rdquo的魔咒中，但凡他挨着的人，只要比他胖，就得死，男女主角也被他带衰了。

然后他还因为有了阴阳眼，要被各种鬼吓，一直吓到结尾。

以上的剧情，意味着郝泽宇要在火里演戏，要化毁容妆，被鬼各种折磨，全程扯着脖子叫唤，脸要一直保持惊恐状&hellip&hellip反正，特遭罪。

经常一天的戏下来，他身上要不被武行给弄得青一块紫一块，嗓子要不叫唤得说不出话来。

见鬼的表情做多了，脸都抽筋了，特效装又对皮肤伤害大，我估计再这么拍一个星期，他的脸真就跟毁容差不多，以后可以专门拍鬼片了。

那大肠导演还夸郝泽宇，说他演这种古代精神病特传神，还经常加戏，琢磨怎么让他看起来更惨。

老牛听说了，在电话里用林志玲的声音鼓励郝泽宇，&ldquo真是一个很有挑战的角色呢！加油哦！&rdquo然而背地里，老牛跟我大哭，说太心疼郝泽宇了，他恨自己不是富婆，要不然还能包养一下郝泽宇，让郝泽宇少受点苦。

心疼郝泽宇的，不光是老牛，制片主任就是其中一个。

制片主任姓杨，也是北京人。

江湖人称横店杨不挑，长成什么样的妹子，他都能下得去家伙。

然而他对我有点惧，可能是我对潜规则的欲望太过浓烈。

&ldquo主任，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潜规则我。

&rdquo &ldquo主任，今儿特别累吧，要不要潜规则我，解解闷？&rdquo我就是这样不羁的中年少女。

某天午饭后，我俩蹲在一起抽烟，他冒出来一句，&ldquo小郝同学还是不错的。

&rdquo &ldquo你暗恋他？行啊，晚上我把他洗干净送你屋去。

&rdquo 他很鄙夷，一会儿，又问，&ldquo你们跟导演以前熟吗？&rdquo &ldquo不熟啊，就试镜那天喝了一次酒。

&rdquo 他自言自语，&ldquo那就奇了怪了。

&rdquo 我问，&ldquo奇怪什么了？&rdquo &ldquo没什么，反正在剧组，如果得罪导演，就遭罪了。

&rdquo他又说：&ldquo小郝是个好同学啊，可惜了。

&rdquo他掐了烟头就走了，留下云里雾里的我，总觉得他有话没说完。

后来因为拍一场戏，我终于明白了杨制片的意思。

那场戏拍的是剧中郝泽宇的角色已经被阉掉了，忍辱负重当坏人的爪牙，男女主角受困，郝泽宇良心发现解救了他俩。

雪夜，男女主角倒是顺利地跑了，郝泽宇却被追得没处躲，只能跳进水里。

郝泽宇连续跳了好几次，导演都没过，用来暖身的一瓶二锅头，都被郝泽宇喝光了。

他身上热热的，我问他是不是发烧了，他没说话。

杨制片给我使了一下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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