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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策也放下了碗,转而拿起汤匙慢慢搅动着碗里的粥:“我还以为能带你吃个稀奇呢,没成想都是你以前吃惯了的。
” 我也觉得陪着这两位人中龙凤在这里喝黏豆粥过于磕碜了,提议道:“我知道城东一家酒馆,也做菜,可以去尝尝。
” 说来还是凌崖子领我过去的,这穷道士闲来无事就在长安城里瞎溜达,勾栏瓦舍、秦楼楚馆都被他逛遍了,连那些隐藏在犄角旮旯里的小馆子也没放过,出来一趟回去就挨他师兄一顿打,隔两天屁股好了就再出来瞎折腾。
城东这家酒馆价格公道而且味道不错,因为位置偏僻一些知道的人也少,环境很是清净。
我那天跟凌崖子围炉观雪喝了一下午,到最后这人果不其然又醉了……我买的账。
我原本就打算接上韩棠和景策一起过去的,没成想竟被叫着在大街上一起喝起黏豆粥来。
起身欲走,韩棠却又端起碗来:“等我喝完,这一路被寒风吹透了,喝这个正好。
” 喝完了粥我们仨再一路往酒馆去,走的不是大道,而是七拐八绕的小巷子。
临近新年,这几天一直很暖和,沿途都在张灯结彩,还有小孩子拿着鞭炮四下追逐打闹,擦着我们跑过去,带起一阵硝石味。
大道上的雪都化干净了,这些小巷子里光照不足,在墙角还积着一堆雪。
雪水化了流到路上来,满是泥泞。
我有些过意不去:“前面就快到了,我那天来的时候天寒,没化雪,早知道这么难走就不带你们来了。
” “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酒好喝就成。
”景策笑着道,“而且这路也不算多难走,我记得那年寒冬阿棠跟我去西郊赏梅花,那路才叫一个难走。
马车陷在泥里走不动了,我俩只能舍下车徒步走,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最后好不容易才到梅园。
” “结果天都黑了。
”韩棠道。
景策看了韩棠一眼,眼睛里笑意明显:“梅花没看成,还摔了满身的泥巴,我俩在朔朔寒风里差点没冻死。
摸黑又走了两里地才找到一户人家,结果那人把我俩当成了野人,拿着粪叉就冲出来了。
” “然后呢?”我追问道。
“然后凭着咱们韩大人的三寸不烂之舌我们总算住下来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那家农户家里房间也紧俏,就剩一间窝棚了。
”韩棠接过来道。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作用,我竟然觉得韩棠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晕。
一间窝棚,两个人,外头寒风呼啸,屋里只有一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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