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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是难以捉摸的一片云彩,不但是别人难以捉摸,也包括自己在内。
正在韩佩瑛心乱如麻,正在她焦急等待谷啸风回来之际,忽地听得似有什么声息,韩佩瑛抬头一看,只见一条影子从墙上的缺口跳了进来。
韩佩瑛正想叫道:“你回来了?”这四个字却突然在她喉头梗住,原来跳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人,约有四十来岁年纪,面带病容。
韩佩瑛吃了一惊,说道:“你是谁?”那人道:“小姑娘,你别慌,跟我来吧。
”面上木然毫无表情,但声音柔和,看来不似含有恶意。
韩佩瑛道:“为什么我要跟你走?” 那人淡淡说道:“你跟我来,就可以见着你的爹爹。
” 韩佩瑛又惊又喜,急忙问道:“我爹,他、他没有死?他在什么地方?” 那人道:“当然没有死,要不然我怎能带你去见他?别多问了,快来吧。
” 但韩佩瑛并非三岁小儿,岂能随随便便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说话?是以她在骤然的一阵惊喜过后,仍然问道:“你究竟是谁,我可不认识你啊!” 那人似乎懒得多说,把掌心一摊,只见他的掌心上有一只黑黝黝的指环,指环当中嵌有一颗小小的赭红色的宝石。
那人待韩佩瑛看清楚了,这才说道:“你不认识我,这戒指你总认得吧?”
原来这枚乌金指环正是韩大维的一件宝物,这几年来,他总是戴在手上,没有片刻离开的。
韩佩瑛记得这枚指环是她父亲的一个朋友送的。
第二天,那位朋友走后,她的父亲曾对她说过这枚指环的来历,所以她的印象特别深刻。
那一年,正是韩大维受了朱九穆修罗阴煞功之伤不久,他爹爹体中的寒毒已经发作,只能僵卧床上,动弹不得。
有一天,来了一个名唤上官复的人,这人韩佩瑛从来没有见过,但她爹爹却像一个老朋友似的招待他。
上官复在她家住了一晚,这枚指环就是上官复送给她爹爹的。
她爹爹说,乌金虽然贵重,但最难得的还是嵌在指环上的这颗赭红色的宝石,名为“天心石”,天下只有在昆仑山绝顶的“星宿海”上才产有这种宝石。
“星宿海”中这种赭红色的石子多得很,一定要识货的人才能知道哪一颗是“天心石”。
星宿海在昆仑绝顶,武功稍差一点的都上不去,即使是武功好而又识货的人,也须在恒河沙数的石子之中才能拣出一颗“天心石”来,其难找可想而知。
她爹爹说,“天心石”的可贵之处还不在于它是一颗稀有的宝石,而是因为它可以当作药物使用。
天心石药性极热,正是克制寒毒的一种极佳药物,用它来摩擦身体的各处关节,能治因寒毒而引起的瘫痪。
虽然还不能根治修罗阴煞功之伤,但却可以使他渐渐恢复行动的功能,而且可以使他少受许多寒毒发作的痛苦。
是以她爹爹戴上这枚戒指之后便片刻也不能离开了。
韩大维这枚片刻不能离开的乌金指环,如今竟在这人手上,韩佩瑛当然是不能不相信他的说话。
要知他若是用她家里别的珍宝作“信物”,韩佩瑛还可能怀疑他是偷来的,只有这枚指环,非得韩大维给他不可。
这人摊开手掌,让韩佩瑛看清楚之后,立即便走。
韩佩瑛更不迟疑,跟着便追出来。
韩家是倚山建筑的,那人出了韩家,直奔上山。
别看他似个病夫,跑起路来,却是捷若猿猴,登山如履平地。
韩佩瑛使出“八步赶蝉”的轻功,这才勉强跟得上他。
韩佩瑛心想:“爹爹难道就是躲在这个山上,山上可是没有人家的呀?”吸一口气,走快几步,追到那人后面,忍不住问道:“我爹爹伤得怎么样?他如今是在哪儿?”那人淡淡说道:“你跟着来,就会知道,何必多问?省点气力走路吧!” 韩佩瑛的轻功尚未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一开口说话,真气稍泄,果然便落后了十数丈之遥。
韩佩瑛心道:“不错,这闷葫芦见了爹爹自会打破,也不必急在一时。
”于是凝神静气跟着他走,不再多问。
这座山虽不很高,但也相当险峻,不久走到一个峭拔的山峰之下,前面已无去路。
这座山峰,由东面看过去宛如一座楼台,在南面看过去却似一个城壁,西面则有一个瀑布倒挂下来。
水由石壁奔泻而下,声如金石,随风飘忽,疏密不定,活像一幅银色的大竹帘,是这座山上有名的奇景。
韩佩瑛正自诧异:“为何他带我到这绝头路来?”心念未已,只见那人双袖一挥,已穿过水帘直扑进去,身形倏忽不见,显然是瀑布后面藏有山洞。
韩佩瑛心道:“哦,原来还是有路可通!” 跟着那人依样画葫芦的穿过水帘,果然发现一个山洞。
衣裳沾了不少水珠,幸亏那瀑布流量不大,迅速穿过水帘,也不过等于是在雨中急跑片刻,衣裳尚未至于湿透。
穿出这座山洞,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平坦的山谷谷底。
远远有一幢堡垒形的石屋。
韩佩瑛心道:“原来水帘后面竟是别有洞天,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但这幢房子恐怕是新近才起的吧,否则,爹爹和展大叔他们,怎的也从来没有说过?” 要知这是她家的后山,她从小就常常上来玩耍的。
她家里的展一环、陆鸿等人,年纪比她大得多,对这座山也当然比她更熟悉。
水帘洞后面别有洞天,她没有发现,她的家人总应该发现的,这家人家若是早就有了的话,她的家人总不会一个也不知道。
韩佩瑛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但反正就要到了,也就无暇多问。
那人带她到了那幢石屋前面,轻轻地弹了三下石门。
只听得轧轧声响,两扇石门左右分开,露出五寸多宽的缝隙,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汉子探出头来,斜着眼睛盯了韩佩瑛一眼,阴恻恻地笑道:“哦,原来是二师哥把这小妞儿带来了,这小妞儿倒是长得好俊呀!”带韩佩瑛来的人道:“别胡说八道,快快开门!” 韩佩瑛见了这獐头鼠目的汉子,心里已是觉得几分憎恶,听了他用这种轻薄的口吻说话,更不舒服。
但为了急于见父,却也不便和他争吵,当下就随那个人走进这座堡垒。
走进大门之后,堡垒里阴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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