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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高远无极之感——对面立刻变成了香国楼台了。
这刻,四女中的青衣少女,向这边阁上段匹磾裣衽一礼,莺声呖啭地清声道:“请恕无礼,让左贤王及众位佳客久候了,我家小姐已到,还请诸位恕小姐不言之罪,王爷既言今晚为赏花品剑,小姐之意,王爷尽管实行,不用多作理会我们几个看客,左贤王请!”其声音盈若莺啼,字字扣人心扉。
段匹磾闻言,半晌方连道岂敢,三府的幕客听说名闻天下的薛姑娘已到,纷纷起身观望,但又碍于三位主公在场,是以不敢造次围到南厢观看,只得点足而立,但好在他们修为各自不弱,眼睛特别好使,这刻正好可以发挥特长。
此阁与彼轩相隔不远,但对面灯火敞亮,所以都能看得清楚。
但唯觉遗憾之事,乃是熠熠清辉之中,玉人掩面,撩人神思。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愈是看不到的,人愈是想探个究竟,看清那白绡面巾后面的美靥。
此女一现,顿时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自从她的玉名不胫而走,就比寻常的绝色佳丽凭空多了一曾神秘的吸引。
莫说是两位王爷,即便是涉复辰,无不注目而不能稍离,但碍于众门客在,不好太过失态才强抑着未起身观望。
纵是如此,却早先自沉醉,心里却早将目光睁到最大,恨不得亲自撩去她颊上面绡,一睹芳容。
左贤王段匹磾轻咳一声,道:“在下何幸能请到薛姑娘,这就请姑娘法目一赏名花。
” 对轩五女闻言,纷纷裣衽谢过。
段匹磾踱回东首座上,遥空拍了拍手,顿时有两个男仆取了一张高案过来,置于南厢,此案比那云纹雕栏稍高尺余,刚好可被对轩的薛姑娘看到,不问可知乃是放置株花之用。
段匹磾正要吩咐下人取花,正在此刻,有一健仆突然喘气地跑上来,跪地急急向段匹磾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段匹磾面上一沉,心中没好气,隐忍嗔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嚷些什么,有话说清楚。
” 那健仆闻言,方知道自己失态,心中一惊,一时吓得反倒说不出来。
半晌方道:“王爷的那株丁香死了……” “什么?!”段匹磾闻言果然大怒,棱棱颊间,透出一种威煞之气,拍案而起。
右贤王段末杯也是一惊,按捺不住心中急躁,急急问道:“本王的那株豆寇可曾死了,快说是怎么回事?” 那健仆似是被两位王爷吓了一跳,冷汗洋洋,扁着嘴,上下牙床直打颤地哆嗦着道:“右贤王的豆蔻……没事,但……但那株丁香一直由我和四个兄弟看护,置于房中,并未见有任何人踏入半步,不知怎么回事,方才进去一看,花竟枯蔫了,但……又不象是人为所至,所以……” 右贤王段末杯听自己的豆蔻无碍,立刻转急为喜,稍放下了心。
左贤王段匹磾却早不奈烦,勃然变色,两眼一睁,怒声截断他道:“你们可曾为其淋水?” 那人面如死灰想了一下,诚惶诚恐的回应道:“今日巳时女护兰曾淋了一回水,但……” 段匹磾不等他说完,气急败坏地截断道:“真是扫兴,你去把那个贱卑拿下,斩断手脚弄作花肥,看那花会不会开。
” 健仆闻言,早吓的战战兢兢,挪不动身,右贤王段末杯却摆手谓段匹磾道:“王兄先别动气,事情真相未明,不教而诛怕是有煞风景,以小弟看那女护兰未必有胆冒犯兄长,不如问请再行发落。
” 段匹磾铁青着脸,强抑怒气点了点头,这其间,那涉复辰一直一言不发地察言观色,缄口不语。
说话间,两个侍女将两株花过来,段匹磾一看,前日还玉骨灵香的丁香如今果然全已枯蔫,几个看护和那女护兰也俱被压到了阁下。
段匹磾怒眼圆睁,正待发作,对轩那个头挽望仙髻、身着淡红装的女子,紫柯而起,金莲叠叠踱到轩缘,莺声传声道:“两位王爷,我家小姐略知花艺,最好博物之学,花虽枯调,但世间繁花无不荏苒间辗转如斯,飘落红尘化作泥,我家小姐却愿一观,不知两位公子可肯赐否。
”言毕,婷婷独立,妙目却注定了段匹磾,敬候回音。
三府的所有幕客,包括三位主公在内,闻她隽逸清丽之言无不一怔。
段匹磾更为意外,想不到一株枯花,竟能驳红颜一视,但薛涵烟的见识胸怀更令他讶异惊佩,相比之下,作为左贤王的段匹磾又岂能不及一个女子的胸怀。
当下他遥遥抱了抱拳,倏而突然大笑道:“晋人有句话叫‘花为悦己者容’,此花虽调,但能得薛姑娘灵眸一顾,真是它几世的荣幸,倒是我这个左贤王,胸怀反倒不及姑娘了,让姑娘见笑了。
” 这少女名叫望仙,闻言又裣衽行礼一回。
当下段匹磾便吩咐人将两株花送到对轩,一面挥手令人将阁下众人放了。
一场狂风暴雨就这么被薛涵烟的一句话化作了绕指柔。
众人听薛涵烟姑娘要赏花,还以为能借机看到天人之姿,纷纷向对轩观望,哪知涵烟姑娘只伸出纤纤玉手接过两花,细细看了一回,却始终未将面上白绡摘下,令众人大是遗憾,但见她那双纤纤柔荑抟雪作肤,镂月为骨,令人心想神驰,只此一端,众人也能想象得到她那惊世骇俗的容姿。
薛涵烟看了那枯萎的丁香,款款在案上向那青衣女子写了几句,那青衣女子芙蓉点了点头踱到北轩,清声道:“此花之死是因为花茎上误被一截桂枝插伤,想来是种养此花之人,不小心将一截桂枝挂入花茎,才至其死。
花草树木无不遇桂而死,难怪!” 方道此时,众人才知个中底里,无不大感讶异,心中不由暗暗一震,深敬这薛涵烟广见博闻,这刻所有的人都揣着一个同样的念头,那就是一睹这个才艺不凡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一直浅言默笑的涉复辰闻言,站起身来连道“佩服”,轻拍了两掌,道:“薛姑娘果然见识不凡,本王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才姑娘说最好博物之学,正好本府幕下正有一清客名叫风迟山,雅性好博知古事,颇善此道,听说末杯贤侄也有位常侍胡芸先生,人称此人胸中有柴棘三斗,今日两人都在场下,何不让他们两人即席一论,以博薛姑娘一闻?” 右贤王道:“世叔有请,岂敢不从,且小侄常恐微言将绝,世无清谈,今日正好复闻斯言,何乐而不为?” 薛涵烟点了点头,那青衣的芙蓉姑娘裣衽一礼,向涉复辰道了谢。
这刻涉复辰身后那个净面无须,手摇折扇的士人振衣而起,向三府主人先抱拳一礼,转首注目右贤王段末杯背后的胡芸先生,道:“清客风迟山,不揣冒昧,不知胡芸先生可否赐教?” 那胡芸先生本也是中原人,一年前拜为右贤王段末杯幕下的清客,此人也是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他闻言询问地看了段末杯一眼,见他点了头默许,方起身向风迟山回礼,笑道:“岂敢,还要风先生不吝赐教。
” 今日这场夜宴本为三府赏花品剑,却半路先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试,倒是令众人耳目一新。
其实场下的剑刻大多来自晋国,所以或多或少都稍通汉学,至于三位主人,那更不用说了,段国的皇族贵胄、达官贵人都自幼佩有汉师,虽不说是精通四书五经,但也广有涉猎,这场比试也就不足为怪了。
风迟山道:“哪风某就有僭了,既然薛姑娘爱花,我们不妨从花开始,其实关于此途,我一直有个问题甚为不解,想请教先生。
” 胡芸道:“请讲!” 风迟山洒然一笑,轻摇折扇道:“区区不才,少年时曾远游西域,有一天见到一个老人捧了一株花,这株花我在中原从来没有见过,它有花叶,但却没有根,可以不在泥土中生长,但开出的花却普通得很,请问胡先生可知这是什么花?” 胡芸闻言,不禁暗自一愕,忍不住心中讶异地想了半晌,竟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此是何花,但对轩的薛涵烟却暗中一笑。
右贤王段末杯看自己的门客第一个问题便被问住,很是不满。
胡芸苦思苦想了半晌,但历代古书中似乎并未记载这样的花,嗫嚅着道:“莫非是菊花?” 风迟山笑着摇了摇头,胡芸一愣,接着又猜昙花,但风迟山俱笑着摇头,最后他看众人等得太久,遂道:“在下实在孤陋寡闻,恕不能回答风先生的问题,请先生教我。
” 风迟山扫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似未曾想到,遂笑看了胡芸一眼,信手一指,转谓众人道:“此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众人初时不解,但继而突然纷纷大笑不止,风迟山所说的花不用泥土,岂不是一个‘芸’字,因为花生云上,自然用不着泥土,又生长在西域胡地,所以乃是‘胡芸’,岂不正是指的是胡芸本人,倒是他最后一句,‘开出的花却普通得很’分明指他相貌不美,说穿了,岂不令人当场笑倒。
那胡芸脸上猛地一红,顿时被气得半死,大怒道:“风迟山,你……你敢污辱我?” 风迟山长笑一声,急忙故作抱歉地行了一礼,道:“岂敢岂敢。
既是博物之论,胡芸先生乃是天地一物,如何竟不能拿来一论?” 胡芸闻言益加气愤,段末杯也跟着脸上无光,当下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谁知那风迟山还不罢休,接着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正要请教:世上有一种东西象狗那么大,样子长得却很象黄牛。
请问,这是什么东西?” 胡芸闻言,又一下被懵住了。
这个风迟山可真难缠,所出的问题越来越怪,胡芸这次不敢再随便出口,生怕再惹出笑话来。
但这个问题实在令人好奇,所有的剑客包括三位主人,都不禁一怔,拧眉细想,但终于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有的人猜是獐子,有人猜是鹿,风迟山只是摇头,最后胡芸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众人纷纷让风迟山说出。
风迟山望了精神颓废的胡芸一眼,安慰地道:“胡先生不用担心,这次说的东西与你无关。
它不是别的,乃是牛犊子!”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击案大笑,连连称妙。
胡芸气得脸色大变,转脸望了段末杯一眼,见他转首不语,颇不高兴。
旁边的涉复辰急忙笑着朝段末杯道:“末杯贤侄何必如此在意,他们几个小娃儿即席谈笑,有何可虞,我们且来饮酒,看他们继续!” 段末杯脸上勉强一笑,恭声应命,敬了涉复辰与左贤王一回。
但闻席间风迟山紧接着道:“再请问胡先生天有姓氏么,地有姓氏么,海有姓氏么,若有姓氏,它们又姓什么?” 胡芸闻言,又是一愣,不用问,这几个问题他更摸不着门径,脸上顿时益加憋得通红,半晌也未回答上来。
风迟山狂旦之气益加表露无疑,得寸进尺地咄咄逼问道:“再请问胡先生,天有足脚么,地有父母么,海有头颅么?” 胡芸被他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晕头转向,愈加气结答不上来。
这些问题确实奇怪,也难怪他答不上来,就是对轩的几个少女也听得又趣,但差在这胡芸涵养与学问都不甚济事,众人更是摸不着门径,显然成了一面倒之势,结果那胡芸结结巴巴,脸上难堪至极,他突然大怒而起,竟和右贤王段末杯连个招呼也不打,甩了衣袖愤愤不已地离席而起,离开了步云阁。
这一着倒是令人一惊,右贤王段末杯脸上益加无光,左贤王段匹磾忙为他圆场,道:“不知胡先生去了哪里,贤弟不要管他,且和为兄饮酒。
” 风迟山却笑了一声,向众人道:“我知道他去了那里。
” 段末杯不屑地“哦!”了一声,看了风迟山一眼,道:“愿闻其详!” 风迟山扫了众人一眼,想右贤晚抱拳,笑道:“自然是去了西域了。
”他一言已毕,四下的剑客又顿时大笑,四位少女也不禁抿嘴浅笑,状态美极。
段匹磾一口酒没咽下,差点一口喷出,但碍于右贤王段末杯脸色红涨难看,好不容易忍了下来。
这风迟山实在可恶,四个问题就损走了一个大活人,还要在他走后踹上一脚,还真是文人无良。
右贤王段末杯重重地哼了一声,今日还未进入主题——品剑飞斛,便先受了趟恶气。
涉复辰见状,忙笑着叉道:“末杯贤侄何必认真,他们比试完全是为了添加酒兴,做不得数。
来,我们暂且满饮一杯。
”说着边举樽请酒,段匹磾也随声附和,段末杯脸色铁青,却突然一摆手,道:“慢着,人常说天下自有利齿儿,却不料风先生才语议如悬河泄水,注而不竭,竟是清谈名客。
既然是比试,若是只有风先生一个人独领风骚,未免难助酒兴,我突然想到府上最近请到一位少年,来自慕容,名叫慕容焉,也略懂些天下之物,不妨待我命人将他请来,看他们一边比试,一边饮酒岂不更好。
” 涉复辰见他愈加认真起来,自是不好拦阻,段匹磾也似乎被那风迟山挑起了兴趣,也乐得一观。
当下末杯贤一面向薛涵烟姑娘请延,一面命般洛回府去请慕容焉。
不一刻功夫,阁下响起了蹇蹇的足音,渐渐行上,众人抬头一看,阁下走上来两个少年,其中一个相貌尚算英俊,而另一个除了一双灵秀逼人的双眼外,象个小老头似的,而他那双秀目却还是瞎的,不问可知,这两人正是慕容焉与魏笑笨。
原来,当晚魏笑笨抱怨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得很,出来正看到圆中未能赴宴的门客,正聚下一灯下玩投壶之戏,看了一会儿,突然打起盹来,这时般洛却突然回来请慕容焉赴宴,那群门客无不羡慕得发疯,魏笑笨也借扶慕容焉的理由,与他同来了。
一路上,那般洛早告诉了两人风迟山之事。
两人行到阁上,魏笑笨看有这么多人在,顿时吓了一跳,但饶是如此,他还忙里偷闲,拿眼四下乱瞥,寻找那个绝色女子,突然看到对轩的白绡女子,但遗憾的是看不到她的面貌,遂将目光转向那四名女子,顿时看傻了眼。
慕容焉听他不动,忙拉了拉他,两人四下抱拳为礼,见过三位主公。
众人见了慕容焉那副模样,无不心中大疑,谁都不会相信这个少年有何能奈竟如此得段末杯的器重。
倒是对轩那个青衣与紫衣的少女见了慕容焉,无不大吃一惊,急急向那红绡帐中的薛涵烟说了几句,薛涵烟闻言似是浑身一震,也不禁透过白绡面巾,一双妙目悄悄向慕容焉望来。
涉复辰看过慕容焉,大是怀疑地望向段末杯,风迟山却首先不屑地扫了慕容焉一眼,转谓众人道:“诸位,在下想求侰一个问题,不知今日席上诸位所饮的酒如何?” 三位主人正自不解,底下的三府剑客早已纷纷喝彩道:“当然是美酒了。
” “黍米如何?” “好啊!” 风迟山得意地轻摇折扇,道:“两者相比较呢?” 众人纷纷笑道:“黍米虽好,但怎能与左贤王珍藏的美酒相提并论!” 风迟山唰地一声合了折扇,目光引着众人转向了慕容焉,摇了摇头,道:“但如今黎米却与米酒同列一席,岂不扫兴!” 直到这时,众人才知他的本意,原来他是见慕容焉其貌不扬,故出言侮辱。
将自己比作美酒,慕容焉比作黍米。
那意思是说,右贤王找来了一个与自己不能相提并论的人来,自己大失身份,而右贤王也有意大废周章地折辱他,实在损得很。
右贤王段末杯闻言,重重望住风迟山,道:“风先生虽然为世叔府中的清客,但文不及‘竹林七贤’,武不及‘北月刀尊’宇文形胜,‘南泉剑圣’上官静悟两位前辈中的任何一人,我为什么要折辱你呢,难道我还嫉妒你比我的地位高么?” 风迟山被他一言说的冷汗顿出,连到“不敢”,段末杯却笑了笑转向慕容焉,淡淡地道:“慕容焉,你既然为本府末席幕客,但若是无才我要你何用。
现在你可与风迟山先生一论,若有不及,我留你何用!此地无座供你置身,你们可以开始了。
” 涉复辰看他如此坚持,不好再说。
魏笑笨闻言却下了个半死,色胆顿时消失无踪,右贤王段末杯言外之意很明显,若是慕容焉稍有失误,恐怕自己也难逃一死了。
那白绡面巾后面的那双妙目,也不禁紧张地望向这边。
风迟山闻言却下了决心让慕容焉出丑,还未开口,慕容焉却抱了抱拳,首先道:“天姓也,地姓她,海姓何。
” 众人无不一怔,风迟山惊异地道:“愿闻其详。
” 慕容焉道:“《孝经·圣治章第九》中说‘父子之道,天性(姓)也’,所以天之姓氏为‘也’。
又天阳地阴,天为父而地为母,而母为女,所以地的姓氏为‘女也’,这岂不正是个‘她’字。
至于海姓何,此话出自你口,你说海姓什么,那不说‘海姓何’么?” 众人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无不拍手称妙,连连道绝。
风迟山也面色微变地心头一震,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少年竟这么敏捷,心中一凛。
两位王爷与涉复辰也想不到他答得如此巧妙,段末杯顿时大喜,忙令人为慕容焉奉上美酒一杯。
几个少女闻言无不拍手,魏笑笨却使劲擦了把汗,暗暗叫了一声妈。
慕容焉饮过那樽酒,接着道:“至于先生的第四个问题,我的答案是:天有脚,地无手,海有头。
” 风迟山又是一怔,道:“请赐教。
” 慕容焉道:“古人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天既然能行走,当然有脚……”话一出口,四下顿时又响起了一片喝彩声。
对轩的那四个女子也不禁连拍玉掌,慕容焉静得如一泓净水,接着道:“老子先师曾经说‘地得一以宁’,既然地能够归宁,就象是出嫁后归宁的女儿一样,又怎么能没有父母呢?”一言甫毕,有是一片喝彩之声。
慕容焉稍顿了顿,道:“世人皆说‘海角天涯’,可见海生有角,位置在天涯。
但角都生长在头上,所以海有头。
” 他一言方毕,两位王爷早叫了一声“好”,段末杯一掌拍案,又叫赐酒。
风迟山见众人不停地为慕容焉喝彩,心中大怒,也顾不得有以长凌幼之嫌,问道:“这位小兄弟果然不凡,既然阁下抱大才怀大志,不知能否将天上的明月取下来,为两位公子和我家主公下酒助兴?” 众人闻言,暗怨风迟山欠缺风度,出这么刻薄的问题。
慕容焉却笑了笑,道:“有何不可。
”当下令煮酒的女侍斟了四樽美酒,分别送与了三位主人和风迟山,道:“三位王爷,还有风先生,你们请邀杯一看。
” 四人俱是一疑,不知他是何意,但想来定有深意,当下举樽向酒杯中看,慕容焉道:“四位看到酒杯中有些什么?” 段末杯细看一回,除了摇曳的月影之外什么也没有,道:“除了影子,什么也没有。
” 慕容焉却道:“既然诸位要拿月来下酒,如今月已在几位杯中,何不一口吞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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