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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炎叹了口气,趁摄影师切换机位时,迅速退出去。
关门前最后一眼,陆周瑜仍坐在高脚凳上,眼神看向某处,似乎在思考主持人问出的问题,暖黄的灯光照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他怎么会是雪做的雕塑,夏炎想,雪总有融化的一天,他明明是月亮做的,遥远坚硬。
映在他脸上的暖光,就如同他们共同度过的那些黄昏日落,融不掉雪,也照不透月亮,只好在时间的作用下石化,形成一块小小的不规则的琥珀,内部包裹着好或不好的回忆碎屑。
因为不够绮丽,没有价值,且无处安放,琥珀最终磨成了黄沙一捧,风一扬,洋洋洒洒地叹在地上。
由/公/众/号/农/夫/山/拳/有/点/甜/整/理/分/享/ 第14章试试 美术馆正式开展那天,难得出了太阳。
夏炎数不清已经多久没见过晴天,自从回海城后,好像每一天都被迫泡在水里,变成了海洋生物,猛一见直白的阳光,甚至有些畏缩。
展览十点开始,早在前一天已经完成彩排工作,今天照理说不用再赶早过去,夏炎匆匆走到小区门口时,才想起这一茬,又停下脚步。
能不用早去他自然是不想去的。
前几天工作忙的时候,Deadline如同一条带着荆棘的藤条,鞭笞着他心无挂碍地布展。
一直到昨天,彩排结束,大家累得不行,甚至连聚餐环节都全票举手取消,横七竖八地躺在大厅里。
很巧的,他和陆周瑜呈丁字形摊在一起,头正好顶在陆周瑜的腰侧,夏炎十分别扭地往下滑,却遭到小蒋的抗议。
“炎哥,别乱动,你踢着我脸了。
” 所以大家到底是以什么姿势叠在一起的,夏炎不知道,可能像随手撒一把小木棒那样,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只好蹭回原位,陆周瑜用手挡了一下他的头顶,简言意骇地说:“痒。
” 夏炎停下动作,“抱歉。
” “抱什么歉,”手从他头顶挪开,随后陆周瑜撑着地面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向他伸出一只手,“起来么?” 很简单的问句,但夏炎看着他的手,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原来喜欢就是这种慌乱而矛盾的感觉,在此之前他人生的一切都自然而然,随心所欲且井然有序,从未有过这样感到无法把控的时刻。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嘴上说,“太累了,我再躺一会儿。
” 面对这份意料之外的感情,夏炎并不准备再往前迈进,乌龟躲在壳里才安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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