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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知道,这个是最难的,我们这里山区多,交通利用率却不在全国第一方阵,跟上海、江苏、广东、浙江、山东这些省份没法比,人家是交通建设成本低,利用率高,我们是反过来的,投资成本高,利用率不高,效益风险显然存在。
但这项工作,在我们的努力下,依然走在全国前列。
比如,我们引进世界银行项目3个共3.3亿美元、亚洲开发银行项目4个共7.5亿美元,在全国交通行业中名列前茅,在西部地区名列第一。
有人事后诸葛亮,说我居功自傲,每每说起交通建设的成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把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把同事共同奋斗的成果,当成了个人功劳,认为自己包打天下,劳苦功高。
说我这样的人,好大喜功,他们早就看出来了,必出事无疑。
我很佩服那些出口就来一句“我早看出来谁谁谁要失败”“我早就看出来谁谁谁一定会成功”的小人,我负责任地告诉你,虽然我今天失败了,但这类人生导师、事业评论家绝对是小人。
不客气地讲,假如把我这样的人说成是国家蛀虫,那他们这种人只能算是蛆虫吧,他们基本上是属于吃饭拉屎不干活,专门无事生非议论干活的人的一群,出来就剩一张嘴,其他都无用的混混。
我从来没有把功劳揽到一个人身上。
省委、省政府不支持,能让我这样跑?还有,我那个大哥不带着我干,我一个人当然干不了。
我不是一把手啊,一把手支持你或者你自己是一把手,才能放手干啊。
2009年,我的厅长大哥退休了,他毫无悬念地推荐了我接替他。
可我,却大有悬念地落选了。
我的工作环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微妙在哪里,我不想多说这个,反正,一辆正在加速的车,你不得不刹车,甚至多了一个导航,不断东西南北地告诉你,改道,掉头,这个,那个,说三道四,指东说西,我不适应。
我冷了下来,也许是别人给浇的凉水,也许是自己给自己浇的凉水,反正我工作的热情,当头冷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姓董的朋友出现了,他从北京赶过来,对我说,哥们儿,别泄气了,人生道路,从来没有平坦的,其实你这是回归官场常态了啊——工作,本来就没有必要那么拼命,官场嘛,真理来了半睁眼,工作来了慢慢干,升官就烧三把火,不升,呵呵,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三朋四友喝小酒,自得其乐也好过。
哈哈,这话讲的,要是早几年,我抽他丫一大嘴巴。
可那时,我听了真舒服。
然后,在他的安排下,我第一次假借工作调研的名义,回北京跟我的三朋四友喝小酒去了。
那次,我在北京一待半个月都没有回省里来。
我们天天晚上喝酒唱歌,上午睡懒觉,下午到高尔夫球场,学打球。
董老板说我在高尔夫方面有天赋,上手很快。
说实在的,不仅是上手很快,更是上瘾很快。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打、打得多不多。
不会?哎呀,那我们在这个方面,还真没有共同语言,说了你不懂,即使懂,你也没有那种体会。
有的人臆想,认为富豪打高尔夫,是因为球场绿草如茵,环境优美,空气新鲜,贪恋环境;还有的人歪想,说高尔夫球童,多是素衣长发的美少女,是猎艳来了;还有的人呆想,说打高尔夫的人都是为了交际,公关,寻求商机。
这些说法,你说完全不存在,也不现实。
再好的东西,弄到中国,总会附会一点“歪门邪道”,但这些不会多,也不会长久,因为这块土地上,不缺土包子,但土包子缺智慧,缺恒心,凡事搅和一阵,他就没趣地撤了。
我不一样,我打高尔夫的时候,思绪像球一样,会不断弹跳,飞起来,落下去,沉入洞里,陷入深邃。
我喜欢那样的情境,我的思维会特别活跃,而我的心,会特别舒缓,趋于平和。
在球场上,我不想工作的乐趣,也不想事业的烦恼。
我是一个纯粹的人。
我是我。
我后来迷恋高尔夫,是付出了代价的。
不少老板朋友帮我办会员卡,我出事时检察院从我办公室搜到13张会员卡,有北京的,深圳的,南京的,厦门的,杭州的,三亚的,新疆的,成都的,上海的,等等,他们说卡里的会费加起来有200多万元。
这些卡我有的用过,用得比较多的也就是成都、上海和深圳观澜湖的,其他的,有的就用过一两次,有的从来没动过。
我也不知道这些卡里面有多少钱。
我完全不问这个,别人带我去打球,事后就问我,这球场怎么样,我说不错,他们就办一张卡,说大哥这个拿着,就是个打球凭证而已,这样不用我们每次陪着您,您自己也可以带朋友过来挥两杆子,方便。
我就拿着了,往办公室抽屉里那么一摔,有的就忘了。
我清楚自己很聪明,而且精力充沛。
要是干正事,能出大成绩;要是像后来的几年这样,干一些不着调的事,一样会干得很投入、很出“成绩”。
后面三四年,我不光到处跟着朋友去打球,还参加了一些比赛,居然拿过不少业余段比赛的大奖。
后来我是把工作这件事“想通了”的。
我没心思上班,一动就借故外出打球,当然不是一个党员领导干部的理所当然。
即使放到古代,也没有哪个朝代允许官员这么干。
我之所以觉得很正常,其实是心里闹别扭。
我觉得我那样干,最后还是没有当上厅长,前任再推荐,业界名气再大,加班脱皮再多几层,都不行。
既然如此,就让那些当厅长的人干呗。
既然不能让多劳者多得,那就让多得者多劳吧。
人有时候处在一种自我认识的藩篱里,眼界、心胸一时都搁浅了。
我光看到自己没能当厅长,就没有看到更多的处长,干活儿也不少,照样当不了副厅长,更多的干部当不上处长、副处长,位置就那么多,总归有分工不同啊。
可当时我就是想不通,拼命地闹情绪,闹着闹着,自由散漫,任性放纵,就习以为常了。
我整个人确实变了。
在许多事情上,我故意跟新厅长顶牛。
比如,省里的一个重点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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