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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外头就又响起开门走路咳嗽说话的声音。
应该是派出所的人陆续来上班了。
安娜更不敢睡了,爬起来坐到凳子上,心里一遍遍地设想着和李红见面时,自己可能要遇到的各种意外和应对方法。
八点多的时候,昨晚那个仇公安来了一趟,给她端了碗稀粥和俩白面馒头。
安娜想上厕所,已经憋了些时候。
跟仇公安说了。
仇公安倒也没为难她,叫了个叫刘红梅的年轻女公安带着安娜去。
刘红梅长的挺漂亮的。
态度冷淡。
安娜上完厕所回来,看见边上有个水龙头,请求过去洗把脸和手。
“怎么这么事多!” 刘红梅嘀咕了一声,不耐烦地停下脚步。
安娜连声道谢,过去拧开水龙头。
十一月初,水龙头还没结冻。
但出来的水已经冰凉刺骨。
安娜洗了手,又鞠了一把洗了洗脸,站直身用手抹去脸上的残余水滴时,看见派出所大门里开进来一辆看起来至少几个月没洗的军绿色212旧越野车,昨晚那个公安打开摇摇欲坠的车门,从里头下来。
刘红梅一见到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对着边上一扇窗户玻璃照了照头发,脸上露出笑,迎了过去,说道:“陆队,这么早就来啦?早饭还没吃吧?我带了一饭盒昨晚刚包的白菜猪肉饺子……” “行啊,”陆中军砰的关上嘎吱作响的车门,“拿来吧!小罗小高他们应该爱吃。
下次记得带辣蒜酱。
” 刘红梅一愣,有点不情愿,但很快点头:“行。
我等下就送过去给他们。
” “谢啦!”陆中军笑,扭头看到站那里的安娜,脸上笑没了,“她怎么出来了?” “带她上厕所。
”刘红梅道。
…… 掉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这话难听是难听了点。
但用来形容现在的安娜,再恰当不过了。
安娜见陆中军盯着自己,眼珠子黑亮,透出那么点叫她琢磨不透的意味,顿时紧张起来,微微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
陆中军收回目光,对刘红梅道:“你不是管户籍吗?去查一下区里所有三十岁以上叫李红的。
这女的说找她姑姑。
” “就一个名字?”刘红梅道,“队长您这不是叫我海底捞针吗?” 安娜听她口气,感觉就是在对这个男的撒娇。
于是别过了脸去。
陆中军道:“要是有问题,我叫王姐找吧。
” “哎,不用,我来吧!”刘红梅立刻到,“王姐还有别的事。
” 陆中军向她道谢。
刘红梅笑:“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陆中军点了点头,往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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