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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血缘最近的那位宛陵王世子年纪也不小了,入宫后对他这个名义上的父皇又能有几分敬意?万一他迎了生母入宫,哪怕阿仁真有太后的名份,也定然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宣帝身心俱疲,在这位老丞相面前却还要挺直腰杆,保持仪态:“藩王入京之前,朕定将谢仁自宫中迁出,老丞相不必多虑了。
” 把何丞相打发出门之后,宣帝又坐在龙椅上发了会儿呆,终于还是摆驾进了后宫。
谢仁受伤时不知是谁安排的,直接就被抬进了坤宁宫,要去看他时还要行经成帝原先住的福宁宫。
那里已被拆成了一片白地,当中还建了两处祭台,一群道士和和尚各占一处,念经的念经、作法的作法,正在驱着莫须有的邪祟。
虽是收拾得十分洁净,但远远看去也有几分寥落之感,看得宣帝唏嘘不已。
费尽心力争来的这个皇宫、这片天下,他不知还能保住多久,将来更不知要落入何人手中了。
鸣蝉声自远处林阴中传来,声声急促,仿佛要催促他性命早些走到头。
宣帝心中更觉悲凉无限,低声吟道:“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
”一语未竟,泪水已潸然而下,沾湿了手中巾帕。
进到坤宁宫中时,谢仁已得到通传,虽然还未能下床,却也支持着在床上向他行了一礼,然后便直白地说道:“陛下之意臣明白,然而臣之心意也早与陛下说清了。
谢仁宁当死在宫中,也绝不会像陛下梦中一般默默离去。
” 宣帝也就同样直接地说道:“朕年命不永,不愿让你留在京中受人龃龉。
何丞相是明事理的人,你那日说的话不会传到他人耳中,虽然将来必定要影响你的前程,但也不至太严重。
阿仁,朕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不可使朕失望。
” “年命不永”四字实在太过严重,非但谢仁肃然起身,在一旁听着的小太监们都冷汗淋漓。
谢仁当即问道:“陛下是哪里出了症候?怎地说出这样不祥的话来?” 他离得宣帝不远,长跪起身看着宣帝面色,看到宣帝双目充满血丝、鼻尖也有些微红,便毫不避讳地伸手去摸宣帝的额头。
宣帝按住他的手道:“朕受鬼神所魇,非人力能及。
宛陵王世子下月或者就要入京,你身体到那时也该好了,就出宫吧。
” 谢仁轻咳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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