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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月挂半空。
沐过澡,姚春娘坐在镜子前用帕子绞发,她动作慢慢悠悠,像是在等什么人。
擦得半干后,她又抹了点茉莉花香的头油在发上,用篦子梳了梳。
床边油灯明亮,灯芯轻晃,姚春娘一边梳发,一边时不时瞥着窗户。
片刻后,一道高大的人影从窗前经过,夜半三更,静悄悄地来登寡妇的门。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姚春娘放下篦子,起身去开门。
齐声背对月色,安静地站在门口,见门打开,将手里握着的小衣递给了姚春娘。
“齐声?你怎么来了?”姚春娘假装不知情,她扶着半扇门,低头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疑惑道:“什么东西?” 不怪姚春娘装看不出来,齐声像是觉得自己拿着姚春娘的小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她的衣服揉成了一团抓在掌中,捂得严严实实。
姑娘贴身穿的衣裳本就薄,他手又大,这一抓,姚春娘只看见几小块没捏住的布料和从他指缝里垂下的半条细带。
齐声缓缓张开手,低声道:“衣、衣服。
” 他耳根子虽然发热,神色却自若,语气一如以往的平缓,好像心静似水,今天下午心不在焉地盯着姚春娘房门瞧的人压根不是他。
姚春娘看了看他沉稳的脸色,心里突然有点打鼓,腹诽道:该不会这招没用吧。
她昨晚睡前想了好久才想出这样厉害的一招呢。
但戏既然开场了就得作全,姚春娘问他:“送给我的?” “不是,我捡、捡的。
”齐声道:“你的衣、衣服,吹院、院子里了。
” “噢。
”姚春娘伸手接过,但不想入手却一片湿意,她奇怪地皱了下眉,问道:“怎么是湿的?” 齐声抿了下唇:“脏、脏了,洗了洗。
” 姚春娘挑起眼尾狐疑地瞧着他:“你洗的?” 齐声声音更低:“……嗯。
” 一个大男人捡到了寡妇的衣服不立马还回去,还拿回家给人洗干净了,这事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可惜姚春娘暂时没想到这一层,她心里正恼齐声为什么看着像个没事人,为什么吃了她的饵食却不上她的钩。
她抖开衣裳,当着齐声的面前后仔细检查了的一番,好像在看他洗得干不干净。
齐声并没离开,就这么站在她门口,等着她细细检查。
她刚洗过澡,身上穿得薄,只一件宽松舒适的里衣,里面什么也没穿。
披在身上的乌发打湿了衣裳,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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