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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跑进了附近的一座公园。
他以前经常在这里遛狗,也在这里记不清有多少次牵着奶糕跟陆庸一起散步,谈天说笑。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胸口疯涨的痛苦抑郁情绪将其他所有感觉都压住,跑着跑着,跑到公园的尽头,跑上一座大桥,跑到实在跑不动了,喘不上气,才停下来。
双腿肌肉发抖,连站都快站不住,沈问秋按着胸口,慢慢地蹲下去,视线模糊的看着水泥地面,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坠落在尘埃里,洇出一个个小圆点。
他跪在地上,生理和心理都在反胃,不停地咳嗽和干呕。
他真想把自己脏污的灵魂给吐出来。
可是不行。
一双棕黑色的方头男士皮鞋出现在他低下的视野中,沈问秋顺着往上看,目光只停在笔直的裤管边,看到那双粗糙宽厚的手掌,不必再自取其辱地抬头。
“沈问秋。
你站起来。
”陆庸说,“我不扶你,你自己站起来。
” 过了好几分钟,沈问秋才手撑着地,发抖地从地上爬起,站着,但站得不直,也站得不稳,像是随时会倒下去。
江风很大。
沈问秋感觉自己被吹得摇晃,没什么力气,他只站了一会儿,不管陆庸的话,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乞丐一样,仰视着陆庸。
他已经没有退路,没地方可躲了,躯壳像被掏空,麻木而平静地直视陆庸,嘴巴和声带自顾自动起来,以他能做到的最恶毒的语气说:“你他妈就非得要来看我的笑话吗?我不是都给你留了纸条让你别找我了吗?算我求了你了,大哥,你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啊?因为我问你借了钱吗?就那么几千块,你当做慈善好了,你在乎那点钱吗?” 陆庸昨天开车那么久,一下车又被拉去赌场,再从警察局出来,三十多个小时没合过眼,也不体面,眼睛赤红,头发凌乱地紧盯着沈问秋。
假肢一直没拆下来,戴了太久,断肢截面隐隐开始作疼。
沈问秋这番自私刻薄的话如一把尖刀,直刺他心口,鲜血淋漓。
揭开了伪装的面具,难道这才是沈问秋如今最真实的模样吗?这个尖酸无赖、浑身戾气、不再年轻的男人。
陆庸:“你想做什么?” 沈问秋:“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你忘了我们绝交十年了吗?” 陆庸:“我担心你……” 沈问秋跟看仇人一样地看他:“我让你担心了吗?你别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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