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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如换了天地,人,也换了心境。
塘里起了点点浮萍,三五尾小鱼游弋,那蓬蓬的白丁香也在不觉中过了盛花期。
如今满院郁郁的葱绿,藤蔓绕紧了竹墙,青苔覆上了石阶,夏日来得仿佛悄无声息却又不容置疑。
那时他还疑心着、防备着,揣着袖箭看夏初在他对面侃侃而谈。
那天她穿着一身杂役的服装,极其普通。
但在苏缜的回忆里,那时的夏初与后来穿上了捕快服的夏初、与穿着长衫的夏初是一样的。
他也相信,若有一天夏初穿了这天下最华贵的衣衫,她也仍然是她。
不随顺境或逆境而改变的晶亮眼睛、明朗笑容,还有真诚的心。
安良的身影从丁香树后闪了出来,苏缜看见,心陡然便提了起来,竟有一点无措的紧张。
待到安良走近到禅房的门口,苏缜却没见他身后跟着别人:“人呢?”他问安良。
安良敛袖躬身,低声道:“夏公子不在家中也不在府衙,奴才不敢在府衙门前久等,便先回来复命了。
夏公子许是查案去了,要不奴才晚些再去寻一趟?” 苏缜轻轻地“哦”了一声,心中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想了片刻后摆了摆手:“算了。
” 安良闻言应了个是,从院里退了出去。
闵风仍在院外,抱着佩剑倚着竹墙看天,安良也学着他的样子,叉起双臂抬起头,叹了口气。
好半晌相对无言之后,安良憋不住开口试探道:“闵大人,我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大人可有这样的感觉?” “什么地方?”闵风一动未动,也没什么表情。
安良往他身边挪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道:“我与大人你是朋友,说了您就当没听见就是了,能应下吗?不然你可就是害死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 闵风极轻微地弯了弯唇角,转过头瞧着他:“安公公还是不说的好。
” 安良被他噎了回去,随即悻悻点头:“也好。
”言罢又迈步挪了回去,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转头背对着闵风自己嘟囔道:“唉,也不知是福是祸了。
” 闵风听得真真切切,没说话。
苏缜面前的岩雾茶已经凉了,他垂眸瞧着。
这段日子他都没再喝岩雾茶,初时是为了刻意避免想起夏初来,后来就想给她留着,他知道她喜欢。
云经寺是他与夏初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便也想在这儿做个告别,这里静,也许自己就能平平静静地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夏初是他前行路上不小心拐入的一处桃花源,虽好,却不能容他盘桓不去。
一片天下,一丈龙椅,不管他想或不想,到底是争来了。
所以,这副担子,也无论他想挑或者不想,都必须挑下去。
再美好的错误,终究还是个错误。
自古都说帝王最是无情,其实不是真的无情,而是不能有情。
情是暖的,化了筋骨便是软肋,被人捏住不单会倾覆了自己,到头来也会害了对方。
若不曾相见相识就好了,若管得住自己的心就好了,若她是个女子…… 苏缜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如今想这些也都没什么意义了。
绕了一个很大的圈,事情还是回到了最初他所以为的那样,此后深宫之中,望月而坐,便想想那初夏时节摇曳的葡萄藤,想想那淡淡的皂角香,想想落在自己肩头的柔软短发,或许直到自己再也想不起来了,时光也就匆匆地过了。
他编好了理由,铆足了力气出得宫来,想要与夏初告别,却因为没能找到夏初而泄了这口气。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滋味,有点逃过一劫的庆幸,也有终将还是不得不面对的苦涩。
茶凉透了。
苏缜站起身来,又看了看对面空空荡荡的蒲团,缓步而出。
安良伺候着苏缜从云经寺后门上了马车,闵风隐去了踪影,马走车行,拐出巷子便汇入了街道中。
苏缜让安良拐了个弯往南去,他说想再喝一碗福记羊汤。
安良调转了马头,心里却越发不踏实起来。
皇上闷在宫里的时候,他总想着出宫来散散心就好了,今天终于是出来了,可感觉却好像更糟糕了。
昨晚离了御书房,皇上让他挑灯引路却没回寝宫。
沿路缓缓兜转时,他觉得这华美的亭台楼阁之间只有皇上一个人,似乎连他都是不存在的,无比空旷寂寞。
停下脚步时,他左右观瞧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哪儿,不禁低声地劝道:“皇上,这崇仁宫已经荒了许久了,虽已入夏,夜里还是风凉露重,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奴才伺候您回宫早些安置了吧。
” 他挑着灯,只照得见皇上的一片衣摆,衣摆下,那双明黄的朝靴一动未动。
他不知道皇上在想些什么,却觉得莫名心慌。
“朕……到底还是不如他。
”这声音轻轻淡淡的,化进了夜里。
他初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低着头不敢多问。
静了好一会儿,脚步轻响,他忙拎起灯快步地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之后他回头去看,崇仁宫一片黯淡,只有一宇宇的飞檐层叠,在墨蓝的天空中留下无声的剪影。
他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跑去苏绎出宫立府前的住处,隐约觉得或许与今天出宫之事有关。
昨天一夜,他都在想着皇上说的那句话——朕不如他。
不如苏绎吗?不如那个敢为了一个男子抛却一切,乃至性命的兄长? 他是个公公,他年纪尚轻,他不通情事,但他不傻。
可他宁愿什么也想不明白。
马车到了福记羊汤的巷口,安良勒停车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两手空空地又从里面出来了,有一点儿不知所措。
“怎么了?”苏缜问他。
安良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公子,福叔已经不在了。
” 苏缜看着他,手在膝上缓缓握成了拳,半晌后手掌一松,便轻轻合眼靠在了车壁上:“知道了,回宫吧。
” 转天是上朝的日子,蒋熙元进宫去了,夏初带着常青去了德方班。
路上时她反复犹豫,是不是应该把月筱红的真实性别告诉常青,可她知道常青这人话多,外面三教九流的兄弟也多,万一哪天他话赶话地说走了嘴,不消半天大概就能传遍西京城。
那样一来,她便是对汤宝昕食言了。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行,到了德方班后她便安排常青先去排查其他人,看四月三十晚上都有谁见过月筱红,什么时候,有无异状。
而夏初则找到了章仁青,让他安排一下,她要找德方班班主问话。
章仁青遣人去了,自己陪夏初在花厅坐着。
夏初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虽是显得颇为疲惫,神色间却并无异状,这才问道:“章管事,昨天验尸时我见月筱红身上有不少淤青和伤口,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章仁青听完没有什么惊异的表情,也不紧张,点点头回道:“这些日子月老板在学刀马旦的戏,磕碰也是常有的。
” “学刀马旦?她以前不唱的吗?” “是。
月老板身子骨不太好,但要强,前些日子让蓝素秋挤对了几句,便铆了劲要把刀马旦也拿下来。
”章仁青苦笑了一下,继续道,“班主本劝他不必的。
他的嗓子悲腔更好听,青衣无人能出其右。
原本这次进宫要唱的那出《游龙戏凤》是花旦戏,若是得了皇赏,花旦也算是坐稳了。
可惜……” 章仁青的话里透出浓浓的遗憾,月筱红一死,进宫已是全无希望了,与这样的机会失之交臂,大概会成他这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
夏初听见“游龙戏凤”四个字,恍惚了一下。
她记得黄公子在泰广楼给她讲过,也说月筱红的嗓子唱青衣正旦更合适一些。
那时他离她很近,笑容温和清浅,低声侃侃而谈,锣鼓点与叫好的声音震耳嘈杂,却仍盖不过他那好听的声音去。
可这才不到月余,黄公子品评的月筱红不在了,连黄公子也消失了。
“夏捕头?”章仁青见夏初出神不说话,便唤了她一声,“可是想到什么问题了?若有什么想问的,您尽管问就是。
” 夏初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才又问道:“刚才你说月筱红要学刀马旦的戏,是因为被蓝素秋挤对了几句,具体是怎么回事?” 章仁青理了理袖口,颇无奈地摇摇头:“月老板戏好人红,素秋也是唱旦角的,心里一直不太服气,言语上给月老板添添堵也是常有。
素秋唯一强过月老板的就是这刀马旦的身手,那天练功缨枪指到了月老板的脖子,把月老板给惹恼了,这才有了学刀马旦的事。
唉,这自小扮了女人唱戏,性子也都像女人似的了。
” “缨枪指到月筱红的脖子?是玩笑的?” “玩笑的……”章仁青说着便看了看夏初,“夏捕头的意思是怀疑素秋……” “没有。
”夏初摆了摆手,“现在也都只是问问,章管事不用想太多。
” 说话间,便有个十来岁的小子扶着班主走了进来。
班主约莫有五十多岁的模样,头发花白,一身青色的布衣裤,脸色蜡黄,精神十分不好。
章仁青起身让班主坐下,两厢介绍了一下。
班主姓程名世云,是德方班开班老班主的儿子,自小跟着自己爹学了戏,老班主过世后便接了这班主的位置,一辈子没离开过戏班子。
章仁青低声对夏初道:“月老板是班主从小带大的,跟亲子也无异了。
月老板去了之后班主便病了,这才将能下床,您多担待。
” 夏初表示理解,再看程世云,眼里便多了几分怜悯之意:“叨扰程班主了,逝者已去,您节哀顺变,多保重身体才好。
” 程世云喉头动了动,点头间眼圈便红了,呜咽一声,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夏初叹了口气,对章仁青道:“我有些话想私下里问问程班主,不知方便不方便。
” 章仁青自然不会说不,让人找了个软垫来撑住程世云的后腰,带上门,将花厅留给了夏初。
“程班主,月筱红是女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夏初开诚布公地先把这个撂到明处,后面的话才好问。
程世云一听这话,愣了愣,随即胸口颤颤地喘了几口粗气,闷声哭了起来。
夏初慌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劝,生怕他情绪激动再昏过去。
紧张地等了好一会儿,程世云才缓缓平复了情绪,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沙哑着声音道:“小九啊……小九命苦啊!” “是不容易,一个姑娘家……”夏初附和着说道。
“她来的时候才这么点大。
”程世云颤巍巍地比画了一下,“眨眼十多年了,学戏苦啊,一个小闺女也熬过来了,这正好的时候……正好啊……” “程班主节哀。
”夏初看程世云情绪又有点激动,赶忙岔话道,“刚才听章管事说,月筱红这阵子正学刀马旦的戏,可有此事?” 程世云点点头:“她哪怕只唱青衣也够吃一辈子的了,偏要难为自己。
那孩子要强,摔打得尽是伤也不吭气,我心疼她,她就说没事,怕年纪再大点儿想学也学不成了。
” 程世云沉浸在回忆里,脸上微微地见了点儿笑容:“有时候倒觉得她是亲的,与我一样,都痴戏。
听见那西皮流水,听见胡琴儿就打心里那么爱……”说着说着,表情又哀戚了下去:“这么年轻轻地去了,那把嗓子以后还往哪听去呢。
” 夏初被他带入了情绪,也跟着感伤起来,托着腮,听他把月筱红过往的事儿说了好半天。
直到程世云亏了气力,咳嗽起来,夏初才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不禁把自己骂了一番,敛了敛精神问道:“程班主,这德方班里有与月筱红有过节的吗?” 程世云抬起眼皮看了夏初一眼,沉沉点头:“那倔六子。
” “倔六子?”夏初眨眨眼,“您是说汤宝昕?”见程世云点头表示肯定,不禁纳闷道:“汤宝昕不是与月筱红关系很好吗?昨天问过他,他说当年还是他带着月筱红投奔的德方班,磕破了头您才收下的。
” “那是从前。
”程世云哼了一声,捂着心口缓了缓气息,不屑地道,“那时候收下他是看他身板还不错,也是个有情义的孩子,但终究资质一般了。
现在小九儿唱成了角儿,红透了西京城,他想求娶,倒不知安了什么心思。
” “您的意思是月筱红并不想嫁他?” “小九爱戏,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才有的今天,嫁他?凭的什么!”程世云说得激动,一瞪眼,痰气上涌便费力地咳了起来。
夏初浅浅地抽了口冷气。
心说到底是演戏的啊,昨天她瞧汤宝昕的样子,可丝毫看不出端倪来,只觉得是一对青梅竹马抵不住老天捉弄,造化弄人。
夏初有点头大。
按金二顺所说,他发现了月筱红的异状去喊人,第一个进屋的就是汤宝昕,而最后给月筱红装殓的还是汤宝昕。
如果月筱红真的是被害身亡,那么依程班主所言,汤宝昕的嫌疑颇大。
这事儿还真不好问了。
程世云那边情绪几个起落之后已然撑不住了,夏初只好先让人将他扶去休息了。
出得门来见常青正搬了把椅子在墙根躲阴凉,端着茶,看着院子里一帮光头小子背词儿练功,津津有味。
“你倒挺舒服。
”夏初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他的椅子。
常青噌地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让出了椅子,道:“咳,哪知道您问了这么半天,我这早完事儿了。
” “问仔细了?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收获我哪敢在这儿坐着。
”常青从旁边又拽过一把椅子来,拿杯子给夏初添了杯温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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