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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都是为了让莳花馆不至于注意到这个人的异状,能够一直藏到你们的人来搜查吗!” “还有!”夏初咬了咬牙,走到顾迟章面前,“七月三十晚,下大雨的天气,顾大人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去崇化坊见了谁?” 顾迟章往后退了一步,直勾勾地看着夏初,半晌才喃喃地道:“不可能!明明……” “明明什么?明明已经灭口了是吗!”夏初又欺近一步,低声道,“你们这帮狗贼,全杀了也不够赔我一个常青!” 顾迟章一听夏初说了崇化坊,浑身冷汗浸透了衣衫,抖似筛糠。
强按下心底的恐惧,脑子飞快地转了转,知道事到如今旁的已经都不重要了,择清自己把罪责撇到最小才是要紧的。
他猛地推开夏初,大步上前跪在地上,冲着苏缜猛磕头:“皇上!皇上!这些臣都不知道啊!臣只是疑心杀人之事与奏折有关,有什么说什么罢了!”他一指姚致远,“案子是府衙查的,臣断无栽赃之意。
那……那吴宗淮的确找了臣前去,臣并不知其有何所图,臣冤枉!” “顾迟章!”姚致远一听也急了,大喝了一声后又忙对苏缜拱手道,“皇上!当日顾大人来府衙报案,于臣书房之中一口咬定此案必与那奏折有关,是以臣才去中书省查了收文的记录。
钟弗明……”他愣了愣,上前指着顾迟章斥道,“钟弗明也是你们一伙的!洪竟就是他搜出来的!” 苏缜垂眸看着顾迟章和姚致远,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缓缓地道:“三位官员被杀一案已是漏洞百出,洪竟那边也颇多蹊跷,皆经不起推敲。
顾迟章,案情揭到现在,你可以依旧咬定说你不知情。
但你若此时招了,朕便只咎你一人之罪,若是等这案子审完了,谋逆是何结果,你是清楚的。
” 銮殿中所有官员的目光皆齐刷刷地投向了顾迟章。
顾迟章喘息急促,脸色变幻不定,未等开口,一口气哽在胸口,两眼一翻竟昏了过去。
夏初上前瞧了一眼,照着顾迟章的脸上就是两巴掌,然后狠狠地掐了掐他的人中。
等顾迟章悠悠转醒,夏初低声嘲讽道:“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顾大人准备见多少口棺材才松口?” 顾迟章两颊发麻,嘴角挂着血迹,两眼僵直着没了神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哆嗦,好半天才道:“皇上……臣有罪,但臣绝无谋逆之心啊!臣没有谋逆啊!” 他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把捏造中书省收文记录,陷害蒋熙元一事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与夏初所说的经过相差无几。
“臣之前帮刘尚书他们扣了不少的奏折,后来几位大人拿问入狱,臣很害怕会牵连到自己。
吴宗淮找到臣,说他们的案子都是蒋大人主办的,只要扳倒了蒋熙元,那些案子便都能翻过来。
臣不光安然无事,还会是他们的恩人。
” 他哭腔哭调地说:“臣在中书舍人这个位置上近十年了,就……就想借这个机会博一博,博个前程。
臣原以为只是捏造个莫须有的奏折,再施个苦肉计就行了,臣没想到会有三位大人被杀。
臣后来也是上了贼船身不由己啊,臣是被吴宗淮胁迫的啊!臣只是想扳倒蒋家而已,怎么会谋逆呢……” “带下去吧。
”苏缜挥了挥手。
顾迟章被两个御前侍卫拽了起来,腿软得立不起身子,费力地扭着头,呜呜地哭道:“臣断无谋逆之心啊,皇上明鉴啊……” 待顾迟章被带下去之后,殿中便有人出列,义正词严地说顾迟章这等冤害功臣、祸乱朝堂之人,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也有人说那吴宗淮如今一介布衣,竟能指使朝中臣子,如此包藏祸心之人,更该诛其九族,免得将来再生祸患。
苏缜看了看这帮人,似是冷眼旁观一般,未置可否。
片刻后,对安良道:“把吴宗淮带上来。
” 比起上次夏初在牢里见面时,吴宗淮消瘦了许多。
虽然仍是强撑住一口气挺直了身子,却也老态尽显。
“吴宗淮,你可知你所犯何罪?”苏缜看着他,浅声冷淡地质问道。
吴宗淮干巴巴地哼了一声,嘶哑地道:“不知老朽一个无官无爵之人还能犯什么罪,竟还能再进銮殿,劳圣上亲审,真乃皇恩浩荡。
” “当日你把持朝政,扰乱吏治,结党营私,滥杀无辜。
”苏缜顿了顿,道,“朕念你往日之功,念你多年为官确有苦劳对你网开一面,的确是朕皇恩浩荡。
只是朕却没想到一念之仁倒成了养虎成患。
” “老朽如今一介布衣,能成多大的患?从来,天子之患不外乎内忧外扰,景国无外患,皇上倒不如想想何故起了内忧。
岂知不是自身失道所致?如今却来指摘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旧臣,实在也是可笑。
” 苏缜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朕是有失道之处,失道于放任了一帮尸位素餐的野心之臣,将朕自身置于危墙之下,将百姓置于水火之中。
此为内忧,所以朕要除的就是这个内忧。
” 他站起身绕出书案,缓缓地踱了几步:“如果不是抓到了你,朕险些忘了。
吴宗淮,淮为淮水经于青城,宗为先祖根于北国。
入朝为官更名宗淮,乃是寄莫忘根基故乡先人之意。
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那时朕还只是个皇子。
” 吴宗淮沉默着没有说话,苏缜嘲讽地轻笑了一声:“只可惜,青城郡大水,你的同乡流离失所之际,你自己却把自己的名字给忘了。
青城郡饿殍遍地之时,你亦是毫无悲悯之心。
你看到的只是个契机,一个可以助你实现野心,重归朝堂的契机。
” “皇上逼死亲母,栽赃杀戮兄弟之时可曾想过这些?皇上何必嘲讽他人身上脏,却不见自己一身的污泥。
” “皇位之争从来成王败寇,你是明白的。
只叹朕的兄长却是个糊涂人,当初他犯下大错,先帝褫夺他太子之位却饶他不死,已是万幸;朕登基之后并未赶尽杀绝,也是仁慈。
他一定想不到,最后却是被你利用,将自己推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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