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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不淡的声音。
许栀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循声望去。
穿着白衬衣的费南舟坐在那边,低头削一只苹果,一圈又一圈的果皮从他白皙修长的指尖一寸寸滑落。
他头也没抬,很平淡的样子,这种平静却让许栀有点毛骨悚然。
她现在最怕跟这个人独处。
“……这是在哪啊?” “你猜。
”他削完苹果,很平淡地朝她偏过头来,朝她扬了下眉毛,连眼尾微翘的那点儿弧度都好似带着调侃的意味。
许栀麻麻的,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迟迟没敢去接那个苹果。
“不吃?”费南舟丢了刀子,将苹果搁嘴里自己咬了口。
许栀盯着他老半晌,见他没有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样子,这才大着胆子挪过去,手悄悄去够那个苹果。
手都快碰到苹果了,一截细腕猛地被他攥住。
力道前倾,她整个人都被拉得扑到了他身上,两条腿无措地趴跪在了那边。
“干什么?!”一副明显受惊的样子。
偏偏他一双眸子漆黑平静,镇定得很,倒映出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这样,倒像是做贼心虚干了坏事的那个人。
许栀抽了一下手腕,没抽回来。
她心里愈加慌张,四目相对时,总感觉要发生什么。
有那么一瞬,好似读懂了他眼神里的含义。
“你怕什么?”费南舟问她。
语气平静地问她,连表情都是那样冷冷淡淡的。
可落在许栀眼里却好像平地一声惊雷,或往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刹那间水花四溅。
“我……我没有。
”她倔强地仰起脸来跟他对视,一双杏眼固执地望着他。
他笑了,俯身支在她身侧。
就是这刹那两人贴近的片刻,许栀已经感觉到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想要往后退,但似乎怎么都逃避不了。
费南舟的手已经擒住了她,又问一句她怕什么。
像是问她,可目光似乎透过她看到很多年以前的过往。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亟不可待地逃离他。
因为世俗,因为父母的阻力,因为怯弱……很多很多的原因。
她说不想这样下去了,很难过很难堪,于是他选择了放手。
他当初的放手有很多原因。
许是为了破釜沉舟站稳脚跟,心无旁骛专注于事业,许是……觉得还有机会。
只要他不倒下,哪怕隔着万水千山依然能等到她回头。
有时候有些感情并不需要时时刻刻都见面。
他的手还牢牢攥着她的手,许栀有种无力挣脱束缚的悲怆感。
直到他低头吻她,将她颤抖的身子紧紧揉在怀里。
其实她是个很心软的人,他一抱她她就忍不住,一抱她她就会哭泣。
细细碎碎听着好像很委屈,但又很惹人。
以前她哭一下他都要哄半天,那日却一反常态更加凶狠,将她抵在床上又抱到洗手间,后来压在冰冷的瓷砖上,翻转过去。
她的脸贴在瓷砖上,像是贴着一块冰冷的硬铁,也像是在冰冷的海潮里欺负。
那一刻她有点恨他,但这种恨意很快被他对她更加凶猛的恨意吞噬。
就连被翻过来和他对视时,她也有些胆气不足,咬着唇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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