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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了。
” “远观倒与新瓶无异。
” “可近赏不得。
您观这口颈处,细缝隐微,便巧匠能夺天工,也难以填去旧痕。
毕竟是碎过的,您本珍之爱之,往后就更得细心看顾,否则有点磕碰都得散架,不可同弥合如新,刚出窑浑然一体时相比啦。
” “唉……” …… 张遮朝那一格看去,一只尺高的梅瓶立在当中,天青如玉色,胎质细腻,本有天成之美。
可上面却有一道道细微的裂纹,乃是经过了修补后留下的,像是一道道被时光磨浅了却始终难以消去的疤痕。
柜台前面的伙计朝他看一眼:“公子也想买只梅瓶吗?本店什么都有的,您多看看?” 张遮才慢慢收回目光,道:“不用了。
” 银钱付讫,带了茶具回家。
张母知他今日赴宴,怕他免不了席间的应酬,喝多酒,所以备了醒酒汤热着,见他回来,正好端给了他喝。
张遮心底一阵地酸涩。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感觉到万般的颓然,末了却还是放轻了声音,对蒋氏道:“回来晚了,又让母亲挂心。
您身子骨不好,往后还是早些睡吧。
” 怎么说也是自己养大的儿子,蒋氏岂能看不出他心事重重?连着好些天来,他都早出晚归,在衙门里公务一忙起来没个完,若说的确是事多繁杂也就罢了,可瞧着他的模样却好像除了公务,余事皆不愿去想,倒更像借此压住什么一样。
可他自小便很有主意,什么事都埋在心底。
蒋氏对他的事情知之不详,眼下看他若无其事模样,便知自己问了他也不会说,索性不问,只道:“便是你父亲当年都没你出息,他泉下有知定然瞑目。
你呀,娘只盼着你安平些,遇到个喜欢的姑娘成个家,就再好不过。
至于荣华富贵,好虽是好,可要去追,要去逐,反倒把自己过得很累。
” 张遮没有解释。
蒋氏叹了口气,便从这间普通的书房里退了出去,叮嘱他也早些睡,然后将门带上。
刑部有许多卷宗都被他带了回来看。
如今都高高摞在案头上。
边上灯盏的光焰轻轻摇动,照着那一行行墨字躺在纸面上,却无法进到眼底。
张遮觉得这光晃眼,便把灯盏移得远了些。
于是纸面上的字也暗下来。
他枯坐在桌案后面,像是案头上砚台里渐渐干涸的水墨一般,一宿都没动上一动。
初夏的天光来得很早。
市井里的声音又喧嚣起来。
蒋氏一早醒来煮上粥,以为张遮与往日一般天不亮已经上朝,便打算趁着天气热起来之前收拾房间整理庭院。
谁曾想到得他卧房门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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