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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看着床榻上少女翻了个身,细密的睫毛犹如蝶翅轻颤。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光线照在殷禾脸上的时候,她有些不耐烦地抬手遮住了眼睛,不多时便醒了过来。
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了,殷禾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谢迟就睡在一旁的地面上,她偏头望去。
谢迟阖目躺着,一如记忆中熟悉又规矩的睡姿。
殷禾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好鞋袜,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的瞬间,谢迟的眼睛睁开,望着紧闭的房门,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仿佛还有残留的余温。
再见到谢迟的时候,殷禾正混在当地的百姓之间,神色间有几分凝重。
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自一座看起来极为气派的宅院内丢了出来,身上残留着被殴打后的乌青,整张脸肿的不似人样。
那名老者气若游丝地倒在地上,不多时便断了气。
“听说陈员外家的公子新纳的小妾又投河自尽了,这是今年的第六个了吧,真是造孽啊。
” “可不是嘛,都说陈员外府上是龙潭虎穴,张老头的闺女要不是为了给他爹治病,怎么会嫁到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
” “敢去陈员外府找说法,唉,也是苦命啊。
” 殷禾听了个大概,问了站在身边的人:“这里的官差为何不管,这可是当街杀人!” 旁边的男子叹了口气道:“姑娘,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吧,花荫镇一向都是由陈员外说了算的,这里官商勾结,是个只认钱不认命的地方。
” “劝你还是早些离开此地,以免横生变故。
” 殷禾看着面前气派的府邸,心中冷意弥漫,真是走到哪里都有仗势欺人的人。
殷禾脑中思考着,突然问道:“那这些死去的女孩的尸首都被他们的家人领回去了吗?” “谁敢去领啊,基本上都是些孤女,签了死契的。
像张老头这样去讨公道的那都是直接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去了。
” 周围百姓无不唏嘘摇头。
谢迟和殷禾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深沉的冷意。
两人根据附近百姓的指点,很快便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还未走近,空气中便隐隐闻到一股腐臭味。
待到两人真正走到乱葬岗时,皆被面前的景象震住。
直径约数十米深的圆坑内早已被填满,垒成小山一般的尸首交横杂错地胡乱被扔进坑中,断肢残躯散落在四周,底部已经是白骨累累,上方新添的尸首血迹斑斑,有蛆虫啃噬着新鲜的腐肉,从尚未腐烂完整的眼珠下爬出。
谁能想到,在昨晚那般烟火辉煌的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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