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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崇吾之山回到赢宫,铃姜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浮海无边翻涌的黑水,百万亡灵的凄厉怨叫,她茫然无措地看向四周,到处都是一片渗人的漆黑海水。
她向四周呼喊,叫着长信的名字。
海底一双巨大的黑金色眼睛睁开,让她惊惧地张开嘴,头脑空白。
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瞳缠绕着流金一般的繁碎瞳纹,朝她锁定,仿佛毫无生命情感的混沌…… 铃姜猝然从玉床上惊醒! 捂住胸口平息半晌,铃姜突然惊觉身边没有长信的气息。
不知他去哪儿了? 她失神了片刻,披起寝衣,从玉床上下来,踩着酸涩绵软的双腿,走到窗边吹起夜风。
他在骗你—— 我不信——他是我夫君,如何会骗我?我有何可值得他骗? 他是你仇敌才对,又怎会是你夫君!他骗了你!不然你绝不可能嫁给他! 仇敌。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铃姜的心竟然抽痛跳动起来。
仿佛他说的是真的。
可长信怎会是她的仇敌? 她诞生于三危之山,是世间最后一只青鸟,族群断绝,神力微弱。
若不是长信,她的家会被别的族群霸占,她也会被驱逐,然后流浪或死亡。
长信不介意她的身份,也不介意她的残缺,堂堂正正娶她为妻,宠她爱她,要与她繁衍子息。
又怎会像那魔说的一样,是她仇敌? 是啊,他是魔—— 魔的话怎能信呢? 腰肢一紧,伴随着冷清幽淡的月鳞香,长信从身后将她揽入怀中,“阿姜怎么醒了?身子不累了?” 铃姜摇头,忽略了他话中的揶揄,欲言又止,“我做噩梦了。
” “什么噩梦吓着了阿姜?夫君去把梦兽抓来给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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