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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敲打他,不想促成这桩亲事的居然是杜阙。
“元大人,阿月不愿同我回去,我便也不回,接下来的日子恐得叨扰大人了。
”杜阙随后起身,朝元嵩拱一拱手,口吻淡淡,好似料定他不会拒绝。
他当然不会拒绝,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子,他一个臣子怎敢驳皇子的颜面:“殿下言重,小女耍小性儿是臣这个当父亲的过失。
殿下不怪罪臣,臣已感激不尽,谈何叨扰。
” 元嵩心下微微泛苦,看这架势,小月怕是不得不回了。
只是这六皇子阴晴不定,今日能做出拿刀逼迫小月的事儿来,明儿不定如何又如何折腾。
难就难在婚事是御赐的,由不得旁人置喙,饶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插手不得。
“是我愧对阿月,大人不必为我开脱。
“杜阙浅浅一笑,眼底却铺着一层疏离,“大人劳碌一日,我便不打搅了。
” 不及元嵩再客套两句,他已杳然无影了。
元嵩沉吟良久,后仰天长叹一声,略佝偻着背趁夜去了。
* 已过三更,元月却辗转难眠,她呆望着床幔,眼睛一眨不眨,并非她感受不到遍布眼球之上的干涩,而是她不敢闭眼。
一闭眼,杜阙那张可怜巴巴的脸便不停在脑海里晃荡,任她作何努力都无法消停……她受够了。
他口口声声说愧对于她,可却一而再再而三算计她。
先前故意将自己作病骗她,这次更过分,闹腾完她后连装也不愿意装了,还大庭广众发疯逼她揭过这篇儿……叫她如何能忍! 眸子实在枯涩难忍,元月只好暂且瞑目缓缓。
他就是拿准了她不记隔夜仇的弱处,才有恃无恐……她抓紧身下锦?N,于手心拧成一团,这回管他变出什么花样来,总之,她不搭理就是了。
御赐婚事不能提和离,那她回娘家住些时日,陛下总不能不让吧。
至于外人怎么嚼舌根,随他们去好了,左右她已然声名狼藉了,再添一样蛮横无理的罪名又有何妨。
胡思乱想了半夜,天光已亮,元月干脆起来自个儿去打水洗漱。
洗到一半,缀锦揉着睡眼推门进来,见状,微微一愣,旋即不可思议道:“您起这么早……您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她不紧不慢洗完,拿巾子擦干脸,道:“有那么个没眼色的在府里赖着不走,我要能一觉睡到天明,那我也太没心没肺了些。
” 缀锦接住她丢过来的巾子,转了转眼珠子没吱声,跟着她到梳妆台前为她梳妆。
往常打扮只消半个时辰,今儿却足足一个时辰了元月仍不满意,她对镜左右端详,蹙眉指着头上的簪子,沉声道:“在自己家好端端戴什么金步摇?你不嫌沉我脖子还累,取了换支简单素净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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