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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栩见得这节断指,再也无法镇定自若,顺手将它塞入衣包,一面扬声呼唤,一面奔波寻找。
走出半里路,便听远处人声鼎沸,铜锣鸣响,抬眼望去,只见远处的山林火把游弋,不知道有多少人正一路吆喝朝那片茂密山林之巅赶去! 何栩见这等异状,快步跟了上去,只听四周人声嘈杂,却是在喊“捉妖怪”! 这一带素来有三绝观坐镇,便是真有妖怪,也被那三绝道人纳为羽翼加以约束,少有在外现形之说,这等时候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乡民一起呼喝壮胆围堵捉妖,实在是咄咄怪事! 何栩正忧心此事与晏时有关,就见前面一个汉子正眉飞色舞地和一干乡民吹嘘:“那木怪被我家公子剁下一根指头,已伤了元气,现在躲进这山里,咱们只要把它抓来烧死就算是为这一方保太平……” 何栩认得那汉子正是当日在明州城中和自己动手的几个泼皮之一,想来他口中所说的公子爷就是那姓楚的恶人。
当时留下隐身符给晏时护身,便是考虑到那姓楚的可能会来找桑柔的麻烦,不料果真如此,唯独没想到此人居然如此能耐,可煽动这么多不明真相的乡民与晏时夫妻为敌! 而今天色将明,待到天光普现,魂魄之身的晏时如何逃得过这等劫数?只盼山中尚有避光之所,不然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何栩心中焦急,加快了脚步,纵身自山路飞跃,将路上的乡民纷纷甩在身后,只望能赶在这些人之前找到晏时桑柔夫妇,再图施救。
路上的乡民本一个个兴致高昂,忽然见一个少女在山间弹跳飞跃,不由得惊呼呐喊,蔚为奇观。
何栩轻身功夫绝佳,不多时奔上山巅,只见前方一片密林外已围了不少人,嘈杂中还带着声声犬吠,想来那楚虞楼处心积虑要将晏时夫妇置于死地,非但煽动不少乡民,连猎户巡山的猎犬也牵来不少! 晏时栖身的木人以紫檀雕琢而成,檀香浓郁,便是人的嗅觉也可明显分辨,如何瞒得过那些打猎为生的猎犬的鼻子? 看来晏时与桑柔被困在这林中无疑! 何栩勉力推开人群,便听有人高声言语,原来那楚虞楼正立于山崖边的一块大石之上,字字铿锵,却是煽动乡民点火烧林! “乡亲们都知道,这山头上就只这片林子,林子那面便是悬崖,只要咱们在这边点火,那木怪必定无处可逃!”楚虞楼扬声喝道,言语之间颇为激动,“虽然这片林子都是楚某人名下产业,但是……为了替一方除害,也只好将这林子付之一炬……”说得无比正义。
何栩如何忍得他这般指鹿为马惺惺作态,跃出人群,挥舞双手,扬声喝道:“乡亲们休要听这厮黑白颠倒!林子里的是做木匠的晏时晏师傅和他的妻子桑柔,不是什么妖怪,大家千万不要受人唆摆,害人性命!” 此言一出,引得人群窃窃私语,一时间都不知应听谁的好。
楚虞楼见得何栩,恶向胆边生,指着何栩对众人说道:“这妖女和那木怪是一伙,大家不要受她迷惑!倘若真如她所言,楚某为何还要舍出这片林子?这林里的木料虽不见得如何珍贵,至少也值个数百两,如非为了除妖,楚某何必拿自己的银子烧着玩?” 此言一出,一干乡民不由哗然,都觉得楚虞楼言之有理。
楚虞楼暗自欣喜,继而高声喝道:“这妖女来路不明,不是咱们明州人氏,咱们明州的事用不着外乡人管!” 这一干乡民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生活,把籍贯传承看得极重,普遍排外,楚虞楼这挑拨之言倒是说到这些人心坎里去了。
殊不知那楚虞楼也非明州人氏,只不过这些年来在明州声名鹊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以他说的言语,一干乡民倒是全听进去了,一时间人群鼓噪起来,更有不少楚虞楼的心腹仆役在地上捡起石头掷向何栩,呼喝驱赶,恶言相向! 何栩见群情激动,心知无法阻拦,将心一横,“尔等要受小人摆布,我也无话可说,而今我便进林去,倘若你们要烧,便连我一起烧,看看有何人可以担待三条人命!”说罢飞身掠入林中,高声呼喊晏时桑柔。
此时天已开始发白,再僵持下去,只怕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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