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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个残疾。
到十八岁时这边大风雨毁了屋子,李家出去逃荒了,就再也没见着他们回来了。
” 阿南听着他年久模糊的讲述,抬手挽着柳树柔软的枝条,望着母亲故居的废墟。
二十年风雨侵袭,依稀残存的痕迹都已快被草木淹没,令她心口泛起细细深深的痛意。
里长问梁贵:“你说她残疾了,是怎么个残疾法?” “嗐,她的手上全是疤,还缺了两根指节,看着挺吓人的。
” 里长看向阿南,她点了点头,说:“确实如此。
” 她神情尚还平静,但喉口忽然一阵哽咽,将她后面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心口。
朱聿恒见梁贵他们也想不起什么其他的了,便打发他们先回去。
他拉她靠着柳树坐下,在她父母当年生活过的地方,静静坐了一会儿。
“阿琰,谢谢你……”他听到阿南的声音,“不止是我娘,还为了,我那原本不可见人的身世。
” 若不是他的苦心遮掩,她在这世上,早已没有立足之地。
“没什么不可见人的,既然你说我的棋九步之力能从世间所有纷纭中寻出最准确的答案,那么你的身世就是这样,若你还介意自己的出身,那就是在质疑我。
” 阿南心口涌上浓浓的酸涩与感激,在海边温暖潮湿的风中,她默默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
“走吧,我们去找人,在这里给你娘做法事、建陵墓,让她可以魂归故里,九泉安息。
” 阿南紧抿下唇,默然的,重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此生于世间纵横,刀山火海尽数闯荡过,深心里知道,这世上或许并没有来生与鬼神的存在。
可,这一刻她愿推翻自己对这世界的所有成见,只要能有一丝微渺的希望,让厄难深重的母亲得脱苦海,让她下一世终有幸福如意的人生,那么,她愿跪拜于满天神佛之前,豁出一切。
从故乡回来,北上回应天,先经过杭州。
绮霞肚子已高高隆起,脚背也肿了,靠在躺椅上晒太阳。
阿南过去时,楚北淮正抱着蜜枣红豆汤过来,说是他娘刚煲好让送来的。
“其实我娘最近身体也不舒服呢,我爹昨天还陪她去保和堂看大夫。
”楚北淮有些忧愁,“南姨,他们好像又出问题了!” “咦,还吵架吗?”阿南和绮霞都有些操心。
“不吵架,但是我娘身体不好了,我爹一点都不难过还精神焕发,最近甚至,甚至……”他嘴巴一扁,气愤不已,“他还偷我的糖!偷了不是给自己吃,给我娘吃!” 阿南和绮霞对望一眼,差点笑出声来:“什么糖,是不是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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